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了眼,明显一脸酸样:“他是好人?那我是坏人了?你替他想,有没有替我想过?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是怎么过的?”
当下程薏听了,嘴上仍不吭声,他和——他,完全不同,玄宇会把所有情绪和不满宜泄出来,而范伟信对她却是一再包容,用尽了所有耐心;自己不也是因为他的痴情,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才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就要自己去做那种残忍的事,程薏想着就头疼。
“你知道吗?”玄宇欺近她的身旁,那份强烈的霸道让程薏不觉畏缩了身子:“我是很会吃醋的,你又没嫁给他;何况,你当初‘分手’这两个字对我说得轻而易举,却对他讲不出口?你未免太过分了。”
他一面说着,那厚实的手轻抚过那滑腻的颈项:“还是……你只是在敷衍我?嗯?”
面对他那一脸使坏的邪样,程薏缩了缩脖子:“玄宇,不要这样子,很痒的。”
“还是……”他凑上了唇,索性在她脸上磨蹭了起来:“你又想逃走?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哦!”
还来不及说话,他以吻封住了她微启的唇,舌尖在她口里骚动着——她承受着玄宇给她的宠爱,心里的不安却也逐一扩大。
“玄宇……”她略略推开了那温暖的胸膛:“我们……是不是错了?”
他听了,浓眉微蹙:“什么意思?”
程薏看着他,知道他又想偏了,忙忙说道:“你该知道,你母亲并不喜欢我的,若为了要在一起,而让你落人话柄……”
他警告性的一个微笑,让程薏又闭了嘴;玄宇将她拦腰一抱,面对面的看着她:“这是我的事,你用不着多想,嗯?”
程薏红着脸:“说话就说话,怎么动手动脚的?这样讲话,不累人吗?”
“动手动脚?”他提高了音调:“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们早就结婚了!还容得着你去勾搭别的男人吗?”
“你怎么讲得这么难听哪!”她惊呼着,玄宇却将头埋在那软玉温香里,隔着薄衫,听着那起伏有致的心跳:“程薏,别想这么多,好吗?”
她先是为了他的放胆而挣扎,听了他的话后,却只是泪流。
程薏想着昨晚的事,又看着伏案的蕙瑜,一时之间,竟是百感交集。
蕙瑜忙了半晌,抬头只见程薏仍是站着不动,不禁笑了出来:“程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背过身子,待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蕙瑜却又说道:“晚上哥哥会来载你,别忘了哦!他怕你一忙又忘了时间。”
“我知道了。”程薏的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她实在心虚得厉害;合上了门,她长吁了口气——晚上,得和伟信说清楚不可。
第二十五章
对程薏而言,伟信是个可靠的男人;但,可靠不见得就代表了爱——他可以倾听,也能长谈,有时也极度浪漫。就像今夜,他特地挑了一个可以俯看台北夜景的茶艺馆,而不是以往的餐厅。
“老是吃美食,偶而也该来个清淡的东西。”当他颔着笑意,看着身旁的程薏时,脸上有着无限的柔情;程薏只是附和着,却没答腔。
“你知道‘集阳’吗?”
程薏点点头:“最近股票上市的电子公司,怎样?”
伟信笑得自信满满:“我们公司取得他们下档的广告权了。”
她笑了:“真的?一定又是你出面的吧?”
“上次克尔的案子,还来不及比稿,就莫名其妙的被卡掉,我当然得扳一城回来啦!”他说得自以为幽默,程薏却是咬紧了嘴没开口,她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告诉伟信?
正当她在犹豫,伟信却取出了一只盒子,程薏看着那只红色的小盒,不解尽写在眼底:“这是什么?”
他笑而不语,只是打开了盒子,那灿烂夺目的戒指映人程薏眸子里,一瞬间,她只觉得脑子不听使唤:“伟信,这是做什么?”
“我在竞标集阳的案子时,心里就有盘算,若是成了,一定要向你求婚;或许是祈祷有了感应,这个案子让我得到了。”
她表情变得严肃:“伟信,我们交往也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没道理……”
“但,我们认识很久了,是吧?”他不等她说完:“你太过小心翼翼,也该好好安歇了,不是吗?”
程薏只感到喉间一股灼热:“伟信,你觉得……我们真的适合吗?你了解我吗?至少,我觉得不是时候!何况,目前我也不打算要结婚。”
“你用不着急着回答我,”他朗声笑道:“我这么做,的确有些突兀,你的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会等你给我答案。”
她怔怔的,竟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虚脱了;直到进了家门,仍是恍恍忽忽的。直到手机响了,才骇了她一跳。
“你跑那里去了?”对方劈头一问,程薏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你要请客吗?”
度非说道:“我正在你家楼下呢!下来吧!咱们上Pum去喝它两杯。”
程薏不加思索的,抓起了才脱下的外套就下了楼,只见度非正坐在一台炫银的车上;程薏前前后后看着,才坐上了一旁的空位:“哟?买车啦?”
“我买车?不是的。”度非摆着笑脸:“以我的行情,我需要去买车吗?”
程薏听出了意味:“那么……是沉文沛送的罗?”
“废话,”度非嘴上使坏,表情却是甜蜜蜜的:“要娶我,那有这么简单?当然要巴结讨好我了。”
“很贵吧?这个牌子。”程薏故意在座椅上弹了几下:“他可真是大手笔。”
“还有这个呢!”度非半炫耀的闪了闪手上的钻戒:“漂亮吧?他说他挑了好久,就怕我不喜欢。”
‘你是该定下来了。”程薏叹了口气,有着羡慕,度非睇了她一眼:“那你呢?你不是和玄宇和好了?”
“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映芃了!”在等待红灯的同时,度非却是正眼看着她:“你刚才怎么和范伟信在一起?”
程薏半支吾的:“我和他去吃饭而已。”
“有这么简单吗?”度非似笑非笑的:“我看你下车时,他还不知对你说了什么。”
程薏只是看着车窗外,一一掠过的街道,度非半晌才又说了:“你可别把三年前的话给应验了。”
“什么意思?”
度非冷笑着:“你三年前不是说,有了更好的对象,才要和玄宇分手的吗?这下子可好了!真的有对手出现啦!”
“你今天真是气势凌人呀!”程薏笑道。
“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度非看了看窗外,只见霓虹闪烁:“来这家吧!比较安静,也好谈事情。”
当她将手中的钥匙丢给了门口的泊车小弟,程薏不安的:“新车耶!你不自己停,丢给别人停啊?”
“台北这种地方,等你找到停车位,人家就要打烊啦!”度非挽着她的手臂,将程薏拖进了PUB;它不同于时下年轻人的热络,只有淡淡的琴音流窜着。度非在吧台上找了位子,就对着酒保说:“玛格丽特,二份!”
“怎么今天没和你老公来?”酒保笑问着,度非脸上映着迷人的笑:“干吗非得和他来不可?我可是万人迷耶!”
酒保身手利落的调了两杯酒,递上了吧台,度非才一脸正色的看着程薏:“你到底是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