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历经过感情波折,衣水映能够了解那种害怕失去的椎心痛楚。
她心疼的抱著南宫羽纤弱的身子,轻声的安慰道:「别怪你大哥,他只是心疼你,不忍心让你再受苦。」
「可大哥不是我,他怎能替我决定一切?」南宫羽抽噎说道。
「羽儿,你年纪小,所经历过的毕竟有限,你也不得不承认,有时感情会让人盲目到看不清真相,对不?」
「水映,你的意思是说:我糊涂了?」南宫羽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不,我很清楚,对冷燡的感情绝不是一时的糊涂,更不是盲目!」她坚定的说道。
「羽儿,我们自小一块长大,若你还当我是知己,就听我句话:冷燡他并不适合你,忘了他吧!」衣水映语重心长的劝道。
「一旦付出了感情,哪能收得回来?」南宫羽的泪宛如珍珠,潸然落下。
看著她坚定的神情,衣水映知道,她已经投进全副感情抽不了身,再多的劝恐怕也只是多费唇舌。
而孩子的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她?这一刻,衣水映不禁也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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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色身影伏在屋瓦上,静静的听著房内传来的声音,一动也不动的高大身影,宛如一尊石像。
从掀开的屋瓦缝隙中透出来的光线,映照出一张俊美深沉的脸孔,上头没有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唯一泄露的只有眼底一闪而逝的挣扎。
他不该在这里的!他该在冷家庄里,庆贺自己的复仇计画终于成功,他如愿的狠狠伤害了她,但几天来,每回一闭上双眼,脑海里总会浮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辗转难眠了几夜,直到他的双脚将他带来这里。
当他获知南宫羽在霍令斋的医治下,奇迹似的转醒后,心里有的不是不甘与遗憾,而是如释重负。
只是,此刻听著房内一阵阵心碎的哭喊,冷燡的心口却再度紧绷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该是充满快乐无忧的,如今却只剩下哀伤与绝望。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伤害她、让她痛苦,将心里所有的恨与不平发泄在她身上,但她却说:不怪他?!他宁愿她恨他,而不是用这种软化人心的方式,在他的心里惹起对她的牵挂。
几天来,他甚至像是个失去理智的傻子,冒著生命危险夜夜来到南宫山庄,就为了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
自掀开的一小块屋瓦缝隙探去,只见南宫羽瘫坐在地上哭泣,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纤弱的身子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倒下似的。
他无法分析这种不舍跟心疼的情绪,究竟是一时的感情用事,还是——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字眼,毅然转身轻巧跃下屋顶,熟稔的闪进后院,准备自庄后离去。
他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被南宫羽扰乱的心绪,也让他失了防备,竟然大意得直到眼前有个身影挡住了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行踪已被人发现。
「南宫珩?」他眯起眼看著前头的挺拔身影。
「冷燡,你若不是太狂放、就是太不把南宫山庄放在眼里,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你是嫌把羽儿害得还不够惨?」南宫珩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哼,我是来确定南宫羽死了没!」
这根本不是冷燡的真心话,却不由自主的自嘴里脱口而出。
「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南宫珩气得忍不住骂道:「你根本不配让羽儿爱你、甚至怀你的孩子——」他的话声嘎然而止,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你说甚么?」冷燡怀疑的眯起眸。
「没甚么!」南宫珩不自然的别过身去。
虽然南宫珩极力掩饰,但那句话,却已经清楚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羽儿她——怀了我的孩子?」冷燡怔然望著南宫珩,如遭雷殛。
他的孩子?南宫羽的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霎时,他甚么也无法思考,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反覆撞击著他。
这一刻,他心里高筑的那道墙,像被某种微妙而柔软的东西,给轻易击垮了。
突然间,悬在心底十几年的恨消失了,那股愤恨不平的怨也没有了,心底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然而,却有一股强烈悸动,迅速蔓延他整个胸口。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一刻,却让他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清楚知道跟南宫羽之间除了仇恨外,不该再有其他感觉与牵扯,他也知道自己该转身离开这里,但他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似的,一动也不能动,甚至,甚么也无法思考。
看著冷燡震惊的表情,南宫珩下意识防备起来。
「那孩子不关你的事,我南宫家自认还养得起。」南宫珩冶冶说道。「既然你自投罗网,我就不会放过你,上回让你逃过一次,绝不会再让你逃走第二次!」
「让我见羽儿一面!」突然间,冷燡颤抖的吐出一句。
「甚么?」南宫珩怀疑眯起黑眸。
「我想见羽儿一面。」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靠近羽儿一步吗?」南宫珩气愤的瞪著他。
「我求你!」
突然间,他好渴望见到南宫羽,就算只是说句话也好。
「别以为我还会被你给骗了!」南宫珩打从心里不相信他。「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南宫珩指挥著庄内的数十名护卫,将冷燡团团圆住,料想势必会有一场激烈的缠斗。
令人惊讶的,冷燡竟然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任由家丁将他重重绑起。
看著冷燡从容坦然的神情,南宫珩猜想这回他铁定又想要甚么诡计,丝毫不心软。
他转过身,决然下令道:「把他给我关进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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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霜端著碗稀饭,步入南宫羽的房间里,只见她正躺在床上,双眼望著床顶发呆。
「羽儿,吃点东西吧!」
白凝霜将稀饭端到床边,但她却像是听若末闻,依然兀自冥想出神。
「羽儿?」白凝霜又唤了声。
那双失焦的眸子,好半晌才缓缓移向她脸上。
「二嫂嫂。」南宫羽有气无力的唤了声,又将目光调回床顶。
看到病怏怏躺在床上,半天不言不语的南宫羽,白凝霜实在忍不住了。
「羽儿,别再想那个薄情郎了,他不值得!」
南宫羽半天不说话,但任谁也看得出来,冷燡已经紧紧烙进她心底,任谁也拔除不去。
一提起冷燡,南宫羽的眼底迅速蓄起泪水。
「我没办法不想他!」她哽咽道。
「你——」
白凝霜知道再多的劝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只好赶紧转个话题。
「吃点粥吧,这可是厨娘特地为你熬的肉粥喔!」
孰料,床上的小人儿却只是一迳的流泪。
「羽儿,你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难道你真想饿死自己?」
「我吃不下。」南宫羽意兴阑珊的摇摇头。
「吃不下?这怎么行?」白凝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她的腹部。
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而已,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眼见南宫羽半天不说话,像是决心要为难自己似的,白凝霜实在忍不住了。
「羽儿,你可知道自己怀有了身孕?」
南宫羽震惊的遽然转过头。
白凝霜的一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轰得她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
「我——有身孕了?」她怔怔的说道,一手不自觉的抚向平坦的小腹。
她跟冷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