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有,我……又能做什么好事了?」她向其他人眨眨眼睛,要大家别出卖她。
天绍慈看见她用眼神向其他人打暗号,立刻知道除了她之外,整个护理站应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刚巡完房的护士回到护理站,天绍慈马上走过去。
「筱华,妳要不要去当八一五号病房的特别护士?」
「怎么,妳也毕业了呀?」江筱华惊讶的问。「大家还在打赌妳能不能熬过三天,看来颖纯赢不到两倍的钱了。」
方颖纯一听到完全不知情的她爆料出来,差点没昏倒,但在昏倒之前,她得先逃命去。
天绍慈冷冷的目光射向她,正想过去逮人时,护理站的呼叫铃响起,坐在柜台前的护士很快的接起来。「绍慈,八一五病房请妳快点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
「没说,病人的家属请妳现在就过去。」
「好的。」天绍慈离开护理站前,向方颖纯投了个下次再算帐的眼神,然后抱着花朝八一五病房走去。
第二章
天绍慈像个做错事的学生,远远的站在病房门口,低着头,几乎将脸埋在那束特地买来赔罪的姬百合花束里,只敢偷偷瞄着他。
刘妈一见她回来便说:「天小姐,少爷就麻烦妳了,我先回去了。」
「妳要回去了呀!」天绍慈惊然的抬起头望着她。
「我回去再煮点少爷喜欢吃的东西,晚上送过来。」
「喔,那妳慢走。」
「刘妈,妳晚上不用再送吃的过来了,今天妳就留在家里多休息,明天再来。」鲍佑年突然开口说。
「不送吃的过来,你晚餐要吃什么?」
「我会叫她去买,妳不用担心。」鲍佑年对刘妈的语气虽然不温柔,但听得出一丝感激的情感。
刘妈又看了天绍慈一眼,看来少爷是不会将她给赶走了,她总算能放心的回家去。
「天小姐,那就麻烦妳了。」
「这是我份内的事,妳回去好好休息。」
刘妈离开了,她又闭上嘴,继续站在门边,等他发飙。
鲍佑年瞟见她一副小媳妇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他原想再爆发的怒火暂时消退。「谁准妳把花带进来。」
天绍慈经他提醒,赶紧抱着花走过去。「这是……」
「不管这花是谁送的,马上把花拿出去丢掉。」他连多看花一眼也不愿意。
「把花丢掉?!」天绍慈听见他叫她把花丢掉,原本充满内疚自责的心情不见了,灭了的火气再次点燃。「我花了七百多块买这束花是想向你说对不起,你竟然叫我把花拿去丢掉!」她气得转身要离开他的病房,就算他不把她给辞了,她也要反过来将他给Fire。
实在是太气人了!
「妳等一下。」鲍佑年在她怒气冲冲开门出去之前叫住了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天绍慈背对着他,说起话来实在不太客气。
「妳说这花是妳买来向我道歉的。」看不出来她是个会开口向人道歉的人。
「没错。」
「把花拿过来。」
「做什么?」她转过去看他。「这么漂亮的花我不会让你蹂躏。」
蹂躏?他以为这样的名词比较适用在女人身上。
「妳这花不是要送给我?」见她点点头,他又道,「既然是要送给我的,我就有权利处理这束花。」
「不,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你糟蹋这么漂亮的花。」
「妳又怎么知道我会糟蹋这束花?」
「你真的不会吗?」门口送来那么多花,多得都排到护理站去了。从他住进来之后,整个八楼时时飘散着花香。
「妳废话真多。」明显不耐的表情又出现在他那张英俊却略显憔悴的脸上。
天绍慈走过去,忧心忡忡的将花交给他,真怕他接过去后,直接将花往她脸上丢。
鲍佑年接过花后,面无表情的说:「妳是不是还欠我三个字?」
「哪三个字?」
「就是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
天绍慈脑袋瓜想呀想,就这么给想到他住院以来,每天有漂亮的女人带着花来看他,但都吃了闭门羹,离去之前,总要护士转告他,说她们爱他。
他说的三个字,莫非就是这三个字?!
这么想着,怒气上涌,她脱口而出,「神经病!」
「妳再说一遍?!」这女人是不把他气死不甘心吗?
「本来就是,你以为送花给你的人都爱你爱到死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以为他长得帅、钱多,只要是女人都会爱上他吗?
连院长的儿子追她,她都不为所动了,他算哪根葱!
是啦,她承认他比院长的儿子帅多了,但那又怎样,她就非得爱上他吗?
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妳以为我说的是哪三个字?」
「你不是叫我跟你说『我爱你』吗?」
鲍佑年听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全身颤抖,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脸都揪在一起。
天绍慈见他笑不可抑,猛然发现他要她说的是「对不起」,而非「我爱你」。顿时,脸红得像刚煮熟的虾子,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让她跳下去,自己埋起来算了。
真是丢脸死了,她从来没这么糗过!
「最好痛死你。」她看着他因为笑而痛得扭曲的脸,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不过,这却是她当他特别护士三天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她竟莫名有些感动,原来,他并不是个不懂得笑的人。
她转身打开门躲出去,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拿了个花瓶回来,进厕所装了些水,将花插入花瓶中。
「把花瓶放在窗台上。」
她依他的要求将花瓶拿到窗台上。「晚餐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淡水的阿给还有鱼丸汤。」
「你存心整我吗?」
「是存心,又怎么样?」他说得一点愧疚都没有,彷佛理所当然。
「你--」天绍慈想发火,但瞟见他嘴角扬起的笑容,顿时怒火全消。好,想整我没关系,那就看谁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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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看他?」
江芷若再度被挡在鲍佑年病房外,从他车祸住进医院整整一个星期,她来过三次,却总是被挡在门外,没见到人。
她刚下节目,疲惫不堪,只想见见他,却依然被挡在外面,让她怒不可遏,一贯的端庄典雅、高贵气质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我们不让妳进去,是病患交代不想被打扰。」江筱华阻挡着她。
「我是他的女朋友,妳去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的。」江芷若说。
江筱华心想,来探病的除了五十岁以上的女人除外,哪一个不自称是他的女朋友。
「对不起,鲍先生交代过了,除了他的特别护士和管家之外,不准任何人进去。」
「妳--」江芷若气得咬牙切齿。「妳让开,让我自己进去跟他说。」
「对不起。」她还是一脸很抱歉的表情。「时间不早了,请妳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我今天要是见不到他,我就不回去。」江芷若耍起赖来。
「筱华,发生什么事?」刚到淡水买食物回来的天绍慈见到同事和一个美女在争执不休,上前询问。
「这位小姐坚持要进去。」江筱华一见到她回来,像是见到救世主般。
江芷若瞪着眼前这位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女人,一头飘逸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如雪凝脂的肌肤、水亮盈璨的双眸、不施胭脂却红艳的唇瓣,她的美是自然无瑕,未经任何修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