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潘忆敏走了。
◇ ◇ ◇
潘家因为潘忆敏的到来而手忙脚乱,她什么都不说的住了下来,而沈烈则始终没有露脸,叫潘中民这个做父亲和岳父的急坏了,却不知该从何着手。潘母也急,但是潘忆敏什么都不说, 不说就是不说,他们以为年轻人和年轻人比较好讲话,派了忆玮和忆辉出马,还是无功而返。
他们急了。
女儿的婚姻是不是出问题了?“
像潘忆敏成天坐在客厅里看录影带,什么事也不做,按时的吃吃饭,和家人打个招呼,其他时候她就像个隐形人似的,叫他们两个做父母的急出了满身汗。
“忆敏!”潘中民再也忍不住了,照理说他不该管他们那小两口的事,他也不想管,但现在不管又似乎不行。“你和沈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
“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要回娘家来住?”
“我想你们大家嘛!回来陪你们住啊!难道你们不欢迎要把我赶出去吗?”她伤心的说。
“你想住一辈子都行,但现在你已经嫁人了,你有你做妻子的责任。”潘母劝道:“要不要我打个电话请沈烈来接你回去?”
“我宁可去死。”潘忆敏郑重的警告道:“如果你或家里的任何人打了那通电话,那我就离家出走,永远让你们找不到,你们很清楚我的个性,我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什么事这么严重嘛?”
“没什么事啦!”
“你存心要我们做父母的操心吗?忆敏!有一天你也会为人母,那时你就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人的心情了。”潘母动之以情的哄道。
“妈!我说没事就没事!”
“沈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他忙。”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叫他无法原谅的事?”潘中民追问道:“你一向是个惹祸精,你自己说!”
“我出墙可以吧?红杏出墙!”潘忆敏火了。
“忆敏!”潘中民夫妇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
“假的啦!”
“你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时候?”潘中民怒骂道。
“爸、妈!你们就别替我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和沈烈都知道我们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就当我回家来度假好了。”潘忆敏按掉了录影机的开关。“我去睡一下,晚上不必叫我吃饭了。”
潘氏夫妇忧心忡忡的看着女儿回她以前的房间,相对的叹了口气。
“老伴!你看怎么办?
“你听到女儿的话了!”
“不会有问题吧?”
“忆敏当初有本事让沈烈开口向她求婚,自然就有本事留住她的丈夫,不要低估了你女儿的魅力,也许过一阵子就真的没事,我们就装聋作哑好了,否则我们急白了头发,到时他们欢天喜地的回家去,划不来嘛!”
“不会离婚?”
“我相信沈烈是爱咱们女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的夫妻啊!”潘中民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谁知道他们的心里怎么想的,不过他们一定有一套他们的婚姻哲学,夫妻的相处之道,口角、冷战难免,舌头和牙齿偶尔都会咬在一起,更何况是夫妻,由他们去吧!由他们吧!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生活,别管这些年轻人……”
◇ ◇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文焕和周依婵愈走愈近,一开始王文焕是以要讨论沈烈和潘忆敏的事为借口开始约周依婵,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碰面之后,王文焕已经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把她给约出来。
周依婵本来是抱着想解决沈烈夫妻问题的心情下出来的,但没想到一次又一次的碰面,她开始习惯王文焕,习惯和他一起吃饭、聊天、看电影、听音乐会,她一直以为没有任何男人可以给她这种舒服、放松、愉快的心情。结果还是有这个男人,而且是个她认识了已经一段时间却一直忽略的男人。
话虽如此,但她依然无法下任何承诺,尤其现在还有沈烈和潘忆敏这个大问题在。
漫步于新公园里,享受这安详、宁静的气氛,他们还是不免的谈到老话题。
“沈烈今天怎么样?”
“他当着各主管的面撕了一份很重要的合约,只因为里面的工程名称打错了,每个人都在问他的笑容到哪去了,以前的董事长不苟言笑得很可怕,现在这个动不动就吼,就摔东西的董事长更叫人退避三舍。”
“小潘还是没回去?”
“回去了沈烈就不会这样!”王文焕一叹。“连我每天都要祈祷过才敢到公司上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依婵忧心不已。
“他们两个是一个脾气、一种性格。”
“我们都帮不上忙?”
“只怕愈帮愈忙。”
“从小潘下手如何!”周依婵充满自信。“她叫我依婵姐,我的话应该有一点分量吧!”
“没有用!沈烈的心结太深,如果他自己不解开那个结,神仙来都没有用。”王文焕苦笑。“几次我看他拿起电话又放下,有时猛地一抬头就朝小潘的那张办公桌看,然后表情就愈来愈沉重,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得罪他似的。”
“他一定爱得很深。”
“也许小潘是他这辈子第一个爱的人。”
“那他自己要到哪天才会想通?”周依婵这个太监比皇帝还急。
“等到哪一天他受不了的时候,他自然会去找小潘,求都会把她求回来。”
“希望正如你说的!”
“依婵!我们说了一箩筐别人的事,谈谈我们自己的如何?”王文焕无奈的表情,“我们的事也很重要啊!”
“我们哪有什么事?!”她顾左右而言他。
“你还是不肯去见我的父母?”
“他们不会想见我的!”
“你又知道了?”王文焕微带着怒意。“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看电影、散步、聊天、吃饭,你的防卫心不要这么强,不是每个人都会用有色的眼光看你,给别人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不要去自取其辱。”
“我的父母如果爱我,就会爱我的选择,如果他们尊重我,就会尊重我的选择,毕竟我不低能,也不是白痴,他们看得出我对你的感情,也一定看得出你的优点,你不去我家一趟,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父母对你的感觉!”
周依婵摇摇头,脚步愈来愈笨重,她有心理障碍需要克服,她的心理建设还没有做好。
“你不希望我们像沈烈和小潘那样吧?!”
“情况不同!”
“煎熬的程度相同。”
“我——”她吞吞吐吐。“你一定可以碰到一个比我更好,更能带回家见父母的女人,我不配!”
“你现在还说这种话?”王文焕傻眼了。
“你不怕人家笑你?”
“我只怕人家羡慕我、嫉妒我。”
“你以后会后悔、会恨自己的!”
“这个老掉牙的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N次了,我即使娶的是戴安娜王妃都有可能会后悔。”王文焕苦口婆心的一再解释。“你再换个拒绝我的理由好不好?”
“你在逼我。”
“我要你当我的妻子,不是情人。”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每个人都得死一次。”
“我们去看小潘好不好?”话锋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现在一定很需要我们的安慰。”
“她需要的是沈烈,不是我们!”
“那么去赶个晚场电影。”
“你还没看腻吗?”
“那干脆你送我回去,不然我自己回去好了。”她又想躲回到她自己的那个窝里。既可以遮风挡雨,又可以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