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呻吟,一边爬出暖呼呼的被窝,这时节已是深秋,夜里冷飕飕的,她却是热得受不不了,不但爬出毛毯,还用手松掉了裹束着长发的头套,解开了衣襟盘扣,一颗、两颗、三四颗,直到她呼吸到了沁凉的冷空气。
上半身是解决了,但下半身还是绷得难受。
她开始磨呀蹭呀地用脚趾互勾,一圈圈褪去了长腿上的绑条和那不透气的裤子,终于能够如愿地让她那双修长的腿在柔软的毛海之间,尽情地伸展及快乐地蠕动缩趾了。
因为睡得舒坦她再度沉沉睡去,甚至在门声响起时她都没有听到。
门开了,进来的人,是这屋子的主人。
苍狼面色冰冷地甩脱了门外那一堆揪着他不放的手,不论是男是女。
男的是想拉他再去喝酒,女的却是想进来和他温存,做些他没兴趣的事情。
他并不是柳下惠,只是没兴趣纯粹为着填喂感官,去和个压根不熟的女人做那些必须分享彼此体味及体液的亲密活动,再加上他对于床伴向来挑剔。
苍狼伫立于门扉之后,直到听见人声懊恼散去。
他脱去大氅先到后堂稍事梳洗,在让自己彻底清爽了后再往卧炕的方向走去,疲惫数日,他期待着一场好觉,他一点都不想与旁人分享,却在走到床前时不得不停下脚步。
屋里很暗,床上仅有着透洒入的月光,苍狼在月光下瞇紧了碧色双瞳,因为在自个儿的床上赫然见着了个裸露长腿、酥胸微袒、面色潮红、黑色青丝飞散成瀑的……女人。
第五章
她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他的头一个反应!
苍狼不知道其他男人若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又会做何反应。
他只知道他很懊恼,懊恼自己警觉性竟会差到让人给入侵,且还衣衫半解,他居然都还不知道。
他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却没嗅见会让他生出排斥的异气,属于生人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困惑,是酒精降缓了他的戒备能力了吗?
排开杂绪,他先试图去找出这女人进来的途径,很快就在旁发现了那被撬开过的痕迹。
苍狼踱回床畔坐下,重新将视线放回不速之客身上,看来这女人只是个小贼啰?
若非心情不太好他真的会大笑。
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小笨贼,偷上门来,却睡倒在主人家的暖炕上,还让主人给逮个正着?不但睡,且还睡得很大方,该松的、该卸的,半点不客气。
苍狼凝息,闻到了一股淡淡酒气,看来小笨贼是被醉倒了的,但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是怎么进了这费阿拉城的呢?
仍处战期,外城管束森严,除非……
他心念一动,除非这丫头正是那批由辽东请回来的汉族军妓之一,这同样也能解释她何以会满身酒气的原因。
一边当妓还得一边当贼?
这小笨贼还真是太缺钱了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伸手推了推床上女子,先用了女真话,没反应,重新再来过,这回他用了汉语,「姑娘,醒醒,醒醒。」
床上佳人用那双诱人的长腿挣了挣,身子蠕动了下,不但没醒还更往被子里钻了进去。
「别吵了啦!人家睡得正好的。」
语气虽恶,嗓音却娇嫩,果真是个汉族的女娃娃。
明明这样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合该也是陌生的,他却莫名其妙地感到似曾听过,他伸手意图拨开遮覆住女子大半张脸的青丝,却让对方伸手搭开,瞧那反应,小小笨贼竟还是会武的,而且力气不小。
「都说别吵、别吵了!你是想找死吗?」
苍狼收回手,哑然失笑,好凶的小丫头!且还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莽丫头!
小贼睡主人的床,还骂主人在找死?
「姑娘,这是在下的床……」而且夜很深了。
「我不叫姑娘,我叫做虎儿!」恶音不改。
成!虎儿成,狗儿也行,只要妳快点滚了就没事了。
就在苍狼想冷冷下达逐客令时,炕上的小笨贼突然坐直起身,摇摇晃晃兼呕声连连,一双柔荑还紧抓着头颅不放。
「都是你啦!人家睡得好好的,一直吵、一直吵……害人……害人……好晕……呕……呕……好想……吐了……」
听见她想要吐,苍狼难得变容,赶紧跑到外头找了个木桶回来,夜里冷,他可没打算熬夜洗被,更没打算睡在恶臭满满的炕上,等他匆匆忙忙跑回来时,那小笨贼却又不动了,整个人呈大字型地趴伏在被褥上,像是又睡熟了一般。
「虎儿姑娘,虎儿姑娘。」
他再喊,对方却没动没静,他咬咬牙决定要将这鸠占鹊巢的小笨贼给扔到大厅里去睡地上,哼!天这么冷,没将她给扔到荒地里去喂野狼已经算是对她够仁至义尽的了。
他采取了行动,却发现这是个错误的举措,因为他才将她给翻转过来,她的柔荑就自有主意地往上爬,攀上了他的颈项,顿时一个泥人儿似的娇胴偎在他怀里,他低下头,一眼看去恰好见着了一双好看的修长美腿,以及那因着翻动而大半浑圆几乎迸出了衣衫的胸脯。
苍狼身子僵了僵,叫自己快点把眼睛闭上,因为他已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儿放才好了,「虎儿姑娘,妳……」他沉声再喊。
「别别别!」
她在他怀里空出了只小手堵住他的嘴。
「拜托别再出声,别再害我犯头疼了……这样就好了……就好了……捉紧捉紧,别让我的头再晃过来晃过去了……」她一边说一边又干呕了几声,呕得他心惊胆跳。
可渐渐地,苍狼发现他的注意力及心惊胆跳早已不再是仅放在担心她要吐的事上了,那双好看的长腿及不断向他磨蹭取暖的饱满胸脯,成功地引开了他的所有注意力,心底深处,一种原始本能正缓缓地被唤醒了。
他沁了汗,却腾不出手来擦。
他早就知道,他并不是个柳下惠,并不是的。
还有,有关于他刚刚说过没兴趣纯粹为了填喂感官,去和个不熟的女人做必须分享彼此体液活动之类的话,应该要做出修正了,是的,他对于床伴向来很挑,但目前这紧偎在他怀里喝醉了的小东西,已经莫名其妙地挑高了他前所未有的高度兴趣了。
她身上有股味逐渐漫盖过了酒味,不是胭脂不是熏香,是种彷佛来自于大自然的旷野清香,有点神秘,有点诡异,不过他能确定,他很喜欢。
他凑近她的颈项,失神地嗅闻着,心头又是一股无法解释的熟悉感袭上。
他见过她吗?为何那股熟悉感持续不断地在加强。
不可能吧!他所见过的汉族女子屈指可数,其中绝没一个能像她这样,轻而易举就挑起了他的情欲感官。
他原是可以设法控制住自己欲念的,但……
陡地一个清秀的大男孩影像跃进了他脑海,这几天他都没睡好,因为心里老在记挂着那来自于大明的年轻男孩,虽是困惑,却是无能为力,他实在很恼,恼自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对于男与男之间那种相当诡谲的情欲波澜,他实是无意去试尝。
念头再转,碧眸更深,他将怀中难得能勾起他兴趣的小姑娘搂紧,无论如何,她总是个女子,总好过于他对「骆云天」将军的绮思异想,如果这丫头能成功地为他转移对那小子所起的不当心思,那又何尝不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