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项阳黑眸里跃动的光芒,她被吻得迷眩,直觉点头。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我、我、我可不要当你的情妇喔!”
滴溜灵动的眼儿,直盯着项阳瞧,似在等待他的答复。
决定了,虽然妻不如妾,但她才不要当他的情妇呢!
除非……除非是当他的妻子!否则她宁可留在台湾陪七叔,也不愿意跟他回德国去。
“喔!”低沉的嗓音,扬高了几个音阶。“唉!你是我见过,最贪心的女人了。”仿佛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项阳缓缓点头。
见他点头。“真的吗?”乐上弦小脸绽开灿烂的笑。
项阳沉默不语,只以点头代替回答。
“项——唔——”乐上弦高兴地几乎尖叫,项阳却突然捂住她的小嘴。
“有动静了。”
拨开几株遮眼的草枝,那抹黑色身影飞快地由方才闯入的屋内又迅速窜出,他身上多了一个黑色胶袋,脚步直奔纪宅另一幢白色平房屋。
“小心跟上。”单手握着乐上弦的小手,他拉着她,飞快地跟上。
穿过几处草丛,他突然回身问她:“软甲穿了吗?”一会儿若遇上危险,她身上若穿着软甲,至少可让他放心些。
“嗯。”乐上弦点头,表示她有听话。
“那、走吧!”项阳的嘴角扬起满意的笑。
拉着乐上弦的手,两人飞快地跟上了那抹黑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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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平房屋里灯光乍现,隐藏于暗处的黑影无所遁形。
“你真让我失望!我甚至因你是纪家人,而感到可耻!”低沉的声音由一面圆形的石壁后传来。身着黑衣的男子闻声,身躯一抖,紧张的往后退了数步。
石壁后的人缓步走出,他一头苍苍白发,由脸上皱纹推断,年龄应有八旬,但步履仍然稳健,一对灰眸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嘴角扬开邪气笑意。
见到是他,黑衣男子更是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把东西交出来!”伸出一手,老人逼近那男子。
男子又微微后退。“不,这是我应得的!”挺胸昂首,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违抗他。
为了妹妹、为了生病中的父亲,更为了摆脱眼前这个老东西,他必须这么做!
“我不希望说第二次,把东西交出来!”老人又逼近数步,指着男子垂挂于腰际的一个黑色丝绒袋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连儿子都可以牺牲了,牺牲一个孙子又算什么呢!
抽出系于腰际的丝绒袋。“这可是我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任劳任怨地在你身旁卖命,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偷到的,你说我会轻易地交给你吗?”拧着袋子,男子对着老人扬开得意的笑。
“喔,是吗?”老人看着他,也跟着大笑出声。“你又怎知道我会信任你呢?”他反问。
老人对着圆壁后沉声命令:“把人带出来!”
只见那名女管家押着纪晓芙,由圆壁后缓步走出。“走快点!”她还不忘粗鲁地踢了纪晓芙一下。
“哥哥。”一走到光亮处,纪晓芙见到了黑衣男子,连忙急喊。
“放开她!”黑衣男子脸上浮现了慌张。
“要放人可以,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老人下巴一扬,要他交出手中的东西。“一个多月前,东西丢了时,我就怀疑是你偷的,不过又怀疑你根本没这个胆识,所以——”老人迟疑了下,视线扫向屋外梁柱旁。
“项先生,偷听我们祖孙说话,不是件好事。你也该进来了!”老人的手由右边口袋飞快抽出一把法制白朗尼手枪,将枪口对准窗外。
项阳无奈地深叹口气,他拉着乐上弦的小手,由一旁的小门后现形。
“纪老头,没想到这竟是你的待客之道。”他步伐悠闲地走入室内,身后紧跟着乐上弦。
他的锐利黑眸于室内扫了一圈,定在那名黑衣男子身上。
“小西,我早猜到是你了。”会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的,除了鲁诫、樊 外,就剩他台湾的员工小西。
对于樊 和鲁诫,他可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那内奸还有谁呢?
当然就是眼前的男子了!
不过,令他惊讶的倒是他和纪雒德的血缘关系。
面对着项阳,纪雒德笑了,只不过笑得很诡异。“你是我活到这把年纪,见过最聪明的人!不过,聪明有时反被聪明误!”
“那得看将聪明用于何处喽。”项阳不以为意,双肩一耸,他甚至想在室内找一把椅子来坐。
纪雒德轻哼了一声。“如果我的儿孙能有你一半的胆识,我纪家一定能光耀门楣!”视线扫向小西,他催促道:“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杀了她!”他以眼示意女管家,管家掐紧纪晓芙的手迅速使力。
“哥、哥……”纪晓芙的脸色渐青、气息渐弱。
“住手!”小西终于认输,他不甘心的丢出手中的丝绒袋。
伸手接住袋子。“又是一个没用、心存妇人之仁的东西!”纪雒德撇嘴示意,管家随即推了纪晓芙一把,她踉跄地跌回哥哥身旁。
纪雒德接着道:“不过,我倒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偷了我的宝贝,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石二鸟之计。让项阳去引出乐老头的人。”抬手一扬,他指向了乐上弦,然后看向纪孝西接着道:“而且让他带着晓芙来自投罗网,然后等待你这个笨蛋现形!”
看着这个老人,乐上弦心里窜出了不舒服的感觉。“我很怀疑,你连自己的孙子都下得了手!”她嗤之以鼻。
闻声,纪雒德的笑声却更加高扬。“孙子?孙子算什么?”他往前走了数步,视线在众人间扫了圈。“冬雪融化后,春天初发芽的金盏菊可美了!”
金盏菊曾是他儿子与那妖女的最爱!
一听到金盏菊,乐上弦全身窜过一阵寒颤,她直直地瞪着纪雒德。
“我连儿子都舍得牺牲了,你说一两个孙子算什么?”他的声音极沉、极闷,仿若一个无心的老人,说着禽兽不如的话。
牺牲儿子?!
“你、你、你说什么?”乐上弦发颤的问,她身子无意识地退了数步。
“我也料到乐老头不敢将这事说出。”嘴角扬着不协调的笑,纪雒德径自接着说:“事已至此,我便不怕人知晓,我有两个儿子,一个自幼体弱多病,只能为我生了两个没用、又没胆量的东西。”他冷眼瞟过纪孝西与纪晓芙,表示话中所谓无用之人是指他们。
随即他视线又回到乐上弦脸上。“另一个则是背叛我,违背了我的命令,爱上乐老头的女儿、乐家的贱种!所以当年我亲手杀了你母亲后,当然连我那个阵前倒戈而且不中用的儿子,也没放过!”“你、你——就为了‘月缺’,你居然杀了我的父母!”乐上弦水盈盈的黑瞳,燃起了熊熊怒火。
现在她终于明白,爷爷为何要在餐桌上放着金盏菊、为何餐桌上总空着两个座位。
那是为了纪念爱女,同时也为了惩罚自己当年无力搭救心爱的女儿、和女儿心爱的男子,而时时的警惕着自己。
爷爷的用心,何其良苦呀!
“不错,为了这两样东西,什么都可以牺牲!”纪雒德斩钉截铁回答道,他一步步逼近乐上弦,目光锁住她。“说,‘月缺’的秘密是什么?”他会大费周章的计划这一切,为的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