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掩面哀号,她绝对相信老板的话,她这老爸嗜赌成性,当赌瘾犯时,尊严、人格皆可抛。
她一把揪着季权书的耳朵,“你丢不丢脸啊?”
“巧巧,你有没有钱还啊?今天他欠了不少耶!”赌场老板也是看着她长大的,看这样子还真替她难过。
“我猜如果我再小一点,你准会把我卖了。”她瞪着自己无药可救的父亲,庆幸她现在还能平安的在这里。
“我哪敢,你妈会打死我的。”季权书拍开她的手,整张脸都红透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妈,你早那么做了?”
“呃……”他的迟疑证实了巧巧的推测。
“好哇!你就让这些流氓把你打断腿……不,干脆把你打死算了!”不是她不孝,而是她实在太失望。
季权书一脸惊愕,“巧巧,我是你爸耶!”
“那又怎样?”
“不怎样。”他马上缩了缩脖子。
巧巧无奈的转向赌场老板,“他欠你多少钱?”事情总要解决,如果可以,她只好先向妈咪调头寸。
赌场老板张大手掌。
“五十万?”她抱着一丝希望猜测。
季权书怯生生的在一旁开口,“你少加一个零……”
“爸!”她凄厉的尖叫一声,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摇晃,除了吼叫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会出人命的,快把巧巧拉开!”众人见她失去理智,连忙上前拉开她,季权书则在一旁喘息。
“你去死啦你!我拿什么替你还债啊?”她火大的抬腿想踢他。
“我以为我们还有房子可以卖……”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用租的,两个月都没给人家房租了。”她气哭了,抹着眼角的泪水说。
“那……我们怎么办?”季权书发现自己似乎走入绝境。
“不关我的事,我要跟你脱离父女关系,去美国找妈咪!”巧巧决定了,她要离开这赌鬼父亲。
“你的背包……”季权书垂头丧气的拾起她掉在地上的背包,眼睛突然一亮,“女儿,你今天领薪水啊?”
“不行,那是要缴房租还有这个月的生活费……”还被赌场保镖架着的巧巧眼睁睁看着她败家的老爸,把她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用力的摆在桌上。
“再来!我非翻本不可。”
“老季,你一向这么说,可是从来没赢过。”赌场老板闲闲的发牌。
终于摆脱保镖的巧巧冲过来抓起桌上的钱,“不能赌!”
“巧巧,已经放在桌上的钱是不能收回去的。”一旁的阿叔公布规矩,阻止了她。
“那……”结果揭晓,她就这样看着自己辛苦了一个月的薪水被人家拿走。
“女儿,你真的没钱啦?”季权书像可怜的小狗对她摇尾乞怜。
“还赌?你……”她咬牙转向赌场老板,“人你收不收?”
“他没价值。”他认真又冷酷的给了她答案。
巧巧翻了个白眼,“他有个屁价值。我是说我啦!”
“你?到酒店去应该不错。”赌场老板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也跟着点头。
别看巧巧泼辣的样子,其实她长得很可爱,清纯的娃娃脸再加上一对虎牙,满像日本小女孩的。
“好,我拿自己跟你赌我爸输的那五百万。”她已经一筹莫展,索性今天就让她也赔掉算了。
“你就算是处女,长得很漂亮,也不值五百万吧?”赌场老板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那值多少?”她知道以后一定会后悔,可是她豁出去了。
“大概两百万吧,不过还要看人家收不收……”
“只有这么少?”季权书不满地皱眉,却被怒火正炽的女儿给瞪得缩了一下。
“反正我们也跑不掉,就拿我来赌吧!”巧巧一把推开季权书,坐上赌桌。
“我得问问上头。”赌场老板离开去打了通电话,一会后带着诡异的笑容回来,
“老板答应了,不过细节还得再谈。你要赌什么?”
“我只会二十一点。”她撇撇嘴角。
“巧巧,你的赌运一定比爸爸好。”季权书在一旁搓着手掌。
“不,赌运是会遗传的,我从来没赢过。”巧巧回他一抹假笑。
“还要吗?”赌场老板似乎有点放水,“不小心”把底牌露给她看。
“二十点?巧巧,我们才十七点,不再下一张一定输的。”季权书在一旁穷紧张。
“闭嘴啦!再来一张。”
当赌场老板发出牌时,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
她望着桌上的牌,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 ? ?
她居然把自己给卖了!
巧巧望着镜中浓妆艳抹的人,突地笑了起来。
距离那天已经两个月,至今她只要一想到那天的事,还是会忍不住苦笑。
当天她签下一纸合约,在还清债务之前,她都得待在这间鼎鼎有名的“富豪大酒店”里。
在这里没人强迫她卖身,现在已经不时兴那套,要做不做全看自己;而她来这种地方工作已经很呕,休想她会为了那可笑的原因让这些肮脏男人碰她!
现在巧巧在酒店里算是红牌,因为男人总是喜欢尝鲜,她又比一般酒店小姐年轻,许多客人都以为她是那种唾手可得的女人,所以常常来“把”她,只不过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算算,她一个月多灌点酒可以赚个十几万,一年可以赚个一百二十多万,至少必须四年才可以把债还清——这还没把利息算进去,而且也没算她的生活费——到时,恐怕她已经不成人形了。
还好,在她苦苦的哀求下,妈咪终于答应把爸爸安置在美国,不让他继续不知死活的赌下去。
她才踏入这一行两个月就已经有了打算,想找个男人包养她,她好省事些,唯一阻止她的,是她那让人耻笑的傲骨。
骄傲有什么用?现在的人只看钱,不看内在的。
“巧巧,你怎么还在这里?十分钟前就叫过你了啊!客人已经生气了。”妈妈桑陈姐扭腰摆臂的走进房间,徐娘半老的她还有几分风韵,只是已经不适合再做小姐,才转做妈妈桑。
“我不去!又是那个长得像猪头的徐董,我不想再闹得大家不愉快,你让他点别的小姐啦!”上日她受不了徐董的禄山之爪,当场破口大骂,引起不小的风波,没想到这个老色鬼又来了。
“人家长成那样也不是他的错,你也留点口德嘛!”陈姐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巧巧的形容还挺贴切的。
“长那样的确不是他的错,但是色得跟猪一样就是他不对!”
“人家是贵客,你就忍忍吧。”陈姐小心翼翼的说,怕惹火了她。
“换别人啦!”巧巧跟她磨了起来。
“巧巧,徐董出手很大方。”
“那又怎样?”她毫不客气的回嘴。
“如果你愿意,五百万很快就可以还清的。”陈姐搬出最诱人的理由。
“徐董那种人连店里的小姐都避之唯恐不及,他想包我,怎么不去照照镜子?我只要多看他几眼就会生病的!”巧巧气得拍桌。
“不然我让小李守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唤一声,他马上进去。”陈姐体谅她是清纯的女孩,也知道她是逼不得已才来陪酒,可是既然进来了,除了做这外,还能怎样?
巧巧还是不断的摇头。
“好啦,就看在钱的份上,今天把他的口袋掏空,小费全都算你的,怎么样?”陈姐边哄边拉起她往外走。
“要小李在外面守着唷!不然我不保证不会闹出人命。”她在走进包厢时仍旧不断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