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被她扰醒了,但那也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他伸出猿臂,将她揽进怀里,嘴里说着断断续续的梦话,那些话串连在一起,可以明确的知道他在说什么。
「海伦,我找到妳了。」
「别以为这种梦话可以帮你少受一点苦头,门都没有!」海伦张嘴,在他胸膛咬了一口,然后挣脱他的怀抱,赤裸的下床。
在穿上睡袍后,她站在床畔凝望他许久许久,而后,俯下身,吻了吻他闭紧的唇。
「虽然我好生你的气,但我还是好爱你。」她重重的叹息。「我会回到你身边的,你放心,我不可能离开你,只不过--当然要整整你,不然我这十年来的委屈算什么?」
拍拍他脸颊,放任他一人熟睡,她离开床畔。
没多久上完课回到房间的兄弟俩,在母亲房间里看见裸身熟睡的父亲,两人一脸怪异。
「妈咪,妳跟老爸和好了?」
「并没有。」海伦请人送来晚餐,招呼他们快来吃。
「那我们可以跟爸爸说话吗?」黑慎小心地问。
「当然可以。」她是很明理的女人,夫妻吵架跟小孩一点关系也没有。
「妈咪,妳讨厌人说谎,那在妳发现说谎之前坦白,妳可不可以网开一面?」年纪小小,却很有头脑的黑歆问道。
因为他怕日后母亲知道他们知情,恐怕下场会跟老爸一样惨。
她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地道:「当然,诚实是很重要的。」
「妈咪,我要自首。」黑歆按捺不住,自首了。「其实我知道爹地的事情,但是爹地要我们瞒着妳,对不起,妈咪。」
「我也是,妈咪对不起,爹地威胁我们,说妳知道会很担心,叫我们不可以告诉妳。」黑慎也把黑泽允给出卖了。
「哦。」她轻应。「你们怎么发现爸爸的秘密?」
「我跟款看见爸爸半夜从窗户翻进来,还受伤,他说是拍电影的时候受的伤,因为爸爸有时候会去当替身,可是他穿夜行衣哦!跟电影演的一模一样,还叫我们不要告诉妳,所以后来爸爸又离家时,我们问涛爷爷,涛爷爷才告诉我们的。」
「涛叔也知情?」海伦眉头皱紧。
「妈咪,我告诉妳一个秘密。」黑慎小小声在她耳边说,以免隔壁房的父亲听见,会冲出来杀了他。
越听,她的眼神越来越恐怖,
她要去杀了那个熟睡的男人!什么涛叔,那是他大哥!她该喊的不是涛叔,是大哥!
他明明知道大哥常常来家里看她,跟她谈天说地,却不告诉她,那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罪名再添一笔,海伦暗暗记下。
不过想不到,江涛看来那么慈祥,却是江道盟的上一任大当家。
「那么以后要喊对,不可以再喊涛爷爷了哦。」她提醒着两个宝贝。「你们爹地是中国人,你们也是半个中国人,中国人最注重长幼有序了,要记住称谓,明白吗?」
「知道了。」黑慎、黑歆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次你们表现得很好,诚实是一种美德。」
海伦的夸奖让兄弟两人松了一口气。好险,妈咪没有太生气。
「但是说谎就是不对的,而且你们跟着爸爸一起瞒着我,嗯,我算算……」她偏头想,伸出手指算算。「三年,我没算错吧?」
兄弟两人小脸惨白,妈咪怎么那么厉害,一算就知道三年?!
爸爸跟他们一样,太小看妈咪了,妈咪不是只会煮饭而已,她还很有心机。
「罚你们每天都得跟洁儿和娣娜一起上课,还得学中文,一笔一划给我写得清清楚楚,一个月不准打电动。」
黑慎脸垮了下来。「妈咪,要怎么处罚我们都没问题,就是能不能不要跟洁儿和娣娜这两个恶魔在一起?」他怕有一天会死在这两个女生手上,她们太可怕了!
「不可以。」海伦笑咪咪地道。「不让你们跟洁儿和娣娜一起,怎么叫处罚呢?」
一阵恶寒袭上黑慎和黑歆背脊。
「妈咪,我们是妳儿子耶!」竟然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两个匮女欺负,也不伸出援手。
「这是处罚。」知道儿子怕死了那对双胞胎,她偏偏要把他们送到洁儿和娣娜身边去。
那两个女孩是爱恶作剧又很淘气,可海伦相信她们本性不坏,只是爱玩而已,而她两个儿子就是太老成了些,让人整整也好,比较有小孩子的样子。
「我开始为老爸的前途感到忧虑了。」黑慎不禁为父亲掬一把同情之泪。
妈咪拿他们的弱点做为处罚,那很恐怖的好不好!
而老爸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弱点落在妈咪手上,他们相信,若让妈咪知道老爸的弱点,她一定会不客气的善加利用。
老爸,你好自为之吧。
第八章
黑泽允睡得很沉,一连睡了二十四小时,才满足的睁开眼睛。
映大眼帘的,不是比佛利豪宅的主卧室,他熟悉的摆设以及他熟悉的香气,而是豪华精美的饭店大床。
脑子里立刻回想先前发生的事,他闭上眼睛,愉悦的叹息。
睡眠充足,生理擭得充分的满足,心理方面也因为海伦的配合而感到欢喜。
她并没有很强硬的拒绝他的求欢,这表示没事了吧?
他将头埋进枕头堆里,赖床不肯起来。
突然间,覆在身上的丝被被掀开,一道冰凉的水注泼洒在他身上,还有冰块咧!
「啊!」瞌睡虫瞬间全跑得消失无踪,他惊跳起身,赤裸着身体跳下床。「见鬼了!」他低咒着,定睛一看,床边站着的,是捧着冰桶的海伦,她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十分冷漠。
这让黑泽允顿时无所适从。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海伦,妳在搞什么鬼?」
「你才搞什么鬼!你睡够了吧?你想占着我的床到什么时候?」她的语气比他更凶,让他更加错愕。
「海伦,妳吃错药了吗?」他不禁这么怀疑,毕竟她不曾这么凶的对他说话过。
「是啊,我吃错药才被你骗了十年,被你耍得团团转!」海伦一听他那口气就一肚子火,好似她柔情似水、温柔体贴是应该的,她根本不能够有脾气,这个该杀千刀的大男人!
都怪她,一贯的纵容,才养成他这么自大的脾性。
坏脾气的男人都是女人宠出来的,她再也不会宠这个男人了。
「出去!」指着房门,她下起逐客令。
黑泽允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赶他离开?
「那昨天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妳怎么解释?」他瞇起眼,这是隐怒的前兆。
她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道:「只不过是欲望。」
「妳再说一次!」
「我说那只是欲望,怎么样?」海伦一点也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底,口气比他更咄咄逼人。「你以为你板起脸孔我就会像以前一样被你吃定?你作梦!」她冷哼。「不要怪我不给你情面,我不想赶你出去让你难做人。」
「妳到底想怎么样?」他头痛得不得了。「我向妳道歉,可以吗?」
「不用!」她愤怒的回绝。「这么敷衍,不需要。」
「妳怎么那么难取悦啊!」他不禁抱怨。
「我难取悦?」她语气高了八度。「到底难取悦的人是谁?黑泽允,你搞清楚,这十年来我没有做出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一直都是我在取悦你,你何时取悦过我了?对不起我的人也是你,这十年你一直都在骗我,所有的事情都隐瞒着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受够了!」越说怒火越炽,演变成了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