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靓最喜欢这种热闹的时刻,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要说寂寞的话,还挺寂寞的。
“靖靓,你做事太冲动了,怎么可以随便请一个外地人来帮你呢?”
说话的人叫阿信,是阿好婶的第三个儿子,开水电行,怎么看危轼庭就是觉得他不顺眼。
“不会啦,他今天帮我把放饮料的架子清一区出来,很好用的呢!”靖靓忙着调鸡尾酒,汽水就从她的超市拿,一点也不惜本。
“我也能帮你搬啊!”阿信悻悻然的在她背后说。
靖靓则是忙着端饮料出去招待客人,没注意到他又说了什么。
“靖靓,这个年轻人很英俊喔,你真会挑。”隔壁的卖菜阿伯大声的说,就怕在场没人听到。
很少与一大群人同桌用餐的危轼庭显得有点不太自在,对于众人的评语不予回应,迳自沉默的夹菜。
“放松点,别太ㄍーㄥ。”绕过危轼庭时,靖靓轻轻地在他的肩膀推了一下,要他别那么拘束。
“靖靓,他不错啦,只是太老实,我要请他吃早餐,他还把钱算给我,太不给面子了。”
“豆浆伯,你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帅就免钱?我家阿信也不错啊。”阿好婶有些不悦的说。
阿好婶眼见众人左一声危轼庭好右一句危轼庭不错,她心想再不为自己儿子说说话,就要被比下去了,靖靓可是她属意已久的好媳妇咧。
“你家阿信我看二十八年了,每次都嘛多送他一条油条,对他还不好喔?”豆浆伯不服输的与阿好婶抬杠。
“好了啦,妈,别再说了。”生性不喜被人谈论的阿信挥挥手阻止自己老妈再讲下去。
在场的老人家都知道他喜欢靖靓,只有当事人靖靓还天真的把他当邻居,教他有一些气馁。
危轼庭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有心人的话语,只是他们未免想太多了,他只是想换个生活方式而已,才不会自找麻烦。
“今天新闻说台北的桂花开得很漂亮,吸引很多游客。”靖靓夹了块炸香菇,随意开了个头。
“要看桂花到我家花圃看,要多少有多少。”镇上开花店的小老板娘好客的邀请。
“那个叫情调啦!要情侣去看才浪漫,靖靓你想去的话,叫阿信请一天假带你去。”阿好婶看好机会连忙牵红线。
咦?她只是想转移话题,怎么话题又绕到自己身上了?
“听说阿庭是台北人,台北的路他最熟。”豆浆伯像是和阿好婶杠上了,硬是和她作对,把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何况台北太远了,来回要一天也很累,等过完年再说吧。”
靖靓这么开口一推辞就是三个月之后的时间,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大家都尽兴而归。
“靖靓,让阿信帮你洗碗啦,不然你会很累。”阿好婶想帮自己儿子和靖靓制造机会。
“谢谢啦阿好婶,不过太晚了,你们快回去睡,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再见。”不好意思留客太久,靖靓对他们挥手道再见。
阿好婶和儿子走在归程,对儿子的表现很不满意。
“你不会积极点吗?你妈这么聪明,怎么生到你这个笨儿子,小心靖靓被人家追走了。”
“妈,不会的啦,你想太多了。”阿信烦闷的说,越走越快。
“走慢点啦,又没在赶车!”阿好婶嘀嘀咕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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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靓走回房子内,看到危轼庭在帮她收碗筷。
“你也先回去吧,我来收就好。”
拿着碗盘的大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作。
靖靓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怎么说他也是客人之一,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他做这些事。
“很晚了,你赶快回去睡觉。”
危轼庭抿了抿薄唇,非常不悦地看着她。
他没好气的说:“我还没找到房子落脚。”
今天一早她录用他后,就指使他做东做西,连下班也直接被她带回家用饭,哪有空去找房子?
靖靓瞠大眼睛。不会吧?都这么晚了,那他今晚怎么办?
“那你要睡哪里?”
“车上吧。”幸好他不是开跑车出来。
话一说完,他就很酷的转身离去。
靖靓敛着秀眉看向他离去的背影。
这个男人的个性不但傲,也很倔呢,一旦提及他不喜欢谈论的话题,就冷酷的闪避。
都市来的人都这么奇怪吗?
靖靓把碗盘放在流理台,虽然待清洗的碗盘不少,但她也洗得很快乐,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陪她作伴了。
当靖靓把屋里的大灯关上,改成房里的小灯时,危轼庭在外头的高级房车里早已梦了两回周公。
而当他好梦方酣之时,台北的危宅却因为他的失踪而急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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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二弟他竟然留下一张便条纸要我暂代副总裁之位?”
危轼庭的哥哥危轼亭一手拿着当代艺术赏析的本子,一手拿着二弟留下来的字条仰天长叹,怨恨他的命运为何如此多舛。
“不要啦,人家明天预约了SPA的课程,我才不要去公司当行政公关。”危轼庭的妹妹危轼婷也拿起电话忙着找危轼庭。
“统统给我住嘴,现在最重要的是轼庭人不见了,你们还有心情打混?你们还是兄妹吗?”危父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焦急之心更是溢于言表。
此语犹如青天霹雳,危家兄妹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说:“对,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挖出来。”接着,两人又踢了正步,向父母誓说决心后回房间。
“老公,你说老二他会不会有意外?”危母担忧的说。
危父语气轻松的说:“放心,我们家轼庭做事最有分寸,他一定是在试探我们而已。”
刚才危父其实只是想吓吓大儿子及小女儿而已,毕竟他们花钱如流水的态度他也早有耳闻,也许这次老二是要乘机教训教训他们而已,明天他就会出现了。
这日的危宅,一个坐在蒙娜丽莎的微笑的床单上痛挝着,恨自个儿二弟的狠心;一个则是在满室的薰香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的都是怎么兼顾公司和已预约好的课程。
而被咒骂的当事人则是睡了个有史以来最安稳的觉。
第三章
大家超市每月的十五日是进退货日,靖靓都会比平常要早个两个钟头来超市等厂商。
意外的是她竟遇上危轼庭正勤劳的拿着大拖把将超市的走廊全拖过一遍。
难怪她最近每天来上班都发现地板很干净,原来是他早就做完拖地的工作了。
为了清洁超市的地板,靖靓特地买了一把由日本进口的大拖把,往常等她拖完地,她的手就会酸痛一整天,那拖把非常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但是现在她看到危轼庭转、洗、拖就像在拿扫把般,既轻松又简单。
危轼庭背对着她,还没发现她的到来,当清扫告一段落时,他才直起腰捶捶僵硬的肩背。虽然他的房车是原厂配备的顶级皮椅,但连续睡了两个礼拜,肌肉难免也变得紧绷。
看见他的动作,靖靓才想起他还没找到房子落脚,不知为什么,镇上有许多热情的乡亲要免费招待他住宿都被他婉拒了。
靖靓从置药处拿了一条酸痛软膏走上前。
“你又拒绝豆浆伯的好意啦?”靖靓上前拍了拍他,将药膏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