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和她相处多天,这句话最常出口,莫可奈何中却添了抹放纵。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心境上的变化,只是强硬着心不去探究罢了。
而险遭皮肉之痛的黎韵容,在得知自己已安然的倚在他怀中后,便故态复萌的露出本性:贪恋着温暖舒服,她慵懒惬意的半睁眼眸,没有起身的意思。
“姑娘。”这令他不悦,脸都发臭了。
“什么事?”她懒洋洋的掀开眼帘瞧他一眼,仍没有一丝危机意识。
“我们还要赶路。”虽然气她的傻,他也拿她没法,谁教他天生不善巧辩。
她漫不经心道:“可是她好重,压得我起不了身,楚哥哥,怎么办?”
忍着,楚语澄脸色青白交错,几乎是咬着牙道:“我来背她。”
“真的?”
这会儿,黎韵容可完全睁大了双眸,发亮的俏颜明显清醒不少,喜滋滋的将季涓儿丢给他,一抬眼却对上他眸底的冷鸷;心虚了下,她状似知错的垂下头。
“楚哥哥,真对不起哦,又给你添麻烦了。”
略微轻快的嗓音压根听不出她的诚意,知道她在敷衍,他也懒得计较。
只是趴在肩上的小女娃好重哪!难怪娇滴滴的她背不动这小家伙。想想,心情也就没那么沉甸,毕竟情有可原,而且他不想一次就背上两个,如果她不慎跌伤的话,他的麻烦岂不更大?
楚语澄任由季涓儿肥胖的小手圈住他的脖子,只差没勒死他。
看她睡得香甜,黎韵容忍不住羡慕起她来,朱唇也微微往上翘着——
好好哦,可以正大光明的赖在楚哥哥温暖的怀里,那一定很舒服吧,瞧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想必是安稳得不知道睡到哪去,真羡慕她。
如果他怀中躺的人是她的话不知该有多好?她一定不会像季涓儿那样死圈住楚哥哥的脖子,弄得他快断气似的;她一定也不会像她嘴角涎着口水,多不雅观!
她黎韵容可是活脱脱的美人,倚在楚哥哥怀里,一对俊俏无双的丽人活像一幅画似的,哪像眼前此景多不协调?
重重的冷哼一声,黎韵容非常不平衡的径自生着闷气,还无端的瞪了无辜至极的楚语澄一眼,心中直犯嘀咕。
好讨厌、好讨厌,她的楚哥哥被人霸占了去,而她却是促成的间接帮凶,讽刺的令人哀叹。
“楚哥哥,她很重吧?”
“嗯。”
凝眸看着他僵硬的侧颜,黎韵容霎时恍惚失神。
“真好,你抱着她耶!让容儿好妒嫉也好羡慕。”
楚语澄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又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如果我是她的话,那该有多好。”又是欣羡的一叹。
想她和楚哥哥之间还得遵守着一臂之遥的约定,这小女娃就这么轻易可以打破他坚守的原则,不必换来他的白眼,不用听他的冷言冷语,多好!
“你一个大姑娘家,别动不动就说些不得体的话。”
“唉,我只是想倚在你的怀里罢了,那么凶干嘛。”幽渺的低喃声在微风中掠过,似真似假、模糊的仿若错觉。
他宁愿真是错觉,但方才从她身上传来的一缕馨香,却在他遐思之际若隐若现的萦绕鼻头,渐渐的沁人心头,搅乱了他无波的心湖——
真的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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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从方才她就一直很不对劲,反常似的不吭上半句,这么安静无神的她令他微微蹙着眉。
走在前头的黎韵容没事的摆摆手。“我没事。”
是吗?楚语澄不信的扬眉。
“你到底怎么了?一脸不开心,好像全天下都得罪你一样。”
一路上的残花残叶落了满地难道是假象?忍了好久,他才问出口。
本想不理会她的,可心里的蠢动却让他再度失了原则,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转哼了声,她踢了踢路旁的小石子,微绷的俏脸因他的关心而有些缓和。
“我是不高兴,不开心呀。”
“为什么?”
小嘴嘟得可高了。“因为她,季涓儿破坏了我的好心情。”
“你和她刚刚不是谈得很愉快?”他错过了什么吗?
“哼,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你懂吗?”
淡然一撇唇,楚语澄直觉的认为女人心难捉摸,再探究下去只怕浪费心力。得知她仍安然的有力气嚷嚷他就放心了,原来她在闹别扭,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为何。
“她只是个孩子而已,你何必和她计较?”
无心的一句话,听者有意的记取。瞠大了杏眸,黎韵容气恼得跺脚。
“你这该死的大木头。”
嚷嚷完,一转身,几乎是赌气般,她重重的加快脚步,冒着火,不一会儿已和身后的楚语澄拉出一大段距离。
望向她火红的身影,一头雾水的他仍觉莫明其妙。怎么一瞬间,她的性子就变了样,不但古怪且别扭得令人不解——她到底怎么了?
也罢,或许等她在前头发泄完后,气消了自然心情就会转好。
他若跟上前只怕会火上加油;她方才气闷的表情像是冲着他来似的。
他可不记得他何时得罪了她。
他的消极天性又引得在前头的她一阵气恼。
真是个令人生气的大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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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大约六岁的女娃和一名带刀护卫?”
娇蛮的嗓音自头顶止方传来,犹如一阵刺耳的噪音直窜耳膜,下意识的耸起双肩,黎韵容一脸厌烦的抬起头望向坐于骏马上的人。
哦!是个女人,还是个娇横的女人。
“没看见。”微微冷哼,她的脸色始终如一的难看。
“站住。”娇喝了声,上官虹儿俐落地下了马,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教训一下你那目中无人的态度。”
媚眼一转,上官虹儿的气焰高涨,盛气凌人的架子比起凶悍的泼妇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握在手心里的乌鞭不时示威的甩呀甩的,甩出她有恃无恐的嚣张。
她黎韵容可不是被吓大的。
无聊的把玩着辫子,黎韵容很不给颜面的冷哼一声后绕过上官虹儿,打算当她倒霉遇见疯子,不与她计较。
上官虹儿见她傲慢如斯,当下一把火冒上心头。“你找死!”
一出手便是使尽全劲直捣向黎韵容的后颈。
轻巧的旋过身,她轻松的闪过上官虹儿的攻势,眉心也益发深锁。
“你这人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当她好欺负吗?
冷笑了声,上官虹儿扬起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蛮横样,眉眼中净是轻蔑。
“凭我是上官世家的大小姐,我爱怎样就怎样,打你还算客气。”不知为何,一见她就觉得碍眼,好似她美艳的容颜刺目的割伤她的眼睛。
“哇,你真是我见过最没教养的女人了,竟野蛮到目无法纪。”
她黎大小姐爱玩归爱玩,可也知道“分寸”两字的意义,从来不曾撒野成她那副德行。怎么?上官世家很了不起吗?竟如此纵容她的霸道。
咦?等等,上官世家?好熟哪!
“原来你就是上官世家的大小姐上官虹儿!”真巧,果真是巧呵!她就是那个追着楚哥哥不放的大小姐。
一听到她语气的转变,上官虹儿顿时收了攻势,以为她慑于上官世家的声威,于是更加目中无人了。
“没错,我就是上官虹儿,若你识相的话就快陪罪滚蛋,我可以放你一马。”谁不知惹到她上官大小姐的人全教她整得呼天抢地的,久久不敢在她面前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