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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破军打算尽快离开医院,怎料她才踏出病房门口,就看见她的未婚夫站在门口,她顿时说不出话。

  「……汉忠。」石破军没想到,他竟然找到医院来,整个人都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邱汉忠和她一样迷惘。「石叔叔住院这么一件大事,妳居然没有让我知道,我还得追问秘书才知道石叔叔住在这里,妳能告诉我吗?」

  邱汉忠连续好几天找不到石破军,几个钟头前好不容易联络到她,她又一副奇怪的样子,逼得他只好套秘书的话,才知道原来她父亲住院,并循线找到医院。

  「我……」石破军没脸告诉他,这几天她都在哪里,尤其经过了昨晚,她更没脸见他,因而吞吞吐吐。

  「破军!」邱汉忠通常不会大声和她说话,但他太担心了,亦顾不得温柔,语气比任何时候都重。

  这沉重的关心,有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石破军彻底击溃。

  在他的压力下,石破军硬撑了好几天的坚强竟开始崩溃,眼泪像洪水一样的泛滥。

  「汉、汉忠!」她无力地拉着邱汉忠的手蹲下,哭倒在他的裤管边。

  「怎么了,破军?」他也跟着慌乱蹲下。「发生了什么事,妳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承受压力。

  「我没办法告诉你。」她死命摇头。「我只能说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呜……」

  积压在石破军心头的,是说不出的苦,和万般的悔恨。邱汉忠恨自己不能分担她的痛苦,但她必须说出来,他才知道怎么帮她。

  「告诉我妳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他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没办法,石破军只好把殷仲威引诱她父亲,和逼迫她做他情妇的事,从头说给他听,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邱汉忠愣愣地看着手臂中的未婚妻,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竟经历了这么大的痛苦,他却一点都帮不上忙。

  「不要哭了,破军,不要哭了……」他安慰石破军,恨命运也恨自己无能,没办法保护她。

  「对不起,汉忠。」她巴着他的手臂,无法平静下来。「对不起……」

  「都怪我无能。」邱汉忠苦笑。「我的经济能力要是再好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汉忠,谁都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命运。」石破军摇头阻止他继续责怪自己。「只是既然是命运,我们就无法继续在一起,只好解除婚约。」

  「破军--」

  「让我们解除婚约吧,汉忠。」她勉强微笑道。「你值得更好的女人爱你,我已经失去这份资格。」

  早在她答应成为殷仲威情妇的同时,她就决定要和汉忠解除婚约。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让她的决心更加坚定而已。

  石破军坚定的眼神,说明了她的心意。而邱汉忠也不勉强她,她颈后的吻痕,已经在无意间吐露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但他怀疑她会懂。

  「如果妳执意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就按照妳的意思,解除婚约吧!」终究他们只是朋友,无法成为情人,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汉忠……」石破军一面羞愧于他的宽大,一方面感激他的关心,他的眼睛甚至不带一丝愤怒。

  「我们还是朋友。」他将泣不成声的石破军拥入怀里,低声安慰。「就算我们不再是未婚夫妻,我对妳的感觉依然没变,妳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找我,我会尽可能帮助妳的。」

  「汉忠……」对于他的好,石破军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一味地哭泣。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下去就要伤身体,不要哭了……」相对于邱汉忠,他只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以及刻划在她身上的吻痕所代表的意义,那比什么都重要。

  是爱,就不要说抱歉。

  今生的命运或许是前世的轮回,但求每一世轮回中,都能得到不同的领悟。

  邱汉忠在这一世的轮回中,他领悟到了。也祈求石破军能够得到相同的领悟,才不枉今生。

  第七章

  忙碌了一天,石破军几乎累垮。

  她拖着疲倦的脚步,走向殷仲威的住处。德制的高科技钢门宛若一座城堡矗立在她面前,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掏出沉重的钥匙,那是殷仲威今天早上出门前给她的。没有了这串钥匙,就算是用火也烧不穿这扇门,这就是高科技的好处。

  石破军向来就不喜欢高科技,尤其在她几乎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的时候,更是恨不得踹它一下,这门超难开的。

  一边诅咒,一边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石破军好不容易才开了德制钢门,推门进去,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她差点绊倒。

  她先将手中的图筒和公事包放下,沿着墙壁摸索电灯开关。不是自己的家,一切都陌生,连个简单的开关都要摸半天--

  「哇啊!!」好不容易摸着开关,打开电灯了,坐在沙发上的殷仲威却大大吓了石破军一跳,她差点发心脏病。

  「你、你在家?」她双手抚着胸口,脸色苍白地看着一脸阴郁的殷仲威。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想来就是这个道理。

  殷仲威第一个时间不答话,仅是稍稍抬头瞄了她一眼,石破军这才发现他正在喝酒,而且依照酒瓶内的酒减少的情形来看,极有可能已经喝一阵子,酒只剩十分之一。

  「既然在家,为什么不开灯?我差点被你吓死。」她难忘电灯刚亮的一剎那,还以为见到了鬼魂。

  石破军惊魂未定的问殷仲威,殷仲威虽下致是鬼,但脸色糟得跟鬼没两样,一样晦暗不明。

  「妳一整天都去哪里了?」他一面问她,一面把酒瓶内剩余的酒倒入酒杯,拿起来摇晃。

  「这很重要吗?」石破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

  「妳去了哪里?」他不想听她废话,只想她交代行踪。

  「我说过,那不关你的事--」

  「是不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说?」他冷冷截断她的话,石破军一阵莫名其妙。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她根本没做任何事,何来心虚之说,简直含血喷人。

  「还装蒜。」殷仲威冷笑。「别把我当傻子看,也别以为妳背地里玩的把戏没人知道,夜路走多了迟早会遇见鬼。」

  他打哑谜似的说词真的会把人逼疯,至少石破军就不能忍受。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他毫无预警地将手中的杯子丢向墙壁,玻璃进裂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爆炸,一如他暴烈的心情。

  「妳敢说妳今天没有到过医院,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还想要随便唬咔过去吗?」这即便是他震怒的原因,今天他虽早早出门,但也早早就回来,目的就是想快点看见她。未料她不在家,他打电话去她公司,秘书又说她不在。他只好拚命打她手机,但都没有回音。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去医院碰运气,却让他碰见她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哭得像个泪人儿。

  他顿时怒火中烧,差点当场冲过去将他们拉开。但仔细想想,自己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发那么大脾气,那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只是一回到家里,他越想越火,越后悔自己没有当场给那个男的好看。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没有当着那个男的面宣示,叫他少碰他的东西,这教他即使喝光酒柜中的酒,都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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