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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拍拍一身白衣裙,修长手臂一伸,表示不欢迎两人久留。“这是私人住处,擅闯非明智之举。”她抛下话,转身欲走往屋子的另一端。

  “主人。”鲁诫低唤一声,欲上前去阻拦。

  “退下。”淡淡两字,威严却不容质疑。

  项阳的声音如平地惊传的急雷,让鲁诫和乐下弦同时顿住脚步。

  鲁诫后退一步,而乐下弦则缓缓转过身来。

  寒眸中透出一丝光晕,她在审视他。“你要找的人不住在这儿,如果没别的事,请你离开。”她直接下逐客令。

  几乎是同时,在乐下弦瞳眸中闪过光晕时,项阳睿智的脑中即断定了他们的推断无误,乐芮绝对是隐居于此。而眼前的女子与他脑中的人儿,和AVC会是何关系?一会儿谜底便能揭晓。

  项阳嘴角漾着笑意,让人猜不透心思。“我是来请示乐先生一事,以解开我心中疑窦。”既然来了,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这非他的处事原则。

  三人六眼,就这样僵持着,乐下弦的眸光在两个男人间打量、思索。而项阳锐如鹰的黑眸则直接越过眼前的人儿,焦距停于屋内的方向。至于鲁诫则偏着头思考,他还是不懂,眼前的人儿与他前两天见着时,怎会判若两人。

  “大小姐。”程七由菜圃的方向走来,见到庭院里多出了两个陌生男人,他不悦的拧起泛白的眉结。

  乐下弦转向程七。“七叔,他们来找人。”她声音平稳,小嘴撇向一旁的项阳和鲁诫。

  听到是来找人,程七的神色中除了不悦,更显出了几分戒备。

  “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请离开吧!”只差没拿来扫帚赶人,程七快步上前,拉着乐下弦的手,就往屋内走。

  “我想乐先生会想见我。”项阳眼色一使,下一秒钟鲁诫上前,拦住了程七和乐下弦的去路。

  一时间,紧张气氛弥漫,程七和乐下弦互使眼色,心中丝毫不敢松懈。

  虽然眼前的两人,一看便知非简单之人,但若真动起手脚来,他与大小姐也非泛泛之辈。

  项阳头一轻点,鲁诫即退开一步,而他则慢慢的走到三人面前,由西装口袋中取出一信封,将那封信递到程七手中。

  “我想乐先生会想见我。”又重复一次方才的话,黑眸中绽着笃定的光芒。

  程七伸手接过那封信,不悦的抬起头。“你们在这儿等着。”然后他转向乐下弦。“大小姐,我们该进去了。”

  低低冷应了声,乐下弦连头都没回的就往屋内走,程七自然是跟着她的脚步。

  两人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项阳和鲁诫眼前。

  “主人——”看着那纤细的女子背影,鲁诫拧起了眉头。对于方才乐上弦的举动为何会判若两人一事,他还是不明白。

  “不是她!”项阳却是淡淡一笑,简单的三个字,就解去了鲁诫心头的疑云。

  “我们等吗?”鲁诫单手捧着锦盒问。

  “等。”

  简单的声音不容质疑,伴随着微风拂过一旁的杨柳,飘荡于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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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七上茶。”威严的声息回响于简单的厅堂,锐气不减。

  厅堂上安置着朴实的几张藤椅,乐芮端坐于主位上,手中握着的正是项阳转交给程七的信笺。程七依从命令退下去倒茶。

  而乐下弦则是径自在一旁的摇椅上坐了下来,她不想回避。聪明如她,当然知道爷爷手中所握着的那封信里大有文章,所以她岂有回避的道理。

  “请坐。”乐芮一对锐眸先扫过孙女,然后落于项阳主仆身上。

  选择一个离主位不远的位子坐定,项阳敏锐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而鲁诫则紧靠着他身旁站立。

