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什么料的味道?”他先问了话,再看她红得比牡丹艳的粉腮,邪邪地笑着,“巧雨,你的脸好红哦!难不成又想到什么了?”
“讨厌,大哥取笑人家!我不来了。”她才要抗议,却接收到他带着浓情的眼神,正在自己的脸上巡礼,让她有点心虚,“哪有想到什么。”
“不说喔?”看出她心绪上的端倪,他来招欲擒故纵的手法,“那好,我要走了,你自己留在客栈养身子,等痊愈后就自行回平城去,我要追上三姑丈的军队。”说着提起包袱作势要走。
当他走出房门,发觉身后并没有她追上来阻止的脚步声,以为她真的不在乎,失望地回头看她。
大哥真的不要我了!我做错事、说错话了吗?可是他应该知道含在口里的东西一定会有口水的味道,不是吗?为什么我这样想不对呢?
无助地绞弄着自己的手,纠结的指头如纷乱的心绪,唉!
“不能哭,大哥不喜欢爱哭的我,我要带着笑脸,我……”虽然想逼回眼泪,不过尽了最大努力的她还是失败了。
原本只打算吓吓她的,但她的反应不在预期中,于是他回首看她,谁知不看还好,一望,他后悔死了。
见她垂着肩的背影,头几乎垂到胸前,如果不是刚跟她说着话,会以为她睡着了。
蹑足来到她的身后,正巧听见她低喃着要自己不能哭的话,他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欲擒故纵?想请她入瓮,那还不如他自投罗网吧!谁让自己这么……爱她。
在她双手掩面的同时,他的双手也放上她无力垂下的削肩上。
她抬起头回望,“颜哥,请别丢下我一个人!”紧抱着他,如落水者抓住水中的浮木。
“我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是我不好。”抚着她,闻着她,听着她,看着她,感觉到的全都是她的一切。
“以后我会每天好好服药,不担心别人,只想着你,你说的话我都听,说一是一,说东往东。我只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不在乎我!现在,我只有你一个重要的人了!”她的脸深埋入他的臂弯里。
“那药真的好苦,你会抗拒也是正常的。”花颜托起她的小脸,“嗯,不如以后就像今天一样,让我用这种方式喂你服药。你不也说了,多了一种味道比较不会苦?”
“嗯,多了颜哥的……”襄巧雨犹豫着,该说吗?他会生气吗?还是说好了,“嗯……口水味道。”
“呃!”听见她叫自己“颜哥”挺窝心、甜蜜的,真想好好宠她,可是接下来听到“口水味道”,他当场傻眼。
真是不浪漫的事实!
第九章
出长城即塞外,沃野一城矗立在边疆上;执长矛,握大刀,兵骑数队守在关山下。
军营中,除了御敌的工作外,就剩训练而已,为的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襄巧雨在到达军营时,立即提出训练军队的要点。
她主张军队若不实施训练,即使百人亦无法抵御一敌,但若加以训练,则一人便可抵百人。
因为有爱情的滋养特效配方,让她的身体复元情形比预期的快,于是两人在李郁军队到达后七天即跟上队伍报到。
“参见都督,校尉花颜报到。”花颜用军礼对李郁作揖。
“咦!不是说要十来天的休息吗?怎么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归队?”
“嗯!因为……巧雨复元的情形不错,所以就提早上路。”花颜一时没听出李郁的话中话。
“哦!是这样啊!可大夫为何会说出比较长的时间呢!”
“也许大夫想让她多休息,为了保险起见,才会说出比较长的时间吧!”花颜搔搔头,想不出该怎么说。
“大夫说出这么长的时间是正确的,但他没想到你会有特效药。”
“呃……三姑丈为何说我有特效药?我不懂什么偏方呀!”
“有啊!最有效的偏方就是你满腔的爱情!”李郁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着。
“咦!我……”花颜一时呆住。
一旁的襄巧雨则窘得直想钻到地洞里去。
“巧雨,就如之前三姑丈告诉过你的,我曾有过你父亲的消息,据说当年有敕勒族的人混入军营中,掳走了一些人,我在猜那些人是不是就是你的家人。”戏完鸳鸯,李郁马上一本正经地谈起要事。
“真的吗?那我可以到敕勒的部落内去打探实情吗?”一听到有家人的消息,襄巧雨立即雀跃起来。
“不妥,虽然你以男子装扮处在军营中,但只身前往毕竟危机重重,我们再想想有何好办法。”李郁想打消她的念头。
“三姑丈,如果是我陪巧雨……”
“那更不可行,别忘了,你现在是军中的校尉,校尉有校尉该做的事,在军纪下不得擅自行动,凡事要以团体为重。”李郁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借这时机点醒他。
“对不起,三姑丈,巧雨的任性让大家担心了。一切等三姑丈想到好办法再说吧!”襄巧雨虽然急,但也不想造成别人的困扰。而有另一个盘算在她心中浮现……
* * *
一阵阵的白烟从襄巧雨呼气的口中冒出。天气真是冷得吓人。
由于漠北冬天严寒,再加上新雪初降,让周围的气温更冻。身子骨单薄得可以的她四肢冰冷,寒气从脚趾尖直上身躯,让她不住打起哆嗦。
“巧雨,很冷吧?”从都督军帐中返回自己帐下的花颜,一见到坐在炕边研究兵法,同时浑身发抖的襄巧雨,立即过来帮她按摩手足。
“颜哥,你别这么做吧!这于礼法不合的。”襄巧雨不愿他一个堂堂校尉捧着女人的脚,有损他的威仪。
“为什么?不喜欢我的关心吗?”他依然做着想做的事。
“我当然很开心你这么对我,但是,颠哥是校尉,怎么能做这种事,我……舍不得呀!”红红的脸看不出是冻红的还是羞红的,但她知道自己的脸颊发烫。
抬头怔怔地看着她,难言的情绪在他眼中漾开。
“颜哥!”被看得不自在的她,在他的面前无处闪躲。
“巧雨,”花颜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出方才在都督营帐中与所有将领们商讨的军情。“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是身为一名男子的责任与骄傲,那表示自己有能力,是个成熟的男子。”
“发生了什么事?”看出他的迟疑,襄巧雨约莫猜到何事。“难道战事即将开打了吗?”
“呃……没错。”答出这简短的一句,花颜立即将襄巧雨紧搂入怀,“明日就要出战,可你让我放心不下。”
“颜哥,男儿保卫自己的国家是无上的光荣,别挂心于我吧,我在军营中不会有事的。”但她听得出强自坚定的口气中微微颤着的抖音,是不舍吧!
他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看那被手绢包得仔细,可见他对里头物件的宝贝程度。“这些东西是我的宝,也是注定要给你的。”
“这……”接过那包物品,她摊开来瞧,“是玉簪!还有……这是……”
“这是。小鱼妹妹。当年为我包扎用的发带,外头包着的这条手绢也是她的。”他深情的盯着她看。
“都是我的东西?!”
她认得那玉簪,它是花颜从文科闱场出来时,带自己上完香在街上买的,它的颜色依然美丽。可她不记得那两件更重要的,而且原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希望自己能平安回来,每次战事时都是,但又怕人生无常,毕竟刀枪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