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碧吟开玩笑的打趣,想缓和好友脸上的紧张及曼心,但这话听在已清醒一会儿的蓝泰恩耳里,可不对极了!
他用尽身上仅存的力量睁开沉重肿痛的眼皮,从小小的眼缝中看到巫馨儿那张忧心仲仲的小脸后,哑着声音问:“你,你没被那个吧?”
巫馨儿知道他在问什么,急忙回答,“没有,我没事。”
他松了一口气,随即话锋一转,“我是人还是动物,该看哪一科,你分不清楚?”
他原以为这话说来应该是铿锵有力,没想到听来却是虚软无力,他的身体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对不起。”她放下怀中的粉红猪,直觉的跟他点头道歉。
“道什么歉?看你们两人这副模样,应该是馨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救出来的吧?”夏碧吟不悦的重重按了下蓝泰恩瘀青的肩胛。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痛得龇牙咧嘴的怒声道:“你这个该死的兽医!”
夏碧吟睨他一眼,突然拉起巫馨儿的手用力往他脸颊挥去,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得他又是一阵痛,怒火狂烧,“你这个……”
“闭嘴!”夏碧吟受不了的摇摇头,“馨儿,我看我的车借你,你们去找别的医院吧,这个长得丑不拉叽的男人我不想医,我还有约会呢!”
丑不拉叽?蓝泰恩打从出娘胎以来,从来没听过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他差点没吐血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已虚弱到再也挤不出一个声音来。
而事实上,鼻青脸肿的他确实跟帅哥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只是他没看到自己目前的样子。
“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带他离开好了,不用借车。”巫馨儿不想造成夏碧吟的不便,“不过,我可能得跟你借套衣服。”她羞赧的指指自己身上。
夏碧吟露齿一笑,“没问题,而这个精彩故事先留着,有空时,你得告诉我。”
“嗯。”精彩吗?她并不这么想,差点她便惨遭狼吻,若没有及时苏醒过来的话……
夏碧吟带着她先到看诊室里,将她平常都会放在医院换穿的套装递给她换上,然后仍坚持将车子借给她用,“你不会想使用魔法吧?不是说过能不用尽量不用吗?那个男人只是皮肉伤,死不了的,你别为了他使用魔法,而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压低了声音说。
一语道破巫馨儿的心思,她尴尬的点点头,“那我招计程车坐。”
“不用!就用我的车。”
“可是……”她不想麻烦她。
“没关系,那个帅哥会开车来接我,你尽管用我的车。”热络的夏碧吟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中。
这下不接受也不成了,巫馨儿牵强一笑,“谢谢。”
随后两人相偕步出看诊室,夏碧吟主动开口,“我帮忙扶他吧。”这个男人块头还不小。
“不用了,不过……可以让这只猪先留在你这儿吗?带它去医院恐怕不方便。”她指了指窝在地上休憩的粉红猪,将它抱了起来。
说得也是!夏碧吟点点头,从她怀中欲接过,但它居然不肯给她抱的挣动起来。
平胸的女人,他才不要咧!粉红猪眼睛所传递的仿佛就是这个讯息。
夏碧吟脸色一变,用力将它持到自己怀中,不理会它唉唉的猪叫声,转身走到另一边的铁笼,将它放进去利落的上锁。
“这只猪一点都不可爱!”
你也不可爱,居然将他锁在笼子里。粉红猪气呼呼的看着她。
巫馨儿别了它一眼,“放心,我会回来找你的。”一回头,她努力的撑起蓝泰恩壮硕的身子,但显然很吃力,夏碧吟看不过去,赶紧凑过去帮忙。
身子一移动,蓝泰恩痛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这个像是要四分五裂、剧烈作痛的身体好像不是他的,但碍于男性自尊,他还是咬着牙将那股痛咽下,逼自己跨步前进。
两个女人将他搀扶到路边的宾士轿车里,巫馨儿跟好友道谢后,驾车直奔附近的医院。
经过一连串的X光检查后,医生发现蓝泰恩颅内有轻微出血,胸口也有骨折现象,至于其他皆为皮肉伤。
巫馨儿帮蓝泰恩办了住院,好让他好好疗伤,他也没反对的就这么住了下来。
住院这段时间,他常常瞪着病房的天花板,回想当天发生的种种,对雅史健夫的怒火仍旧强烈存在,感觉太诡异。
他皱起浓眉,三十岁的生命里,他拥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就算听闻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也不会这样,杀气腾腾的想将雅史健夫千刀万剐……
思绪间,病房的门开了,一身格子裙装的巫馨儿轻声走了进来,她以为他在睡觉,所以没敲门,怕吵醒了他。
他侧过脸,炯亮的目光锁上微感惊讶,随即羞怯一笑的她,蓦然间,他明白了。
情愫已悄悄在他的心里萌芽生根。
他眸中浮现笑意,带着一抹温柔,看得巫馨儿心头小鹿乱撞,她羞赧的走到他身边,“我以为你睡着了。”
蓝泰恩点点头。
两人凝眸相望,心弦被拨动,一股暧昧的氛围散了开来……
“对不起,打针了。”护士突然推门而入,打散了空气中隐隐流动的爱潮。
“呃,我先出去。”心怦然狂跳的巫馨儿酡红了一张粉颊,急忙走出病房来到外头的走廊,整个人靠在墙壁上不停的深呼吸。
他的眼神传递的讯息是爱上她吗?
一抹微笑飞上双眸,她的心暖呼呼的……
“就是这间了。”走廊另一头突地传来女子的交谈声,巫馨儿站直了身子看过去,原本溢满心中的欢喜在瞬间冰冻。
她忘了,忘了他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
桑紫菁、李小薇、潘盈如三人走了过来,看到她时同时一怔,“怎么又是你!”这句话出自桑紫菁,上回两人在医院见过面,没想到,这一回还是在医院碰面。
“你是扫把星吗?怎么每回泰恩跟你在一起都得上医院?”她说话毫不客气。
“我……”巫馨儿无言,她像是从云端跌落地面,心情剧烈起伏使得她喉咙艰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理她,我们进去看泰恩吧。”潘盈如边说边走进病房,泰恩的女人很多,若要吃醋,那只是跟自己过不去,可能得天天浸在醋缸里。
其他两人分别给了巫馨儿一记白眼后,跟着走进病房。
“你们怎么会来?”蓝泰恩见到她们三人相当讶异。
“我们看到新闻,那个雅史健夫打算对你提出告诉,这才知道你出事了,可是他真过份,你受的伤明明比他还严重。”
“就是!就是!”
“我们不来看你,绝对无法安心的,好不容易才透过关系查到你在这儿,你可别不开心。”
三个女人七嘴八舌的对着蓝泰恩说个没停,但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雅史健夫要告他?有没有搞错?
巫馨儿呢?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往门口,却不见伊人。
由于巫馨儿不愿见到三女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幕,所以已带着一颗受伤的心逃离医院了。
晶华酒店的豪华套房内,雅史健夫额头裹了一层纱布,一身开襟的亚曼尼白衬衫则刻意露出胸口的瘀青,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也夸张的包裹了厚厚的纱布,至于脸上亦有明显红肿的伤势。
在获得他同意进入房间的采访记者要拍照时,他还刻意装出痛苦的表情,但他们一离去,他便将那些碍手碍脚的纱布全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