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介意。”叶玄真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傲气,“既然已经答应了哥哥,又怎麽能反悔。更何况,如果浅离真心实意引我为他的知音,又怎麽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意我是男是女呢?”
“对呀,秦公子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芦儿在心里偷笑,浅离那种痴人傻人,怎麽会在意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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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交换之後的第七天,两国的军队就开战了。
秦轩坐在帐中,嘟署著下一步该如何走。
燕子含与叶玄真则出城迎战。
叶玄真武艺高超,马背上她战甲在身、一马当先,做了先锋,阳光下盔甲金光闪闪,就如同一座天神。她以一敌百,万夫莫敌,北印人望之胆怯,不敢再有恋战之心。
而燕子含虽是老将,却也不服输,杀起敌人来毫不退缩。
北印人败了,不过百天,数万的人到最後只剩下一些散兵。
胜利来临那天,叶玄真和秦轩他们站在城头,身後是云淄城的百姓。每一个人都大声地笑著、叫著,呼唤著他们心中的英雄:浅离、玄真,还有燕子含。
秦轩笑得温柔,都说他是南安最美的人,而如今看来果更是这样,笑面如花,如同南安美丽灿烂的桃花。
叶玄真笑得豪迈。从前,还在魔界时,她虽然跟著轩亦,却少有如此开怀的机会,大部分时间不是用来仰慕轩亦,就是憎恨自己的身分。後来,轩亦死了,她的心也一起走了。从此後,吏是没有了欢乐的权利。此际,她真的笑了,蛊惑的笑容映在所有云淄城百姓的心里,映在所有将士的心里,他们都觉得,这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上天派来解救他们的。
当秦轩的视线掠过人群,和叶玄真的目光接触後,就再也分不开了。
就在他们欢呼著胜利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京里正酝酿一件阴谋。
李尘寰先是拿秦轩的无故失踪而燕子含又不肯发兵大作文章,认定两人是在暗处图谋著什麽。而後浅离回来,却放了重要的人质,李尘寰更是一口咬定他是个叛徒,勾结了北印人,他和北印只是在表面上打打仗,其实早就投敌卖国了。还说要是留下他,必然是个大患,李尘寰甚至把当初粮食遗失的事情也推到了秦轩身上。
魏寒想要替秦轩说话,但是李尘寰却捏造出许多的伪证,还有那些李尘寰的门生食客也一个个上前,要求皇帝不要包庇他。
魏寒没有办法,只好推延时间,希望事情能够有转机。
正在这个时候,邻国莫云送来了婚书,要迎娶南安第一美女秦容盈的女儿秦芾。虽然是恳求的婚书,但是其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大有如果婚事不成的话,就要出兵南安。
这样的要求,魏寒如何同意。先不论秦芾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孩子,不论容盈临死之前的嘱托,不论她是秦家的血脉,就说她的身体也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秦芾不比寻常女子,她是个久病之人,长年在家中休养,吃了那麽多名药,也不见好转。这样的人,怎可能远行到如此偏远的地方?
更何况,莫云的心根本就不在秦芾身上。他们只是想找一个藉口,然後好趁著南安目前内外不宁之际,发兵而来。他们知道秦芾和魏寒的关系,知道秦容盈和魏寒的关系,知道秦家人是魏寒眼中最重要的人,更知道秦芾是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女子,所以这样的要求,魏寒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果然,魏寒对此极为震怒。虽然!他也知道危险,但就是不肯松口。就在魏寒打算退回婚书,把莫云的使者送走的时候,久病的秦芾却突然出现在接待来使的大殿之上。那一天,她穿著一身自衣,脂粉未施,头发也是披垂下来,未戴发饰。虽是如此的简单。却是清丽脱俗,如同临波的洛神。
“陛下,臣女愿意出嫁莫云。”
“芾儿。”魏寒关心地问:“你不在家里休养,怎麽来了?”
“陛下,芾儿愿意出嫁莫云,嫁给莫云的君主。”
“不行,芾儿这样的身体,怎麽行?乖,回去休息,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魏寒也严厉起来,在他眼里,这个女孩早就拥有不一样的地位了。
“莫云的皇帝既然喜欢芾儿,愿意娶芾儿,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芾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平常人家的女子在这时恐怕早就儿女成群,可是芾儿却还一个人寂寞无依。芾儿也想找个心爱的人来爱呀。再说,如果芾儿出嫁莫云,势必可以让两国永远和睦,这样一举两得岂不是很好?”秦芾知道魏寒会不同意,而她也早就想好了说词。就像所有的秦家人一样,虽然拥有最最柔软的外表,但是内心却坚毅无比。
“不错,不错。秦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真是难得。”
“就是,秦姑娘真是为国为民呀,有秦姑娘真是咱南安之幸,陛下有……”
无数的赞美、无数的奉承响了起来,就连李尘寰也猜不透她要做什麽。
秦芾只是冷冷地微笑,无视於任何的美言。
“芾儿。不用多说,姨父是不会答应的。”魏寒不肯松口。“退朝、退朝!”
他板著脸出了大殿,走向後殿。
秦芾不顾太监的阻拦,执意闯进魏寒休息的寝宫。
“芾儿,今天你就是说上一百个理由,朕也不会答应的。”
她一边咳嗽,一边说:“芾儿没有一百个理由,芾儿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希望离儿可以平安。”
“你——”
“我知道,最近陛下因为离儿的事情很烦恼,可惜芾儿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帮不了什麽忙。可是如果我出嫁莫云,那麽我的身分就不一样了,对国家、朝廷来说也是有功绩的。如果,以我来提出要求可能会更加有理,就算李家不同意,但至少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当然,我也不会要求陛下就这麽不管这件事,只是拖延一下时间,等到离儿回来,自然会给大家一个解释,到时候便可堵住那些人的话端了。”
魏寒一把把秦芾纳入怀中,哽咽地说:“都是姨父没有用,让芾儿担心了。芾儿,可是我怎麽忍心让你一个人去到那麽远的地方昵?更何况,莫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芾儿知道,所以才更要去。娘亲和离儿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陛下快乐,希望陛下的河山能够永远昌盛,今日,芾儿去了,才可让莫云没了侵犯我们的理由,这样才好呀。而且,芾儿也不会轻易死去,芾儿还要等著看呢,看姨父的江山更加美丽。看离儿的笑容更加灿烂。芾儿不会死,绝不会。”秦芾不是寻常的女子,她虽然多病,却也和浅离一样拥有极高的智慧,只是身为女子才没有施展的机会。
“姨父,请让我去吧,离儿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想要帮助他呀。”
魏寒流著眼泪答应了。
秦芾笑著行跪拜之礼。然後起身离开。在出了门之後,她突然一阵晕眩,一口鲜血没有预警就涌了出来,她忙用丝帕捂住,血液迅速地把丝帕染红了。
她低眉自语,“此刻我绝不能死,不能!”
要死,也要等到上了官车,出了京城才行。
秦芾远嫁,两国修好,举国欢庆。在这样的情形下,李尘寰不可以逆民心,只好答应秦芾的请求,此刻不降秦轩的罪,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