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单纯毫不做作的自然反应,狄飞鹰恨不得马上要了她,以偿相思之苦。然,为了让彼此有更深厚的感情做基础,他只好强自压抑下自己想要她的强烈欲望。他这回所要赌的,是一场关乎他一辈子幸福的赌局。
“什么呀!”狄飞鹰站直身子,接着一把将她由床上拉了起来。“电影可不等人的。”
“电、影?”
“你刚答应过要陪我去吃饭、看电影的,不是吗?不会才三十秒不到,就反悔了吧?”
看电影,他刚刚问的“可以吗?说要。”所指的就是看、电、影!哦,老天,她这个大色女居然想偏到这等离谱的地步。双颊顿时已滚烫到能打蛋下去煎的热度了。好——她好糗啊!
“怎么,你当真不想去了!”
“不,当然不是,要去看电影吗?我去。”虽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中却有股放松后的落寞感直拢着她。连忙甩了甩头:“我去梳洗一下,马上好。”
“那我在楼下等你。”
当狄飞鹰顺手带上门后,才真正松了口气。拒绝她,的确是件非人所能做的残酷事啊!
第八章
世事的多变令人有措手不及之感。犹记不久前,她还一副恨不能吃了那只老鹰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而今情势大逆转,在爱与恨交替之下,她十足像害了重相思的痴女,靠在沙发上,双臂抱住曲起的双膝,将下巴抵在曲起的膝盖上,一脸傻傻、呆呆又痴痴的表情等待时间的流逝。
天晓得,这才是他——狄飞鹰,去高雄出差的第二天而已,她却已然成了望夫石了。
唉——
真是犯贱!
回想他临去之前,还一再询问她是否一起前往,而她却毫不考虑的以手边有要事为由拒绝。然,现在巴不得能插翅飞奔到他身边,就算只看一眼也好。
试问,这不是犯贱吗?虽说难听了些却又贴切不过!
她闷闷的将看了老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读进脑里的“重要资料”给扫至一旁,开始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叹息起来。
暮然——
一串高亢嘹亮的门铃声骤然响起,她闻声便飞快的疾奔出了客厅。
会是他提早回来了吗?
杨皓急忙加快脚程跑去开门,门一开,原本兴奋的神情随之消失殆尽。
“原来是你啊!”宛如泄了气的汽球,有气无力的说着。
“干嘛,我的长相有抱歉到让人一见就退避三舍吗?瞧你那什么态度。”她这个妹妹何时学来这么高段的“变脸”技巧了。杨可儿走进,顺手关上门。
“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的。”她们的相貌可说是由同个模子出来,杨皓拖着瞬时老了三十岁的步伐着。
这亏损人一向不是她杨可儿的处事待态,但,无奈就偏偏有人不让她维持形象。
瞧!杨皓姑娘居然落后她有十步之遥,而她还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耶!
“喂!瞧你那媲美乌龟爬的速度,究竟现在是谁带球走啊?”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它原本就不是笑话,杨婆婆。”
“去你的杨婆婆。”真论当“婆婆”的优先权又怎会轮到她这个小腹平坦的人呢?杨皓扬起眼角,白眼一钱的当场奉送。
“拜托你说话前先经过脑子,别教坏小孩。”
“你的脸皮可与柏林围墙有的比了,都老女人一个了,还自诩是天真活泼的小孩,要不要脸啊!”杨皓有气无力的嘲弄,气势整整少了五分。
“想不到你不仅是手脚迟钝,连脑子也变笨!”杨可儿拍了拍自己近六个月的小肚肚。“我所指的小孩是这个,而专家常说的胎教你不会不懂吧?”
要在平常,杨皓早竭尽所能的开始反击了,今天……她实在没那兴致,一进客厅,便将自己随意的丢进沙发中,懒懒地开口。
“我、去、你、的、胎、教!”要比古怪她是绝不及眼前女人的万分之一。
杨可儿宛如发现新大陆般,指着她鼻子道:
“哦……你惨了,老公才出门二天,就这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呵呵,看来情花毒已深至五脏六腑,任凭大罗神仙也无药可解了。”
杨皓手一挥,将眼前那碍眼的肥短手指赶离视线。
“你这么三八不怕小孩出世变阿花啊!”
“你这么暴躁又反常,生怕人家看不出你正处于阴阳失调吗?”
阴……阴阳失调!杨皓差点被自己跑错巷道的口水给呛死,两眼瞪大如铜铃,盯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杨可儿,久久——
“我只不过是直言无讳罢了,你用不拿那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我。”杨可儿慎重申明。
“是不是怀了孕的女人都会性格大变啊?”回神后,杨皓始终一脸疑惑,那朵可人的解语花怎么消失的呢?“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有谁能断言自己了解他人呢?”杨可儿伸出手直接着她。“别再无病呻吟了,陪我上街去买点婴儿用品。”
“我头痛!”
“还有呢?”
“心痛!”
“看得出来。”
“牙痛!手痛、脚痛、肚子痛、屁股痛……”
杨可儿微倾着头,面带笑容的待她一一数完才开口,道:
“既然全身都痛过一遍了,那我们也可以走了哦!”
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她费尽唇舌的喊痛全是痛假的!杨皓不禁当场给她个白眼,为这躲不掉的灾难——逛街,而再次悔恨为什么没一同上高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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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真急着要当老妈也用不这样吧!小孩是男是女都还没证实,就忙着大采购。”逛完街后窝进咖啡厅的杨皓又开始不悦的发着牢骚。
“所以说这你就不懂了,那种等孩子诞生才揭晓性别的喜悦。”
“是浪费钱吧!别告诉我社会在变,男孩也能穿起裙子来了。”那件别满大小蝴蝶的粉紫色公主装穿在男孩身上能看吗?
“所以说你这人没半点浪漫细胞,难怪只能在那儿害相思了。”
可恶!哪壶不开提哪壶。“别告诉我痛得死去活来的过程,就是你所谓的浪漫啊!”
“那当然也是浪漫的一种,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
“是哦,好浪漫小姐。”语中满是揶揄的味道。
杨可儿拿起手中把玩的一双粉蓝娃娃鞋在杨皓眼前晃呀晃。
“你呀你,再不改改这种口不对心的个性,就别怪当姐姐的我诅咒你这辈子只能害相思了。”
“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害相思了。”
“左眼右眼,还有不太适合挂在嘴上的那个眼。”
“原来你看事情都用那个会发出异味的……眼啊!这就难怪了,我都不知过得有多轻松自在呢?”哎哟,险些咬掉舌头,心情略显烦躁的拿起桌上湿纸巾丢了过去。“别再晃了,头都昏了。”
“是哦?”杨可儿将鞋子收回袋中,摆明了不相信。
“当……当然!”
“是当然轻松自在,还是当然正在害相思呢?难怪有人说:没勇气承认感情的人是无权享受爱情的。”杨可儿轻啜着果汁道。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杨皓岂会……没勇气去承认些什么呢?”杨皓执意否认。
“这话拿来讲给陌生人听或许还有点说服力。但对我,大可省省,你那习惯性的高姿态我哪不知道。还记得大学时的张学长吗?你明明也对他有好感,却老是摆出难以接近的态度,弄到最后躲在棉被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