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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啧啧啧,先生,你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当他看到雨晨雪白手臂上的红色指印,颇不以为然的说。

  “哼!”

  刘达威面子挂不住,哼了一声便忿忿的走人。

  雨晨松了一口气,还好闹剧没有上演,否则她明天可就要上报了。不知道记者会怎么写?

  意识到孟翔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手臂上的红印子,她的皮肤顿时灼热了起来。慌张地,她问他:

  “你不是走了吗?”

  “我特地赶回来英雄救美。”

  “哦?原来你听见了我的召唤。”

  “难怪,我还以为是耳朵长虫了呢。”

  她噗哧一笑,笑靥如雨后清晨。

  孟翔微微被电了下,他是为这笑靥赶回来的吧?他此刻其实应该在凯丽饭店和营造商谈工程的事,怎么杵在这里和美女打情骂俏?

  放营造商鸽子恐怕会坏了他长久以来的信誉,但他就是按捺不住。他安排事务所里的人款待对方,然后先做初步的沟通,明天他再登门细谈。

  不知怎地,他就是非回来见见她不可。

  在这里遇到她著实让他意外,当由别人口中得知她是乔氏企业的千金时,他更是吓了一跳。

  她是乔敏华的女儿,他早该想到的,她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也唯独有钱有闲的千金小姐才有能耐在海边享受独乐之美。

  当他重回会场寻著她时,她正被一个人模人样的男子抓住手臂。他的火气顿时被点燃,他扣住对方的手腕,强迫他放开手,然后顺势与他的手掌相握,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他们是在握手寒喧哩。

  想在上流社会生存,自制与技巧都是必要的,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上流人士的酒会持续进行著,衣香鬓影、音乐悠扬。

  “你的记性应该不错吧?”他问。

  “你是说,我欠你一支舞?”看到他的惊讶,她得意至极,她总算跟上他的无厘头了。

  “有这个荣幸吗?”

  “既然今天咱们服装整齐……”她故作沉吟,“那么好吧。”

  他大笑著伸出手,挽她步入舞池。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带著自己摆动。

  “孟翔,你……”她想问他是不是在金山度假。

  “嘘,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阻止她,只将她拥得更紧。他闻到她身上陌生的香味,不是迷迭香,也不是薰衣草。从海边小港回到上流社会,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孟翔,你真的心碎了吗?”

  她忍不住又问,周围的气氛让她意乱情迷,她已经对这个危险的男人撤防。

  他沉默不语。

  她把头靠向他的肩,就让无声胜有声吧。

  就在她深深陶醉之际,却听得他问:

  “你睡觉真的会打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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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舞毕,他们很有默契的一起离开会场。

  “不去和你妈说一声?”他问她。

  “再让她把我推入虎口吗?”雨晨耸耸肩。“省省吧。”母亲的阴谋她心知肚明。冯文中不成,又来个刘达威,只怕以后还有更多。

  他们一前一后在海岸公路上飙著车。

  孟翔看著仪表板,时速逼近一百三。真是个疯狂的女人!

  为了追上她,他只好也跟著飙了起来。

  转进水尾渔港的停车场,她率先把车子停进靠里面的停车格,把靠外面的一格留给他。

  下了车,她笑问:“刺激吗?”

  “腿都软了。”他摊开手,做了个踉跄的假动作。她将计就计的过来扶他,被他一把揽住了腰。

  “为什么不是迷迭香?”

  “什么?”她躲开他在她颈间的磨蹭。

  “今天是星期四。”

  她恍然大悟。一三五薰衣草,二四六迷迭香,原来他记得。

  “一回台北就乱了,家里有太多东西。”

  为了酒会,母亲逼她提早一星期回家,逼她天天上健身房、美容沙龙。原来她是要利用女儿完美的演出,来为乔氏换得一个帮衬事业的金龟婿。

  “到海边走走。”

  他依旧揽著她的腰,享受海风的沁透心扉,还有她倚在怀里的感觉。

  她弯下腰脱掉凉鞋,想叫他也把鞋袜给脱了,一抬眼,发现了他的眼光正盯住自己因弯腰而暴露大半的胸脯。

  “我不满足久矣。”并未企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反而咧著嘴套用她曾说过的话向她招认。

  她无所谓,迳自猜测著他话里的含意。

  “你在夏威夷有个家?”意思是他结婚了,老婆远在夏威夷,两人相隔千里,所以他不满足?

  “家的定义是?”

  “你别装傻。”

  “我结过婚,但目前一个人。这样够了吗?”他无奈的吐实,这个话题是他最痛恨的。

  “不够,告诉我多一点。”

  知道他单身竟让她有种放心的感觉,但她对他曾有过的婚姻却颇感好奇,她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唉,好奇心杀死一只猫。”

  他索性脱掉西装外套,在沙滩上躺了下来;她也跟著在他身侧坐下,双手环膝。海水就在他们的脚边涌上退下,今晚的月色分外明亮,很适合听故事。

  “喂,快说吧,别想耍赖。”她催促他。

  “你要听哪一种版本?”

  “版本?”她不懂,故事还有分版本的?“我全都要听。”

  “贪心鬼。”他将手枕在头底下说:“通俗版是:因不了解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

  “嗯哼,果然通俗。还有呢?”

  “文艺版是:我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我的未来她根本不想参与。”

  “好惨。还有咧?”

  “咸湿版是:身高、年龄都不是距离,只有长短成问题。”

  她愣了会儿,才总算明白他的意思。她笑著捶了他一下。

  “什么跟什么呀,连讲这种事都这么死不正经。”她晓得他是在唬弄她,她可不依。“我不管,我要听的是真实版。快讲!”

  “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像块俎上肉任人宰割?”

  “没那么糟啦,我顶多把你给阉了,这样你就不必担心长短的问题啦!”要是母亲听到她这样说,铁定当场气得厥过去。

  “最毒妇人心啊!”他惨叫。

  “知道就好。”

  被逼到死角的他无处可躲,只好从实招来。

  “我在夏威夷念书的时候,在一家华人开的餐厅打工,她是我老板的女儿。她的热情使我忘却在异乡的寂寞,学业还没完成,我们就结婚了。”

  他继续说下去:

  “毕业后,我在夏威夷发展得很顺利,逐渐跻身当地的上流社会,这时我们的想法开始出现了分歧。后来我接受你母亲的聘任,与她聚少离多,于是我们渐行渐远……”

  “然后呢?”在他停顿时,她追问。

  “上个月,我们协议分手。”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老掉牙的情节,却让人觉得不真实。因为主角是他,一个她以为只会令女人心碎的男人,

  海风呼呼的吹,海水汹汹的涌,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云层后头去了,四周是漫无边际的黑,她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心。

  “我该表示同情吗?”她倾身问他。

  “不必。”

  “那么我能做什么?”

  话才刚说完,身子便被他往下拉,她惊呼一声,赶紧用手肘撑住。她的头发垂落下来,她的手掌贴著他的胸膛,她的鼻尖触及他的下巴。

  “做我的床伴。”他钳住她的腰,气呼在她的额头上,温热的、暧昧的。

  “又来了!”

  “母债女还,你母亲欠我一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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