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林荫,阳光穿透扶疏的枝叶,在碧澄澄的草地上跳舞,风轻柔的吹著。
「你们在哪?」她好饿!
「你走路小心一点。」朱昊赤搀扶著身子摇摇晃晃的金银芝,她柔软的身躯徐徐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如一张网密密实实的包围著他,顺著风流动,溜入他的鼻腔,他的心也被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缠绕。
拥著柔若无骨的她,朱昊赤这才发现在他怀中的她如此荏弱纤细,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掌心好好呵护。
正当他被金银芝身上沁人的芬芳和雪白的颈项给勾去了三魂七魄,警觉心完全降低时,冷不防一声暴暍响起——
「恶徒,你们想对我家小姐怎样?!」丛林中蹦出一个穿著绿纱罗裙的丫鬟,她愤怒的冲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撞开朱昊赤,一把抢过她家小姐。
但见朱昊赤措手不及的当场被撞得往後飞去,接著哗啦一声,巨大的水花四溅。
王忠见状,皆目的暴吼,「爷。」说时已握拳袭向攻击朱昊赤的女子。「大胆的丫头你该死。」
尾随绿衣少女而来的红色劲装丫鬟,旋即亮出宝剑护卫在金银芝身前,拦下王忠,双方展开激烈攻防。
「小钰,保护小姐,这交给我。」
「嗯,小钏,你自己留神。」小钰担忧的扶著金银芝坐下,生怕她有所损伤。「小姐,你没事吧?」
金银芝泪涕纵流,抽抽噎噎的诉说著,「等等……呜呜,坏人……是他们……」赶跑的!
「恶徒,敢欺凌我家小姐,纳命来。」小钏抿著嘴,冷酷的睥睨著这群陌生男子,虽然光是眼前的王忠就让她有些吃力了。
「妈的,搞什么?」朱昊赤愠怒的咆哮。
他居然被个女人给撞飞身子?!
恼羞成怒的他抹了下湿透的脸,「你们这些蠢女人脑子里是生蛆长虫了吗?是非曲直都分不清就胡乱开打?」果然主仆都是一个德行。
「这是误会,大家有话好说。」上官弘毅憋著笑,看向被女人撞飞沦为落水狗的朱昊赤,好心的伸出援手。
拍开脸上挂著贼笑的上官弘毅的手,朱昊赤狼狈的从水里爬起,「妈的,金银芝你这蠢女人还不赶快跟你的笨丫鬟解释清楚。」火冒三丈,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狗咬吕洞宾!
金银芝抽了抽鼻,哽咽的道:「坏人是他们赶跑的……那些坏人把我的鱼弄到地上了。」
就为了一尾鱼就哭得像世界末日来临?!小钰额头掉下四条黑线,而小钏则是脚步打滑差点撞上大树。
「真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了。」领悟到自己犯了大错,小钰赶紧赔罪,「小钏,剑快收起来。」
「你们怎么了?」金银芝以袖抹下眼中的泪雾,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朱昊赤的惨况,「朱昊赤,你跳到溪里做什么,抓鱼吗?」
「问你的丫头。」朱昊赤臭著脸爬上岸,停止打斗的王忠连忙送上乾净的衣服和外袍。
「小钰?」金银芝望著一脸尴尬的丫鬟。
「没什么。」小钰乾笑著,转开话题,「小姐,你有没有怎样?」她不会武功,唯一可取的就是一身怪力,可怎么也没想到会一撞就把人给撞飞,而对方还是个大男人。
金银芝边呜咽边摇头。
「没怎样就好,小姐,你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跟陌生人一起游山玩水,你离家那么久,老爷气得半死正到处在找你。」小锰没好气的说。
小钏仍未松下戒心,注视著眼前高深莫测的四人,靠近金银芝道:「小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可是我的鱼。」金银芝仍思思念念她那无缘的鱼。
「回家後,我煮给你吃,要吃多少就有多少。」
「真的,那可以折合银两给我吗?」金银芝眼睛一亮,眼泪收放自如,破涕而笑。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她的最爱!
小钰差点没吐血,二话不说拉著她离开,「我们快走吧!」
「爷,她们……」王忠皱眉。怎能任由这些无礼低俗的女人以下犯上?
回想起遇到金银芝後发生的种种,朱昊赤眯起他冷锐的深邃黑眸,一抹激赏的光芒闪过,不怒反笑。
「千金小姐又岂会缺银两?」
金银芝脚步一顿,笑容敛去,张起刺猬的防御网保护银袋,防备的盯著突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朱昊赤,「银已落袋,概下退还,还是说你们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那几百两我还不看在眼里。」朱昊赤嗤之以鼻,「只有小家子气的女人才会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等你饿死街头再来说你不需要钱。」为了预防银两被收回,她还是赶快落跑。金银芝嘲弄完急忙转身道:「小钏、小钰我们回去了。」
「是。」两名丫鬟戒备的护卫在金银芝身後,确定这些人不会跟上後才赶紧尾随小姐的脚步离去。
「好个刁蛮狡猾的丫头,哈哈哈……」朱昊赤朗声大笑,嘴角勾起莫测高深的诡笑。
跟她唇枪舌剑的乐趣让他忘却了燥热带给他的不适,忘却了被迫来南国的不悦,从没一个姑娘能挑起他愤怒的同时又让他感到迷惑、心动。
他阗黑深沉的邃眸紧紧锁住她远去的背影,体内凝聚著一股强烈渴望——
他要她!
「现在後悔来江南了吗?」上官弘毅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换来他森冷的一眼。
「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接过王忠递来的乾净衣服,在大披风的遮掩下他俐落的穿戴整齐。
「爷,这些黑衣人……」小安子已经把所有黑衣人的武功都废了,让他们无法再为恶。
上官弘毅沉吟,冷漠的扫了眼正含怨瞪视著他们的黑衣人,「反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移送官府反而会为我们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就让他们留在这吧,没被野兽吃掉算他们命大!」
朱昊赤接著说:「东西收一收,我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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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钏回望蜿蜒小径,确定那些陌生人没有跟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凭著武人的直觉,她知道那些人武功不弱,虽不知来历为何,但从穿著打扮看起来绝非寻常百姓。
「小姐,慈恩寺後山,地广人稀,位置偏僻,你怎么会去那里?还有那些人是谁,你离家这些时日该不会都跟那几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走在一起吧?」看金银芝点点头,小锰难以接受她毫无防人之心的大胆行径。「小姐,你这样做太乱来了,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金银芝深吐了口气,除了眼睛稍微红肿,她粉嫩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小姐,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小钏冷静的问。
孤男寡女共行,於小姐名声有损,但是,每当有利可图,小姐往往忘了礼教和道德规范,这也是让老爷头痛的地方,无怪乎小姐至今乏人问津。
「管他们是何方神圣,重要的是……这个!」她秋波流转,慧黠一笑,从怀里揣出一张纸轻晃著。「你瞧。」一张五百两银票赫然闪入小钰眼底。
「赫,你连陌生人都不放过?」小钮惊愕不已。
金银芝点点头。这些天收获不少,还有那块黄龙玉佩看来就价值不菲。
「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么可以随便跟大男人走在一起,这传出去有损你清誉的。」小锰没好气,受不了她的见钱眼开,有时为了一枚铜钱连形象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