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大小狗很着急的在一旁探头探脑,本来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最后只好缩在房间的角落,丧气地蹲着。
乱七八糟地哭了一顿后,她觉得心情好很多了,这才开始擤鼻涕、擦眼睛,将心思调回唐思亚上头。
她的心思在沉思中渐渐透明,唐思亚的话语和反应也逐渐在她脑中明朗,石月伦懊悔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唐思亚分明是在吃余庆国的醋,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呢?她实在应该再细心一点的。
只是唐思亚一向都是那么的乐观、有自信,而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得够清楚了,以至于忽略了唐思亚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
她能够怪唐思亚有这种感觉吗?这些日子里,她确实谈余庆国谈得太多了,也许,余庆国是属于过去式,也盘旋在心里太久了,应该是结束一切的时候吧?为了这个她如今深爱着的男人,她必须将过去统统遗忘。
她静静地站起身来,想着该如何跟唐家父母开口,最后,她决定留一张简短的纸条。
将写好的纸条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石月伦悄然无息地走出唐家,却没料到——
唐小汪好奇的跳上了桌子,对着纸条又闻又嗅,猛然间打了喷嚏,纸条被吹得飘进桌子底下,又飘进沙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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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月伦很快的来到火车站,搭上往屏东的火车。
背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痒了,她无奈的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肩。
窗外夜色漆黑,时间已经晚了,到了屏东以后要住在哪儿呢?她没有概念,只知道收起过往的意念强烈得使她无法再等待,无法再延宕……
她有多久不曾再到屏东了呢?石月伦屈指算了算,然后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快要七年!真有那么久了吗?
她还清楚得记得她上一次到屏东来,是在大二那一年,应余庆国的邀请,到他家去玩。
停住的车身告诉她已经到了屏东,石月伦下了车,在车站犹豫了一下。
并不是她有所忌讳,只是她不想空着双手去看他,时间实在是太晚了,要她到什么地方去买花呢?更别说是香烛跟金纸了。
半个钟头以后,她住进一家小旅馆里,对着灯光发呆,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发呆了这么久,不知道唐思亚是否上床休息了?
在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之前,她已经拿起话筒,拨了唐思亚房间的电话。
“月伦?”他一认出她的声音就大吼着,几乎震垮她的耳膜:“你跑到哪里去了?要出门怎么不说一声?我找你找得都快翻天了!你存心气我是不是?你……”
她本能的将话筒拿远了些,等他吼完再来跟他讲理:
“我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的啊!”
“纸条?什么纸条?我根本没看到什么纸条!”他还在吼着,但是声音已经小了许多:“你到底在哪里?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快点回来……不不,时间太晚了,我去接你!”
“可是……可是我在屏东……”
“屏东!?”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赶紧又干咳两声,将它压了下去,“你跑到屏东去做什么?”
“呃……我……”
石月伦抿了下嘴唇,考虑着该怎样回答,但是她认为这个时候再提起余庆国这个人,不会是一个好主意。
“我回去再慢慢跟你说好了,电话里头讲不清楚。”
唐思亚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接着问: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石月伦将旅馆的名称告诉了他。
“你一个女孩子家住旅馆里安全吗?”他的声音满是怀疑:“那附近的环境怎么样?”
天呀!
石月伦对着自己做了鬼脸,这都得怪余庆家那个混球,唐思亚简直把她当成是个脆弱的瓷娃娃了!
“不会有事的啦!我一定会将门锁得牢牢的,这样可以了吧?”她又加了一句:“喷雾瓦斯跟哨子都还在我的手提袋里头。”
挂了电话之后,她走进浴室里冲了个澡,而后窝到床上去睡觉。
或许是心里头事情太多了,而背上的伤口又害她无法在床上翻来翻去,她趴得别扭极了。
仿佛才刚进入梦乡,便听到一阵阵的噪音在她耳边吵她,石月伦挣扎了许久,才弄清楚原来是电话的响声。
有那么一两秒钟,被人骚扰的记忆使她全身僵硬,直到她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为止。
天都还没亮吧?怎么会有人打电话给她呢?
石月伦摸索着拿起了话筒,眼皮仍然沉重的闭着,声音也因睡意兴浓而暗哑:“喂?”
“月伦?是我,思亚。”
“思亚?”她顿时清醒了三分,“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现在几点你知道吗?”
“清晨四点!”唐思亚简单地说:“你来接我好不好?我在旅馆大厅里。”
“什么!?”石月伦这下子全醒了,“你在旅馆大厅里?你怎么来的?”
“有飞机可以搭!”
“啊!?”
“有什么好讶异的?”唐思亚说着,“你是下来还是不下来?”
几分钟后,她已经出现在大厅里。
见到她安好无恙地出现,唐思亚放心地吐了口大气,走向前来,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月伦,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他满脸歉然地说:“不要生气好吗?我只是……我只是……”
她伸出一根小指头,轻轻地按在他的嘴唇上,“别说了,我都明白了。”她温柔地说,只觉得一波又一波的柔情不断地自心底泛了开来。
“是我不好,我保证明天以后再也不提那两兄弟了,好不好?”
他笑得好开心,然后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是明天以后?”
“贪心鬼!”
她笑着拉起唐思亚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路思索着该如何向他解释。
她本来是要来这里挥别过去的,万万没有想到唐思亚会追到屏东来,但……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是到这里和过去道别的。”她告诉他:“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可是我……我从来不曾祭拜过余庆国的坟,一次也没有。”
唐思亚定定地看着她,她清澈如水的双眸像是清泉般地注入他的心底,所有的恐惧跟不安都在这一句话中除去。
她知道、她懂、她了解,她并且——用行动来安慰他,让他知道他的恐惧是根本不必要的,让他知道他的愤怒有多么无稽。
他无限感激地将她搂入怀里,以一记深情的吻封缄他的感情。
“月伦,我爱你,从第一天看到你,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你!嫁给我吧!”
石月伦以最温柔、最甜蜜的吻回答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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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甜蜜又美满地举行,不再只是梦境中的一幕。
阿观、大鸟、屠夫想当然尔是男傧相。
结婚进行曲响亮地弹奏着,如梦中仙女般的新娘子缓缓地、娇柔地低着头踏入礼堂……
在不远的前方有双厚实的手在等着她,她笑得很甜、很满意、很幸福……
走在最前头的花童,沿着红地毯洒着五颜六色的花瓣,不过,这两位花童……呃……应该是说“两条”才对,似乎有些事情没有“桥”好的样子……
个头比较瘦小的那“条”花童将小花篮给洒翻了,另一“条”花童过去咬起洒落的花篮,霎时,礼堂里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