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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晓得自己没在当时省悟不寻常的失控气焰,全因他早已爱上她的熊熊妒火作祟,否则他不会说要祝福她和萧镇,而会警告他离他的妻子远一点!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我对她动心的事实?”若那样,今天的伤害或许就能避免。

  “你确定那晚我如果提点你情陷自己的小妻子,你不会嗤笑发火,甚至故意疏远她?”

  微怔,他不确定自己不会如大哥所说那般,认定他是在开玩笑想看他笑话,而后反弹的疏远芷若。毕竟他始终打算等她满十八岁后,两人便各走各的,不可能爱上她。

  然而如今事实证明,他人算不如天算的爱了,且无法自拔。

  “现在怎么办?小嫂子还没回来。”见两人互不相让的争执稍缓,欧季凯小声问道。二哥确实对他不情愿娶的老婆动心了,问题是小嫂子人咧?

  这一提又再次揪扯欧仲擎的心。已将近十点了,芷若为何还不回来?

  门铃乍响,他像出弦的箭疾冲去开门。

  “芷若——”

  “呃……”门外戴眼镜的斯文男子被过于快速拉开的门吓到。

  “你是谁?”掩不住满脸的失望,欧仲擎提不起劲的问。

  男子略整心神,礼貌开口,“你好,我是诠祥法律顾问的律师,有位言芷若小姐托我将这份离婚协议书送来给她的前夫欧仲擎先生。”

  空气在一瞬间冻结成冰……

  第十章

  对欧仲擎而言,今晚是个连番冲击的夜。

  先是发觉自己深深恋上原本压根不可能对她产生男女之情的小妻子,接著接到她已签字的离婚协议书,若说这两者的震撼如巨浪不断侵袭他,那么此刻的另一项惊人发现,便如暗潮汹涌的漩涡,足以淹没他。

  芷若和他多年前曾经相遇过,且爱他许久许久了!

  稍早前,当他接到灼痛他心的离婚协议书,他毫不迟疑的赶来言家,以为芷若躲回这里,然而屋里仍旧是他先前来过的那般一室漆黑。他满心懊悔的滑坐她床前,却不经意瞥见枕头下露出的淡绿色本子,教他措手不及的震慑,全在他好奇掀翻它的那一刻,排山倒海的涌向他——

  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榕树,一个近乎是他轮廓翻版的少年映入他的眼。电光石火间,他猛地记起自己曾作过的迷蒙梦境,同样是棵枝茂叶盛的大榕树,那他在当时看不清面貌的小女孩,突地清晰的与芷若的身影合而为一。

  刹那间尘封已久的记忆破闸而出,他想起年少曾因为捡球,遇见个满身污泥的小女孩。

  她是芷若?!

  即使有所怀疑,也教他紧接著发现的手帕弭平,他清楚记得它是他当年送给小女孩擦脸用的,上头还有母亲为他们三兄弟各别绣上的名字,如何错得了。

  最最令他心脏险些停止跳动的,是这张素描本上的提字——

  仲擎,初次相遇便烙印心底的名字。

  今生今世,只想爱他。

  正是这炽热烫人的字句让他心湖震荡的得知她爱他许久的秘密。难怪新婚之夜他依稀捕捉到她在镜中对他恍似痴迷的凝视;难怪有好些时候他老觉得她瞅著他看得出神,她却以她在发呆带过,原来她……

  “老天!”眼前忽暗,胸口胀疼,欧仲擎这才发现自己教一连串的冲击,惊震得忘记呼吸。

  闭眼深吸几口气,张开眼,他心情起伏的翻看素描本。

  全部都是他!工作中的他、谈笑中的他、睡眠中的他,专注、轻松、微笑、薄怒、蹙眉……每道细腻笔画勾勒出的,全是他。

  “芷若。”浓情喃唤,他自责得厉害。

  欧仲擎啊欧仲擎,你何时变得这样麻木,身旁的小妻子早将所有情感倾注于你身上,你竟然读不出她的心!你果真如大哥所骂,是个超级大笨蛋。

  “芷若,你上哪儿去了,快回来呀,芷若……”

  遗憾的,他等到不小心睡著,由见她在他眼前泪眼婆娑,他却怎么也无法抱触到她的噩梦中惊醒,依然不见她的人影。

  夜半三点,她人呢?

  焚心欲裂,他抱起素描本冲出她的住处,继续开车四处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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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序即将入冬,南部的天气却犹然秋高气爽,但是张妈的心情好不起来。

  昨儿个深夜她被一连串急促的拍门声扰醒,纳闷的下床开门,赫然惊见该在台北的若若站在门外,神情憔悴得吓人。她都还没开口问她怎会突然跑来台南,她倒先抱住她哭得浙沥哗啦。

  像听不进她的话似的,无论她问什么,她只一迳的哭,又不准她打电话给她父亲或老公,而怕她情绪崩溃,她只得不再追问任何事,扶她到客房休息。

  虽然不晓得她发生何事,但她脸色好差,她得到市场买些东西帮她补补身子,晚点再想个理由替她向学校请几天假。

  “张妈。”

  而她才跨出屋门,身后随即传来沙哑轻唤。

  “若若!”张妈急忙走近,拉住双眼红肿、脸色苍白,神情委靡得恍如风吹就倒的她道:“还不到八点呢,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著。”她整夜无眠。

  略作犹豫,张妈问:“可不可以告诉张妈发生什么事?”

  身躯微颤,言芷若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雪白。心很痛,不过眼里没有泪水流下来,想是昨天流尽哭干了吧!她如骨梗在喉,说不出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欧仲擎不但没喜欢上她,还始终认为她是他的累赘,一心希望她放他自由,甚至想把她推给萧镇。

  他可以别这样伤她,直接坦白他喜欢他学妹,她会懂的,不会傻傻的奢望他爱上她,在他身边叨扰他,惹他委屈又不情愿的照顾她这么多日子。

  “若若?”见她低头无语,张妈真怕她又哭得一场胡涂。

  “我离婚了。”爆炸性的回答砸向她。

  张妈又惊又愕,“你离婚了?为什么?前些时候你不才说你过得很好?你骗张

  妈的?其实欧仲擎会打你,你手臂上,额角的瘀青都是他造成的?”关于若若的伤她昨晚问过了,只是她除了哭,啥也没说。

  “不是,仲擎不是会对人动粗的人。”她急切为他辩白。“这些伤都是昨天碰撞到的,有跌倒、撞到广告看板,还有被花盆砸到——”

  “被花盆砸到?!”

  “我在路上走著,无缘无故从天而降掉下一盆花盆,从我肩膀擦滑过去。”她凄凉一笑,“昨天大概是我的倒楣日,由律师事务所签完离婚协议书后,不是莫名其妙跌倒,就是东撞西撞,连在火车上都被乘客的行李敲到头。”似乎连老天爷都要欺她这个感情受创的伤心人,让她心痛之外,再赏她连串的皮肉痛。

  张妈不由多心的想起言清荣曾说过算命师为她卜卦命中有劫一事,莫非那些意外……“你和欧仲擎真签字离婚了?”

  言芷若双睫低垂,“我们……不适合,我已经签好字请律师送去给他,他应该、应该已经签了吧。”胸口如针扎过,好痛。

  “若若——”张妈还想说什么,话却被拦断。

  “张妈要出去对吧?我能跟你出去走走吗?”

  选择离开、学会遗忘是她首要的课题。到外头去或许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再想他。

  张妈想想也是,她心情不佳,出去散心总比锁在房间忧郁好。

  走出前院往巷口迈步,言芷若的目光触及张妈家后院高大的百年榕树,忽地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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