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他真是个好人,他不仅同意我自私的要求,还给了我这么一大笔赡养费。他其实不必给的,因为偷人的是我……”
雨晨听不进她的叨絮,对支票上的数字更不感兴趣,她只是看著支票底下的那份资料——签署了孟翔与徐曼蒂的离婚协议书。
他真的结束了这段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的婚姻,而她,是否也真的结束了那段一开始便注定要失败的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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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雨晨从洗手间出来时,发现孟翔已不在座位上,而陈旭东则一脸铁青。她知道自己去得太久了。
“我想回去了。”她说。
“也好,你开车吗?”他并不挽留,想必对她已经很不耐烦。
“是。我自己走,谢谢你的晚餐。”她拿起皮包,对他礼貌的笑笑。
“雨晨小姐,我们还有下一次吗?”他突然问。
没想到他居然还问她有没有下一次,而她居然也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拒绝了陈旭东,到哪里去找比孟翔更好的男人?干脆接受算了,他其实也没什么缺点,顶多是无礼了些、大男人了些、乏味了些……唉!
“我想不可能,追我的男人太多,而且我一点也不善于持家。再见喽,陈先生。”
她走出餐厅,想像他在背后龇牙咧嘴的模样,竟有一种整人的快感。她这是在干嘛?自己不开心,也不让别人好过。变态啊,乔雨晨!
她在门口等泊车小弟去把车子开过来,感觉风有点凉。月亮弯弯的挂在天上,中秋早过了吧?今天到底是几月几日,她一时竟想不起来。
“雨晨。”
回过神,竟是他,刚挣脱婚姻枷锁的孟翔。
她转身就走,却被他拦住。她偏过头,发现月光下的他一脸正经,她有点不习惯。
“雨晨,给我五分钟,可以吗?”
“五分钟让你细说从头吗?”她不再看他,尖刻的说:“你今天打算说哪个版本?不如来个谎言版如何?”
“雨晨,我并没有存心欺骗你,那时我们才认识,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发展。我说我和老婆因为意见不合协议分手,也是千真万确啊,难道你要我逢人便说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还要求我得戴上半年才能摘掉?”他说得很急,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冷静。
“后来你并不是没有机会说。”她铁了心,被骗的伤害犹在,说原谅似乎嫌太早了。
“还记得在海边的那个晚上吗?你突然跳到水里差点把自己淹死,我只得承认我的感情……”
“你是说你根本对我没意思,是我逼你的?”她气得抓狂。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他则是急得抓狂,“已婚男人没有资格谈感情,所以我再喜欢你也只能放在心里,我原本是想等办妥离婚之后再对你展开追求,谁知道……”
“谁知道是我自己先送上了门,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不会了解那种心动又不能行动的滋味。”他注视著她,“我不敢对你说明真相,你的个性太烈,我怕你会转身就走。”
他说的没错,就算他早点告诉她,她一样会掉头走人。她不容许自己介入别人的婚姻,即使那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但那又如何?她在意的是他没有坦诚相对,她在意的是他害她成为寡廉鲜耻的第三者,她在意的是他让她觉得自己只是男人寂寞时的玩物。
说原谅,的确是太早了。
“孟翔,纸是包不住火的,最终我还是会转身就走,就像现在一样!”
她的车子停在面前,她递给小弟一张大钞当小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上车。孟翔一个箭步,挡住她正要拉上的车门,她仰头,发觉他已恢复一派自信——
“雨晨,你尽管转身,重获自由的孟翔不是省油的灯,你等著接招吧!”
第九章
力强打电话告诉雨晨,他要辞职了。
不管是要另外请人还是干脆结束掉,都得她亲自回来处理,而且她还欠他这个月的薪水。
她远远的看著大海,有些近乡情怯、有些戒慎恐惧,她怕它又再度翻脸无情,打击她此刻仍旧易碎的心。
啊,依然是好美的海水!
恶梦中噬人的凶猛海兽已不复存在,放眼望去是一片蔚蓝。偶尔风过,海平面掀起一阵波涛荡漾,但不多时又回归原有的平静。
走进书屋,正读著书的力强看到她,眼睛一亮!
“乔姐,你总算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到他那边上班?”是孟翔把他挖走了,旅馆开始招兵买马,预计下个月开幕。
“就等你回来,书屋不能没有人。”
雨晨书屋并未因风灾而结束营业,甚至看起来一点受创的痕迹也没有。
原来风雨终究会过去,一切终究会恢复旧观。
“台风过后,孟仔找了一些人来帮忙清理,泡水的书全扔了,他又去买新的来补。你住的二楼也是他清的。”力强解释著:“台风那晚工地出了意外,有五个工人受伤,那阵子他忙得焦头烂额,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她缓步走上二楼,看到的是洁净的地板,抱枕统统不见了,地上只有她的电脑和印表机。他帮她清掉所有的碎玻璃,换装了新的强化玻璃落地门,外头居然还加装了一道高卷在顶端的白色铁卷门。
可恶!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自作主张替她的房子装上铁卷门,而且还把安全门给——拆了!
孟翔,你简直欺人太甚!
“这样方便多了,不是吗?”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转过身去,那个被她痛骂的人正含笑站在楼梯口。她一进门他人就到,肯定是力强这个报马仔通风报信。
“你存心害我吃官司吗?房屋买卖契约上注明了不可以把安全门拆掉!”新仇加旧恨,她一肚子火全冒了上来。
“两户中间的安全门是不可以拆,但现在我们已经并成一户啦。”他嘻皮笑脸的说。
“谁跟你并成一户!”她心一横,撂下狠话:“我这趟回来就是打算把房子给卖掉,反正力强辞职以后就没有人可以管理书屋,不如干脆关掉算了。”
“好啊,那我买下了。”他的笑容未减,反而更放肆,“价钱随你开,唯一的条件是——原屋主必须嫁给新屋主,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你放……”她气得差点用脏话骂他。
“你是要我放心,你一定会同意的,对吧?”没想到他硬是有办法接下去。
“算了,我不卖总可以吧,自以为是的家伙!”她狠狠瞪他一眼。一转身,发现躺椅不见了。“喂!安全门和躺椅的损失,刚好抵落地门和铁卷门的钱,怎样?”
“成。那清理费还有医药费呢?我的手被玻璃割伤,缝了好sw&多针咧。”他的右手果然有新的伤痕。
“没问题,开支票行吗?我会像你一样大方的。”她叉著腰说,存心讽刺他。
“你见过曼蒂?”他惊讶的问,“她告诉你赡养费的事了?”
“她说你的床上功夫一级棒,她还说有一拖拉库的女孩等著跟你约会……”她猛地住嘴,她这不是在泄底了吗?
“你有特权,不必排队就可以领教我的床上功夫。”他炯炯地望著她,靠近她,“你曾要我别让你等太久,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轻抚她的发梢、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双唇,慢慢压低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