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上官秋雨拒绝得干脆。
上官建贤莫可奈何地看了康维一眼。
康维轻咳一声。
“秋雨,你先静下心来,让我和你爷爷聊聊天。”
“不好,我再不出声的话,给人卖了我都不知道。”上官秋雨完全不妥协。
康维大大叹了口气,近似哀嚎。
“我当初怎会看错了你,我还以为你是很柔顺、很害羞、不爱争辩……”
“这全都是假象。”上官建贤头摇得像波浪鼓,“你给她骗了。”
“哦!”康维不解,面露怀疑。
“这丫头怕生,每到了一个新环境就变得中规中矩,沉默寡言,让大家都给她耍了,然后她的本性就逐渐表现出来啦!古怪、调皮……凡是你能想象出来调皮的形容词就是她的个性没错。”上官建贤开始揭穿上官秋雨的底牌,“她那群姊妹们就常说,依她的天分不去演戏而跑来溜冰,实在怪可惜的。”
“哦!”康维这次哦得更大声了。
他总算能解开心中的疑团——上官秋雨由原本的害羞女孩变成今日的古灵精怪。
“嘿!”上官秋雨干涩一笑。
“好了,咱们继续先前的话题吧!”上官建贤可不愿白白让上官秋雨出嫁的可能性放过。
上官秋雨怒视爷爷一眼。
“爷,您非得将秋雨的事给全抖出来不成?还是打算将秋雨给卖了?”
“我舍不得哦!”上官建贤说的好听,但目光却明白的表现出心口不一的证据,上官建贤话锋一转,向康维说话,道:
“阿维,我这孙女是很不错,可是性子倔强了点又不肯变通,这就得靠你多包涵了。”
“这是当然的,我……”
“你们怎么又将我当成隐形了。”上官秋雨真会给这两人气得牙痒痒的。
“唉!我说阿妹,你就别闹了,让爷爷谈点正事好吗?”上官建贤满是无奈。
“您这叫做正事吗?”上官秋雨反问,“爷,秋雨上头还有两位姊姊,要出嫁也是她们有优先权,您就别为秋雨花费心神呢!”
“你说春晓和夏荷呀!她俩哪需要我老人家为她们操心来着。春晓这丫头太爱玩,天天和一大群人出游外向得很,而夏荷换男朋友像换衣服一般,天天不同款式,她们呀!我巴不得她们静下心来,别再玩了,至于要她们出嫁,我老人家想都不敢想。”
“不然您就陷害冬雪好了,您现在就帮她选好对象,等法定年龄一到就将她送出阁,不就皆大欢喜。”
要死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上官秋雨的座右铭,所以她将歪脑筋动到小妹身上了。
“冬雪还这么小,我还想多留下几年。”上官建贤并不依,“还有,你身为姊姊,理当以身做则,怎么可以将主意打到小妹身上。”
“那为什么我就活该首当其冲,说啥我也不服气,我要抗议。”
“本来爷爷也是很舍不得的。”上官建贤一副离情依依模样,“偏偏丫头你排斥爱情,否认真爱,爷爷只好拿出终极手段,将炮口向你对准,刚好有一个不怕死的,”上官建贤用眼光表明了他说的是谁,“自愿来当炮灰,爷爷看他是越看越满意,这小子可真不错,配我家秋雨‘速配’得很,不赶快订下去怎成。”
“我哪有否认真爱、排斥爱情。”上官秋雨死鸭子硬嘴巴,抵死不承认。
“有,你有。”康维倒耙上官秋雨一把,话还接得挺顺的。
“你看,大家都说有,不是爷爷我胡扯乱说吧!”上官建贤微微叹息,“说来说去,你会有这样子的反应也是上一代的责任。”
“谁说的,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是我和你奶奶的错,怪只怪我爱你奶奶太深;而你奶奶爱我太薄,造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击,影响了你的人生观。”上官建贤道破上官秋雨的心结,“你害怕爱人,也害怕被爱,以前爷爷不点明是因为没必要,而今天爷爷肯明讲,一方面是认为你长大了,该为你解开心结;另一方面就是希望你别轻易放手唾手可得的真爱。”
“爷……”
上官秋雨流出了泪水。
“爷是人老心不老,你们这群小辈心里想些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你们春、夏、秋、冬四个,是爷爷的心头肉,我每一个都疼,不希望特别偏宠任何一人。可是秋雨,你却最让爷爷放心不下。对于我和你们奶奶的故事,你们都只是一知半解就下结论,今天我就原原本本说给你听吧!”上官建贤看向康维,“小子,你也听清楚了。秋雨,你奶奶姓张单名碧珠,自幼就留学英国,她打小就开始溜冰,曾经享誉多国,后来奉父母之命嫁给了门当户对的我,虽嫁入我上官家,却恋栈在冰上风光的日子,我爱她,打成婚开始我就深爱她,所以我毫无眷恋的将根移去了英国,谁知该来的还是挡不住,她接到了朋友的来信,她本来一接到信就想走,但当时却怀有身孕而拖延了她的离去。后来是我自动放她走的,因为留不住她的心,纵然留住了她的人又有何用?”
“奶奶现在人呢?”
“再婚了,嫁给她的初恋情人。”上官建贤淡淡一笑,“我从不后悔放走了她,秋雨,当年你奶奶是为了‘门当户对’这原因而被迫下嫁于我,她心中早有人占据,成婚多年我依然无法取代她心中的人,所以我宁可放她单飞,也不想见她愁闷模样。”
“爷。”上官秋雨好想抱着上官建贤大哭一场,“当初放得爽快,可是爷至今还是未曾忘记奶奶。”
“所以爷爷才要告诉你,爱情是得要你情我愿的,可不能强求,但爱情来时也不要当只鸵鸟,得要好好珍惜。”上官建贤拍拍上官秋雨的手背,看向康维,“去吧!丫头,该飞时就要展翅飞翔,而不是害怕。”
“哇!”这几日的苦涩与抉择,霎时化作了泪水,在上官秋雨的目眶中决堤而出。
康维走向上官秋雨,轻轻地搅住了她细小的肩膀在他宽大的怀抱中。
上官建贤悄悄地退出学生会长室,不意竟看见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去打扰的韩杰和段。
咳——,老人轻咳一声。
“两位同学,介不介意带我在校园走走?”
“当然不介意。”段咧嘴一笑,推着韩杰陪上官建贤散步去了。
上官建贤很高兴带走两个大喇叭,还康维和上官秋雨一个宁静而不受干扰的空间,顺便他也要从韩杰和段口中套点消息听听。
说上官秋雨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哈!那实在是太虚伪了,她才不是那种小里小气、抽抽噎噎惹人心怜的哭法,而是嚎啕大哭深恐人家不知道她受人欺负的哭法。
康维还真有耐心在一旁伺候卫生纸。
“喂!你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会肿得像核桃一样大又红咚咚的,会很难看。”
“人家知道呀!”上官秋雨拼命拭去泪水,“我也叫自己别哭,但是泪就自己一直跑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上官秋雨也真厉害,一推三四五,所有的责任都不是她的。
“我真不了解你究竟在哭些什么。”这就是康维所想表达的重点,他是真的、完全的不明白上官秋雨在哭个什么劲。
“谁规定哭就要有理由?哭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我高兴、难过、生气、快乐,想哭就能哭。”
这是什么谬论,不过康维可没说出来。
为此康维只能放任上官秋雨继续哭下去,还怕她哭累了,引导她坐在椅子上较不耗费力气;怕她哭得缺水,体贴地倒了杯水让她能随时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