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就别火上加油了。”阎嗥望着李安寒那一脸无所谓,当真是担心。万一又给老羽抓狂起来,这个月的公物添购资又要超出预算了。
李安寒转向沈东白,他温和的眼光直瞅她,不见有动怒或动气,嘴角还是挂着笑,却令她莫名地背生寒,一阵恼意随即浮涌而上,立刻抱起胸膛回以瞪视。
沈东白一怔,笑着过去拉起她的手。
李安寒缓缓低头,望着那只大手牵起她的,正疑惑的当口,不知不觉脚步已经跟随他走人办公室,听见一连串火爆的咆哮声音渐小,她才回神,发现他把门给关锁上了。
“生什么气?”他的语气里有笑意。
她狐疑地瞅他,“这句话应该是我要问的,别以为你那一张笑脸面具骗得过我。”
“我?我没有生气。”他的手伸往她背后,勾揽住她的腰,含笑的目光凝望她,“你是不是听到刚才老羽那些话?”
“说你头发白,眼香花,未老先衰吗?那有什么,我都曾经怀疑过。”李安寒专注地研究他白衣服上的四角钮扣,没怎么在意地说。她确实并不在意商继羽的批评,那个人说话反而中肯,她也不太明白沈东白究竟是看上她哪里……“喂,你眼睛到底有没有毛病?”
她中低音的语调坦白而率直,听不出有自怜的味道,反而好奇多一些,他睇望她,把一双迷人的勾魂眼凑近她,“也许哦,否则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原来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有。这并不是我的问题,只是我知道通常男人比较喜欢柔质娇丽的女生,而我更知道我的外表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你在看我的时候,难道不会有错乱的感觉?”她的手搭着他手臂,感觉得到他衣服下结实的肌肉,老实说和他的外表不太相称,他看起来……说书生,他没有书呆的感觉,说小白脸嘛,他眼底里那抹隐藏在温和底下的内敛又不像,总之介于两者之间,就不像是一个会练肌肉的人。
他瞅着她,眼光从她白净的脸下移,她修长的身材裹着一身黑,衣服下摆整整齐齐的扎进合身的长裤里,脚下是一双有跟的黑色皮鞋……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胸部,一只手优闲地罩上,她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式的内衣,一如以往不穿胸罩。
她仅有的动作就是抬起眼光,疑惑地望着他。
沈东白笑容更温和,掌握她的柔软的手随着抚摸往上移至她细白的颈项,“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和你交往。在我的眼里,你就像我所感觉到的一样细致而柔软。”
“有比我更细致更柔软的女孩,起码她们在外表上一眼就看得出来,为什么你不选择她们?”
“也许我照顾不来吧,对我而言,大部分女性有过多的大惊小怪,过度的反应,被害妄想,”如表面风光的女强人也会有一面歇歇底里,而你比她们好多了。”只除了对感情迟钝,还有一些粗线条。唉,人果真很难有十全十美。
“……这么说,你只是懒得去追求需要花心思,花时间呵护的女生?原来如此。”李安寒自言自语,自己想了又自己回答,忽然恍悟原来她是他一个“懒”字下决定要交往的对象。
瞅着她那只是恍然的表情,他缓缓一笑,他喜欢她的就是这一点,以她的个性压根就不会去想到要在这一点上做计较,她要的只是一个解答出来的答案。
李安寒微笑凝望他,“我会欣赏细致柔美的女人,不过也跟你一样难以应付她们。”她有同感地说,而且是感同身受,比他还惨的一点是,那些女人通常在知道她的性别后、更少了并矜持的顾虑,对她更大胆到上下其手,拿她当玩具在玩,她可困扰着。
这……像是情侣之间的对话吗?沈东白望着她,在心里笑叹,碰上她,他好像通常只有哭笑不得的份。
他低头轻触她的唇,“‘超级大帅哥’你说该怎么对那些女孩们解释我们的交往?”身为老板.他得顾虑整体员工士气,还得顾虑厕所的卫生纸超出支出预算。
李安寒警觉地瞅住他,“我不会到大厅去宣布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生,打死也不做那么丢脸的事。”她马上是一脸要跟他撇清关系的表情,说什么也不愿意卷入他们公司里的是非,要解释他自己去,她又没买羽程的股票,干嘛要去浪费口水。
他笑起来,“我倒没想到还有这一个方法可以用。”
“当我没说。”她微恼一时嘴快,自掘坟墓。
“嗯,是挺丢脸的,有一个不会丢脸的方法,你想不想试试?”他迷人的笑脸充满诱惑的味道。
她推开了他一点,不太信任他的眼光里充满小心冀翼。
“安寒?”他低沉的嗓音轻柔地呼唤。
“我觉得头皮发凉,你说出来听听吧?”她蹩眉,他那一脸诡橘的笑容太温暖,而她愈来愈了解他了,总之她听归听,别想她违背自己的意愿。
唉,怎么一副随时准备落跑的模样?沈东白微笑地不着痕迹地握起她的手放到心口上,“就当是为了我做的,穿一次裙子,做一次女生的打扮.好吗?!”
……什么?
李安寒呆呆地张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回神,发现甩脱不开他的手,尖硬的黑皮鞋不留情地往地小腿踹——
“你想都别想!”害她鸡皮疙瘩掉满地,恶心死了!
什么混帐提议!这个笨蛋!
沈东白闪开她的踢腿,也同时让她溜了,她不停擦抹两只手臂,一脸的咬牙切齿迅速往门外走。
“安寒——”他追上 ?
“去死啦!”
砰!
……哎呀呀,差点打到他,还好退得快。
沈东白摸着侥幸逃过一劫的鼻子,还是那一脸的微笑。
唉,就一定要这么冲动吗?他还有话没说哩。
穿裙子?!这家伙简直疯了,这辈子除了学生制服,她连宴会都穿西装打领带,她会为了他去碰那个穿起来两脚发凉,走路都会忘了怎么走的裙子?他以为他是谁,马丁啊!
就怕还催眠不了她哩,这个自大狂。
“别碰我。”她肩膀偏开了他的碰触,盘腿坐在沙发里捧冰淇淋舀着吃,吃得两只手冰凉凉的。
说不碰就不碰吗?!沈东白笑着双臂一张,整个把她给抱住。
“喂!”她抗议一声,拿高差点给撞掉的冰淇淋。
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来回要花一个多钟头的车程,是那些模特儿知道她爱吃这家店的冰淇淋,特地买来的呢,为此她还给偷去了一个吻哩。
“不吃饭吗?!”他望着她笑,一双勾魂眼极为迷人。他推掉了一场晚宴,特地回来给她煮的晚餐哩。
“不要。”她转开去,又舀一匙冰淇淋往嘴里送,已经决定要拿它当晚餐。她会不知道这家伙心里计算什么?他休想拿一顿晚餐贿赂她,她就是不要穿裙子,打死不!
“那我做的饭给谁吃呢,嗯?”
一股热气灌入她耳里,随即感觉到他火热的舌把她的耳朵当冰淇淋在舔,她一阵莫名的战栗,紧紧的蹙眉,“谁管你,不要舔我啦!”
她像起苍蝇似的挥他,而他就像黏在糖上的苍蝇赶不走。
“安寒,你那么不喜欢,就别穿了,别闹别扭,去吃饭吧。”他含满笑意的语调里,只有温柔和体贴……
奇怪,那一抹不安好心的味道到哪去了?她还当真闻不出来。李安寒回过头,眯起深咖啡色眼睛一再搜寻这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