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为何要勾起她不愿想起的往事?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要纠缠她多久!
但不可否认的,再次见到他,她内心有着丝丝窃喜──他会来找她,是不是意味他仍惦念着她?
华榭凝看着她,「一拳换妳两年的怨气,怎么算都值得。」
她撇撇嘴,「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妳还是不肯原谅我?」
「无所谓原不原谅,你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吗?」她耸肩,「如果没有,又何需我的原谅。」
「这两年妳人在哪儿?」
尽管两年不见,她还是那样美丽耀眼、风情万种,教他为之迷醉,从见面到现在,他的眼始终无法移开她身上,贪婪的将她的影像深深刻印在脑海,任由思念狂潮不断涌上心头。
「到处流浪。」她随口回应。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离开?」
史愉瞄他一眼,「我们都离了婚,难道我还得向前天交代行踪吗?」
「妳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当我找上杰辟时,怎么也没想到等着我的会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不然呢?难道要我挑选一个美女等候你的临幸啊?」她狠瞪他。
「别把话题扯远了。」两年未见,她话锋依旧如此犀利。「我今天来找妳,不是为了追究离婚的责任归属。」
「离婚当然是你的错啊!」这需要做什么厘清吗?
华榭无语,不懂她怎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两年过去,她依旧咄咄逼人,教他好想直接用唇封住她的嘴。
「离婚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他平静坦然的开口。
这话引起史愉的强烈不满,「你的意思是全都是我的错啰?好啊!那就全算在我头上好了,反正我们都已经离婚了,再争论谁对谁错也没用──」
华榭一个拍掌,「妳总算说出一句公道话来。」
史愉杏眼圆瞪,「哼!懒得理你。」
头一甩,她走到角落,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摸出烟盒,拿出一根长烟叼上。
下一秒,她含在唇间的长烟被华榭一把取下,手上的烟盒也一并被没收。
「华榭,你这是干什么?」他的举动惹恼了她。
将长烟收进烟盒内,华榭坦然面对她的怒气。
「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他指着她身后的禁烟标示。
「我当然知道医院禁烟!」她撩了下落于额际的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出打火机点烟了?」
「妳忘记我曾经告诉过妳的话了?」
该死!她怎么忘得了!
这两年来,她像是被制约似的,一拿起烟就开始浑身不对劲,耳边还会出现他冠冕堂皇的戒烟说词。
拜他所赐,两年来,她随身携带的烟盒成了装饰品,一点实用价值也无。
没注意到她越来越铁青的脸孔,华榭不厌烦的再次提醒,「女人的身体很重要的,别让烟残害了健康的身体,否则以后怎么孕育下一代──」
史愉翻了个白眼,很想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好,停!」不让他继续碎念下去,她直接截断他的话,「我知道女人的身体很重要,反正我连点烟的机会都没有。你今天来医院到底是干嘛的?」
她回来台湾也有一段时间了,前阵子为了帮史杰辟的公司搞定广告一事,跟华榭的弟弟、也就是史杰辟的秘书华夏打过照面,那时她就做好再见华榭的心理准备。
可她却比谁都明白,做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比不上亲眼见到华榭时的震撼,她以为失去她,他会过得很糟,至少会很失落,没想到……他活得很好,好得不得了!
就算没有她,他一样可以继续过日子,想想这两年来对他仍存有思念的她简直是笨蛋!
华榭横她一眼,「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探病。妈病了,我好歹也该尽当女婿的责任来看看她。」
史愉立即反驳,「第一,那是我妈,不是你妈!第二,你早就不是她的女婿了。」这男人依旧我行我素得让人讨厌!「对了,谁告诉你我回台湾的事?华夏吗?」
华榭狐疑的挑眉,「原来华夏见过妳,好小子!他竟然一个字都没跟我提。」
「原来不是华夏告诉你的,那你怎么知道我回台湾?又怎么知道我妈住院?」
他的生活向来简单,除了工作,就是去品酒屋小酌几杯,外边在流传什么消息全然不知。
「朋友告诉我的。」华榭一语带过,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他还跟我说了一些事──」
「不会又是关于我的传闻吧?」她真是罪过,离开广告界两年,还是炙手可热的传闻对象。「无论你听到什么也该习惯了,反正就是那样子啰!」
「妳开公司了?」
「对,好笑吧,以为靠着自己的人脉可以打下一片江山,几乎忘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公司快倒了?」
「呸!」史愉斜瞪他一眼,「你别乌鸦嘴,托你的福,还倒不了。」
「但是光靠接些平面广告也赚不了什么钱吧!」
「反正能撑一天是一天,我才不要给人看笑话。」就算到时要去地下钱庄借钱周转,她也一定会去借。
华榭盯视着她,「开公司是认真的吗?」
「没看见我的黑眼圈吗?这还不足以说明我的认真吗?」敢说她是闹着玩的,她会直接翻脸。
「是认真打理公司就好。」华榭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递上前,「这个拿去。」
史愉接过名片一瞧,「『全鼎汽车』执行长白蓝……你给我他的名片做什么?」
「妳的公司不是需要金主吗?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他会愿意出钱投资当股东。」
「你……」她拿着名片,双瞳睁大,「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们已经离婚了,在法律上是毫无瓜葛约两个人,为什么他还要如此为她大费周章?
「我想对妳好不行吗?」他蹙眉,「何况,对方愿不愿意出资还是个未知数,但多个机会不是很好吗?说实话,妳没有经营公司的长才,再不找个股东帮妳一把,公司迟早会倒。」
「你话干嘛说得那么白啊!」她是人,也会心痛耶!
但是……该死的!他还关心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心情飞扬起来。
华榭耸了下肩,「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实话实说,要是我说些好听话安慰妳,妳反而会觉得我变了。」
「是啊!」只不过,他的诚实总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但你也不必特意为我去找人帮忙,你知道钱债易还,人情债搞不好要扛一辈子。」
「没关系。」
好样的!这男人今天出现不只要气她,还要让她感动莫名。
该死!年纪越大,越容易受到情绪波动,他非得逼出她的泪水才甘心吗?
「华榭……」她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离婚的事,我原谅你了。」
华榭倍感无力的翻个白眼,「史愉,离婚的对与错──」
「我知道。」她转而拍拍他的背,「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虽然我们当不成夫妻,但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
「朋友?」这个名词让华榭觉得可笑,而他也真的扬唇露出笑容。
「你不想当朋友吗?」好啊!给脸还不要脸!「告诉你,我史愉做事向来对错分明,以我们两人之间的破裂关系,是连朋友也当不成。」她嘴硬的道。
乍见他的笑,心儿像少女般怦然跳动,她回避他的视线,不想再受到他吸引。
华榭啼笑皆非,「这么说,我该感谢史小姐的宽宏大量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