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的反应不够快,来不及扶住她,只得赶紧上前询问,「小慈,妳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在书房内的鲍佑年被这一声巨响猛然惊醒,赶紧到外面瞧瞧,却见到天绍慈躺在地板上,面露痛楚的神情。
鲍佑年蹲在她的身边,将她扶起来,却弄得她更痛了。
「啊!好痛!」天绍慈痛到五官都扭曲了。
鲍佑年听到她叫痛,倏然把手放开。「让我看看。」他检查着她的手臂,但轻轻一碰,她就痛到不行。「手臂可能骨折了,得去医院。」
「没那么严重,你不要穷紧张。」
「连碰都不能碰,妳还说不严重。刘妈,妳快点去叫阿德起床,让他赶紧将车准备好。」
「现在才五点多,别吵他了,让他多睡一点。」
「让他先送妳去医院,再回来休息。」以前的鲍佑年不太会为人家想,现在的他学会体谅了。
「我现在就去。」刘妈赶紧到后面叫醒阿德。
鲍佑年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好好的,怎么会摔倒?」
「我脚麻。」她不太敢看他,小声的说。
「脚麻?」鲍佑年发现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妳昨天晚上在书房外待了一整夜?」
「我担心你,但是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能做的只有陪你而已。」她的话语带着些许无奈和无力。
「怎么不进去?」
「我想你可能想要一个人独处、冷静,我不想吵你。」
「妳真是个笨女孩。」
「我知道我笨,我姊姊也常这么说我,但是我真的想这么做。」
「傻瓜!」鲍佑年心疼的轻搂着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却傻得这么让人心怜。」
阿德起床后,赶紧开车载他们到天绍慈之前工作的医院,挂了急诊,照了X光,还好骨头没有碎裂,也没骨折,稍作处理后,拿了些药就回家休息。
回到阳明山别墅,先吃过早餐,鲍佑年盯着她先将药给吃了,再强迫她上楼回房间睡觉。
「妳昨晚一整夜没睡,先睡一下。」
「你呢?你不也是一整夜没睡。」
「我还得去公司。」
「你一天不去公司,公司会倒吗?」天绍慈拉着他的手,仰起螓首望着他,话中尽是撒娇的语气。「陪我睡好吗?」
「陪妳一起睡?」这女人又在挑战他的忍耐力了。
「只是睡觉而已,你可别想歪了。」她调皮的偷笑着。其实就算他真的把她给吃了,她也不会拒绝,既然认定了他,她愿意给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
「我是男人。」
「这点我从没怀疑过呀!」他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让一堆女人为他神魂颠倒。
「那妳还要……」
天绍慈懒得跟他再啰唆,先躺了下来,再拉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身边,然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住他的腰,脸贴靠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我好困,别吵我了。」
鲍佑年在心里闷哼了一声,实在拿她莫可奈何,一物克一物,她大概是注定来克他的人吧!
没多久,他感觉到她平顺的呼吸,知道她已睡着,又没多久,或许是昨晚一整夜没睡,或许是有她在身边陪伴,让他感到安心,所以他也很快的沉沉睡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天绍慈这一睡,竟然睡到晚上九点多才醒来,身旁的人早已没了踪影,房内只留下一盏小夜灯。
她起床,下了楼,刘妈一见到她起床,赶紧去帮她煮碗面。
「刘妈,他去哪里了?」天绍慈问着刘妈。
「少爷刚刚打过电话回来,他说今晚会晚点回来,让妳别等他。」
「他什么时候去公司的?他没睡一下吗?」
「他有睡到三点才起床,吃过东西后才去公司。」
「喔!」他有睡一下就好,她只担心他把身体弄坏了。
「刘妈,妳先去睡觉,我等一下吃完后会收拾的。」来这里住了将近三个月,知道刘妈差不多这个时间就睡觉了,鲍佑年就算晚回家,也从不用刘妈为他等门,准备消夜。
「妳吃完把碗放着就好,我明天早上再洗。」刘妈开始哈欠连连,所以也不撑了。
「好,刘妈晚安。」天绍慈应好,不过等会吃完,她还是会把碗洗起来,不想给刘妈添太多麻烦。 。
她一个人在餐桌上慢慢享用刘妈的好手艺,吃完后将碗筷都洗起来,就到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一边等他回家。
快到十二点时,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她飞快的奔过去,打开门等着鲍佑年。
「怎么又工作得这么晚?」
「我不是交代刘妈叫妳别等我了,怎么还等?」
「这位先生,我睡到九点多才醒来,刚吃完面就再继续睡,你当我是猪吗?」她接过他的公事包,像个小妻子般。
他已经和她爸妈提亲,她爸妈也答应了,然而她还是觉得两人认识的时间太短,虽然在她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了非他不嫁,但她想多给他一些时间,等他更确定自己的心之后,她便愿意为他披上嫁衣,成为他的新娘。
「妳想当猪,还差得远咧!」鲍佑年和她相处久了,说话也变得较幽默了。
「我想当猪还差得远,那换我把你当猪养好了。」她将公事包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准备帮他煮消夜。「我煮一碗拿手的海鲜粥给你吃。」
「我刚吃过消夜了,妳煮杯咖啡,我有话跟妳说。」
「好可惜呀,难得想大展手艺,却有人没口福。」
天绍慈从厨房走到吧台,动手煮起咖啡,没多久两杯香醇浓郁的咖啡出炉,香味弥漫偌大的屋里。
鲍佑年接过咖啡后,喝了一口后,扯掉领带,解开两颗钮扣,让自己舒服些。
「你想跟我说什么?」她依偎着他,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这样的手指最适合弹钢琴了。
「妳知不知道妳姊姊曾经问我混哪里的?」老实说他到现在对她姊姊那种无厘头的说话方式还是很不习惯。他说话一向简洁,只说重点,从不废话。
「混?!」她坐直身子,眼睛亮了起来,一副崇拜的表情。「你年轻的时候混过黑社会吗?竹联帮的?还是纵贯线的?」
「又在胡说八道了。」
「是你自己说的呀!」她又靠了过去。
「我是中德混血儿,托尼卡是我父亲的姓氏,鲍则是我妈妈的姓。」鲍佑年从未和任何人谈论过他的身世,所以觉得有些艰难、有些苦涩,但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他这辈子的人生伴侣,就该让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他昨晚在书房想了一整夜,整理出头绪,准备对她说出对他来说最困难的一件事。
「我父亲在三十二年前被我爷爷派到台湾来拓展市场,或许因为一个人离家在外,心里非常寂寞,而我妈妈是我爸爸的秘书,日久生情之下,他们很快就坠入情网,后来生下了我。三年后,我爸爸回德国去,却没带着我们一起回去。」
「他为什么不带你们一起回去?」
「因为他在德国已经有妻子、儿女了。」
「那你妈妈知道吗?」
「知道,但是她深爱着我父亲,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可以不要求名份。」鲍佑年又喝了口咖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他回德国时,有留了一大笔钱给我们母子当生活费,让我们衣食无缺,可以过着比别人还要好的生活,还承诺会和他老婆离婚,接我们过去。直到我十岁的那年,我父亲才再度来到台湾实现接我妈妈去德国结婚的承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