  “这是一份薄礼。”他轻道,鲁诫立即将锦盒捧上前。

  微起身,掀开锦盒,看着那一对白玉圭,乐芮嘴角扬起淡笑,笑纹似有含义。“无功不受禄!”盖上锦盒,他将盒子推回鲁诫手中。

  “只是一点小礼。”项阳示意鲁诫将锦盒置于一旁茶几。

  鲁诫依意欲放下手中锦盒,谁知盒子一触及桌面尚未放走,茶几上的桌巾即让人使力一抽,锦盒依着力道扬起,飞向项阳所坐的位子。

  左手一抬,几乎没有起身,项阳轻松的接住锦盒。“看来乐老先生不喜欢我的薄礼。”眸光一扫,鲁诫不发一语的回到身旁。

  灰眸一亮,乐芮的眼里透着赞赏,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能练出如此拳脚的,已属不简单。何况眼前这人,锐眸中还充斥着少有的正气。

  “我早说过无功不受禄。”乐芮淡淡一说,眸光定在孙女身上。

  “我只希望你能解开我心中疑窦。”项阳意指信中一事,而这封信正是几日前纪雒德派人送来的信。

  缓缓抬起手,乐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中的信笺撕成碎片。

  “项先生,如果你是单纯拜访,我乐芮很欢迎你这位朋友。如果你问的是信中之事,我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由信中他知道了项阳的身份,却也印证了心中不愿的推测。

  当年乐 的死果然和纪家有关!否则“月缺”又岂会落在纪家手中!

  “主人。”看着属于主人的信笺被撕毁,而好意带来的大礼也被退回,鲁诫脸上闪现了不悦。

  淡淡一抬手,即打住了鲁诫接下来的话与动作。“遇事不退却是我的个人优点与人生哲理,既然乐先生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不过这事,我不可能罢手。”

  以退为进,项阳站起身,锐眸一扫,鲁诫迅速跟上脚步,欲往外走。

  “项先生。”乐芮开口唤住他。

  项阳停下了脚步,却没回过身。

  “有些东西只会招来祸害,你何必执意寻根呢?”他话中有话。

  “是祸才能称得上宝!”项阳扬肩一笑,径自往外走。

  谁知壮挺的身影才跨出一步,即让一道由外往内冲的绿色纤柔身影给撞个正着。

  那娇小身影在撞到眼前坚硬如墙的胸膛时,闷哼一声,黛眉倏拧。

  她抬头欲骂那挡路的人,谁知眉儿一扬,便惊讶的阖不拢嘴。“你……”乐上弦的小嘴里只能勉强发出单音。

  是、是,是他!

  虽然那天夜里灯光昏暗、月晕无光,但她还是一眼即认出了他!

  那狂妄又邪恶的笑、那肆无忌惮的眼神、那可恶却迷人的古龙水味、那……那她所害怕的气息。

  喔、天啊!他是她的噩梦吗?而且是无法终止的噩梦!

  她惊慌地将手中咬了一口的黄瓜一抛,揉了揉清澈澄亮的眼儿,大眼眨都不敢眨的紧盯着他看。

  项阳看着眼前的人儿,嘴角扬起笑意。“谁说我们没机会再见面呢?”低沉的音量控制的刚好,让第三者听不见。

  “你……”嘴里还是只剩单音,但乐上弦的身子却已机灵的退开几步。

  又揉了揉眼儿,一股怒火由她的胸口猛然窜至大脑,于是她恼怒的狂喊。

  “你当真为了要分一幅画,由巴黎一路追我到台湾!”话一出口,她即后悔了,连忙以小手捂嘴。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般难收。

  灵动的眼儿一转,她瞧见了厅堂里的爷爷和姐姐,而爷爷的灰眸中似乎点燃了两盏火炬。

  完了,她惨了!

  她完全不敢想象,一会儿爷爷会如何责罚她!

  灵动的眼儿顿失光芒,她嘟起嘴,收回视线,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项阳身后的鲁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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