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魁握紧拳,脸红耳赤,气得鼓着小腮颊。
“好,就赌一口气,将来我花小魁要真有本事成为花魁,我一定要你对我所下的评语郑重道歉。!”花小魁在他身后喊道。
真无剑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
“听见没有,冷木头!我一定会成为花魁,让你后悔今天对我下的评价!”花小魁站在冷风中再次吼道。
“冷木头?”真无剑微愣。
“是啊,你的主子不是这么叫你的吗?冷、木、头。”花小魁见他对这句话有反应,可开心了。
一张脸又臭又冷,身子硬得像木头,不叫木头要叫什么?也难怪孙少爷会这么称呼他了。
开心之余,花小魁不断地向他做鬼脸。
“你……”真无剑朝她射去冷冷现线。
“冷木头!冷木头!”花小魁不知死活地继续扮鬼脸挑衅。
就在这时,三名年轻侍卫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
“队长,孙老爷已经离开大厅,我们必须启程了。”其中一名侍卫恭敬地道。
“知道了。”真无剑冷应一声,面无表情地举步和属下一起离开。
“等等!真大爷,你忘了赏小费给小婢女我了,我在马房辛苦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帮孙老爷的马儿梳洗得干干净净呢!”像是故意作对,花小魁忽然冲出去伸手讨赏。
真无剑冷扫她一眼,“拿去!”他随手从钱袋中拿出几两碎银。
“我不要银子,银子只会被大娘拿去。”花小魁一口拒绝。
“小鬼,我除了银子,没其他的东西可以赏给你。”他面无表情地低望花小魁,想看看这小鬼到底想搞什么鬼。
“我……想要大爷身上的衣服。”花小魁指着他身上的披风,硬着头皮开口。
她真的很喜欢他衣服的香味,恨不得可以抱着那香味一起入睡。
“什么?”真无剑微愣。
“不行吗?”她的音量不自觉地变小。
真无剑看她一眼。这么冷的天气,她却只有一件单薄衣服可穿,想必她是冻坏了。
“不过是件衣服罢了,没什么不行。”真无剑取下身上的披风,丢给她。
“谢谢大爷!”花小魁像是得到什么宝物似的,开心地抱着披风,又闻又笑。
真无剑不发一语,望她一眼,随即领着手下一起离开。
他离开后没多久,花小魁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冷木头,瞧你自负得像什么似的,也不过是个侍卫小队长罢了。”一想到真无剑所说的那番话,花小魁一股怒火又起,“不过……本‘花魁’看在这件披风的确是上等货的份上,就原谅你的放肆和无礼了。”
她小心翼翼的披起那质感舒服,还飘有特殊香味的披风,幻想自己是人人欣羡的京城花魁。
就在这时,出门买酒的江汉回来了。
“小魁,你在干嘛?干嘛一个人披着衣服转啊转的?”江汉对她在这种时候独自翩然起舞,感到相当纳闷。
“没事,酒呢?”花小魁连忙取下身上的披风,藏起来。这么宝贵的衣服可不能让人瞧见了,免得又被大娘没收。
“在这儿。”江汉将买来的上等花雕拿给她。
“这么冷的天,喝酒暖身最过瘾了。你也来一瓶吧,阿汉哥。”说着,花小魁打开酒瓶,一口又一口地灌下烈酒。
“小魁,这不是大娘托你买的酒吗?你怎么……”她豪饮的模样让江汉目瞪口呆。
虽然喝酒在青楼中不算什么,但他很少见到花小魁喝酒,因为她酒量非常差。
“傻哥哥,大娘根本没托我买什么酒,我骗你的啦!来,一起喝吧!”
“我现在正在当班,不能碰酒的。”江汉婉拒。
江汉是青楼中难得的好青年,不会喝酒,也不赌,这都得归功于江父从小的严格管教。
“真是,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花小魁边抱怨边大口饮酒。
“小魁,刚刚我不在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汉来到她身边,关心地问。
刚刚回来时,他恰巧见到孙老爷的侍从和座骑从后门出去,花小魁手上的披风,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属于那些人的。
“没事,不过是遇上一个自大又爱管闲事的冷木头罢了。”对酒毫无招架之力的花小魁,酒一下肚,便已有三分醉意。
“今天的工作还没结束,你就喝成这样,等下定会被大娘骂惨的。”江汉扶住走得歪歪倒倒的她。
“要是我当上了花魁……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做牛做马了。”花小魁趴在他的肩膀喃喃道。
“花魁?”江汉不解。
“是啊,其实那冷木头说的没错……或许我真该好好想办法成为花魁,不然,一辈子都出不了青楼……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替那艳红端洗脚水……”话一说完,花小魁便迷迷糊湖地趴在江汉肩上睡着了。
江汉低望花小魁那红通通的可爱睡颜,苦笑着摇头。
唉,真拿这个顽皮的小妹没法子。
第三章
四年后 青楼
“小魁,我肚子饿死了,饭菜到底好了没?”一个肥胖的乐妓不耐烦地喊着。
“来了、来了。”花小魁提着笨重的食盒,一路奔向厢房。
身为青楼的万能婢女兼厨房杂役,花小魁当然也得负责乐妓们的饮食。
“小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老是这么慢吞吞的,存心饿死我是不是?”胖乐妓一见到丰盛午餐到来,马上自己动手从食盒中拿出一只鸡腿吃了起来。
“春月姊,我只有两只手、两条腿,而你却有十个胃、一个大嘴巴,我端菜添饭的速度当然敌不过你。”花小魁见她如此没形象的吃相,不禁摇摇头。
她和春月的交情其实相当好,两人可说是无话不谈的好姊妹。
“你嘟嘟哝哝在说什么?”春月满嘴鸡肉地瞪她一眼。
“没什么。我今天有请阿汉哥特别准备一道春月姊最爱的清蒸豆豉鳕鱼。”花小魁拿出一道香味扑鼻的佳肴。
“真的假的?”春月喜出望外,伸手就要接过。
“我都说了,是蒸的。”花小魁忽然把佳肴藏在身后。
“小魁,你这是干嘛?”春月垮了肥脸。
美食在前,她却吃不到,花小魁根本是故意折腾人。
“春月姊,可说好的,我每多拿一道菜来,你就多教我一首诗词和曲子。”花小魁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这四年来不是每天都这样子的吗?等我吃饱了就会立刻教你的嘛。”春月抢过花小魁手上的佳肴,大快朵颐起来。
春月虽然身材走样,但也是个出师多年的乐妓,不论舞艺或曲艺,她可是技艺精湛,毫不含糊。
“那好,等一下一吃完午饭,你就立刻教我新的诗词和乐曲。”趁春月吃饭时,花小魁把春月房里的诗词本拿出来,趁机温习。
“小魁,这四年来你干嘛这么努力地学习?”春月边大口吃饭边问道。
“还不是不想一辈子待在厨房。”花小魁诚实道。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受了真无剑的刺激后,花小魁便努力地想办法学习。
没钱也没时间可以学习的她,好不容易摸索出现在和春月的交易模式。
那就是以她在厨房的优势,抓住春月爱吃的弱点,用春月最爱的点心和菜肴,交换成为乐妓所需要的技能。
“像你这十五、十六的年纪,大多数的青楼丫鬟都只想着成亲,因为,错过这段时间,就很难找到好人家嫁出去,顺利离开青楼了。”见她如此积极努力,春月感到相当不解。
依她的观察,这四年来,好似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驱使鞭策着小魁,让她拚命地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