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喜欢你,所以唐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是不是?”韦莲儿在旅途中,曾暗自观察婉婉对慕容清风的行为举止,猜到了她喜欢他。
慕容清风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淡淡地道:“那是外表看起来,她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对年纪稍长的我有近乎迷恋似的崇拜,不过这种迷恋若是一直延续下去,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那她嫁给你不就得了。”韦莲儿觉得这样解决问题最迅速。
慕容清风垂下眼光,看着她:“没完成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我是不会成亲的。”
韦莲儿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偏偏又不知道怪在什么地方,她皱着眉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长了什么吗?”
慕容清风调回视线,口气恢复平常,他轻描淡写地道:“你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不过你自小被人收养,难道完全不知道自己亲生的爹娘是谁吗?”
“管他是谁!反正他们不是穷到把我丢了,就是不想养我,总之想见也见不到,我认命得很。”韦莲儿停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人是要往前看的,老是想着以前的事一点意义都没有。倒是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到你非得完成它后,才能成亲?”
“没什么。”
他轻轻松松一句话打发掉她的问题,韦莲儿再笨都听得懂他不想回答,反正她也只是随口问问,所以没追根究底下去。
“那我今晚睡在这里吗?”
慕容清风点点头:“嗯。”
韦莲儿表情不像刚才那么和善了,直瞪着眼:“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他很想笑,又觉得很无奈:“难道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吗?”
她没好气地说:“你头脑有问题啊?说这种话不怕遭到天打雷劈,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能对我做什么啦,不过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在你房里,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堡里的人都知道,那我的名誉不就全完了。”
“你待在天龙堡只是暂时的,等你离开后,就算人家要说你的闲话,你也听不见,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韦莲儿本来对名誉很在乎,不过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你说得也对,不过我告诉你,我晚上一定要睡床,不睡床的话我睡不着,所以你要睡地上或椅子喔。”
慕容清风拒绝她这个要求:“我若不睡床上,也一样睡不着。”
“喂,你要跟我抢床?你是男的耶,难不成要叫我睡椅子或地上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欺侮弱女子?”
“我又没叫你不要睡床。”
受不了他讲话东拐西弯,她大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睡床不就得了,里面给你睡,外面给我睡,你若要换衣时,我回避一下即可,这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就行了。”
听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韦莲儿舒开紧皱的眉头,大方地道:“好,外面给你睡,但是万一你对我乱来的话,我就一拳扁死你,大家话先说在前头,以免你被我揍得流鼻血时喊冤。”
“好,若是我对你乱来的话,我也情愿你一拳把我打得重伤。”
“还有,我的衣服刚才都被火给烧了个——”
她还没有说完,慕容清风就打断她的话语:“我明天叫人给你做个十件。”
韦莲儿瞪大眼看着他:“你不会想叫我付银子吧?”
慕容清风根本就没有想过钱的事,他失笑,“是我家失火烧了你的东西,理应是我赔你,这样行了吧?”
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她还有但书:“很好,不过你不用查火是谁放的了,反正只是几块木板被烧光,应该不是很重要吧?”
“那旧院早就该拆了,被这一把火烧了也没有关系,比较麻烦的就是清理而已。”
韦莲儿吁了口气:“幸好那地方不太重要,否则放火的人岂不是良心不安。”
她这一段话中颇有玄机,慕容清风看了她一眼,再细思她一直不要他找纵火者人的原因,以她的个性,若是有人放火烧她,她没有扒下那个人的筋肉就算不错了,如今竟然不要他追究,肯定有鬼。
他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火恐怕是她自己放的,大概是因为被关起来,气愤之下便放了火,这种作为也算符合她的个性。
不理会他的心思百转,韦莲儿径自脱了鞋袜钻进被窝,被子上好闻的香气让她十分舒畅:“好香喔。”
看她一副满足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慕容清风忍不住摇头:“我叫人送盆水给你梳洗一下,你就睡吧,我去书房看一会儿账目再睡。”
“好,那你忙你的,我睡我的,你也别太晚睡。”
“多谢你的关心,我会尽量早睡的。”
那一夜韦莲儿睡得十分舒畅,被子上好闻的香气包围着她,她一夜好眠,而慕容清风一直待在书房看账目,没有回房睡。
早上起来,韦莲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全身舒畅,这个床铺十分柔软,人睡在上面软绵绵的,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婢女六就体贴地放好了热水,她睡醒起来看到桌边有热水,心情愉悦地掬起热水猛拍着脸。
门外的婢女一听到房内有声响,才敢进去。这婢女怯生生的,长得十分清秀,她道:“韦姑娘早,我叫喜儿,由我来服侍你梳头。”
喜儿的手很巧,头发梳得又快又好,韦莲儿这长这长大还没让人梳过头,所以喜儿帮她梳的时候,她还觉得挺不习惯的。
喜儿一边梳头,一边从镜子里偷看着韦莲儿。
韦莲儿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她问道:“我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这么看我?”
喜儿被她的直言直语吓了一跳,脸色涨红,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般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韦姑娘,我——我——没看什么……”
觉得她怪里怪气的,韦莲儿不耐地道:“有话你就说,干什么畏畏缩缩的?”
喜儿一颤:“韦姑娘,我只是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怪不得堡主这么疼你,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韦莲儿撇撇嘴:“他哪有疼我,你想太多了,他都只想害我、教训我。”
以为她口是心非,喜儿笑道:“可是堡主真的对你很好,他很少对姑娘这么亲密,我们都觉得韦姑娘好幸运。”
韦莲儿撇嘴以示她心中的不悦,不过她没再反驳了,反问道:“你们堡主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书房的仆役叫我来这里服侍韦姑娘。”
韦莲儿问道:“那书房在哪里?”
喜儿回答:“出房门之后,往右直走,出了庭园会看见有一间特大的房间,那就是书房。”
“我要去书房随便晃晃,别跟着来。”对喜儿摆摆手,韦莲儿便起身出了房门。
韦莲儿照着喜儿的话走,只不过天龙堡太大,她走了半天脚都酸了,还没看到一间很大的房子,她不禁又气得大骂:“慕容清风这人真无聊,好好的没事,偏要盖这么大的屋子让我走得脚酸,他一定是故意陷害我的。”
她走得脚酸,没有了力气,就一屁股随便坐在某道门前,正想编派新词骂慕容清风的时候,忽然有人从里面推门出来,一脚就踢到了她。
韦莲儿此刻已经累得要死,竟然还有个不长眼的人敢踢她,她简直气疯了,跳起来大骂:“你是瞎眼了,没看到我人坐在这里吗?”
开门的人是唐沁,他虽然已领教过她的脾气,仍不怕死地回嘴:“你坐在别人的门口,我都没说你挡路了,你骂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