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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事情既已牵涉到你,严开是不可能再做缩头乌龟的!”林栗给她一个诡异微笑,“不过,你最好有心里准备,这几天进出家门大概会困难些。”

  “什么意思?”梁善善寒意渐起。

  “虽然我们刻意对记者隐瞒了你的身份,但以台湾媒体的八卦功力,相信不到明天早上,包括你祖宗十八代的生平事迹大概都被查清楚了,所以啦,”不顾梁善善的惊愕神色,林栗神情泰然地继续说道:“麻烦你配合一下,记得明天在摄影机前摆个楚楚可怜、梨花带泪的模样,如此一来,咱们引‘龟’出洞的计划,就给它天衣无缝的完成啰!”

  啊呵呵呵……呵呵……林栗学着日剧中的三八女,充作优雅地得意笑着。

  小忆连忙在笔记本上记上一笔——当漫画家要笑得很恐怖。

  此际,梁善善房里平时难得使用的手机突然响起,那是严开之前为了不时之需强迫她佩戴的,知道电话的只有林栗和……?

  梁善善急急抢回房内接电话!

  “嘿嘿,那家伙的动作还真快啊!”

  林栗笑得猖狂,回头赫然见到桌面尚未完成的工作,脸色倏地大变。

  “糟了糟了!”她爬上制图桌,急声嚷嚷:“全员回坐,速成赶稿队形!”

  为了他们小俩口的幸福,做室友的已经仁至义尽了,再有任何闲杂人等不怕死的闯将进来,恕她不顾情面的飞笔伺候!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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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大哥……”

  梁善善忧喜参半看着水塔上背影;不知如何突破楼下层层封锁的严开正站在那仰看过于刺亮的台北天空。

  “还好吗?有没有记者来骚扰你?”严开的声音听来相当疲倦。

  “我没事。”梁善善说:“你呢?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去医……”

  “够了!”严开低吼,打断了她的话。

  “严大哥?”梁善善不解看他。

  “我只是来告诉你,明天傍晚我会召开记者会橙清我们的关系,”他从水塔上跳下,径自走向楼梯口,从头至尾,始终不与梁善善面目相对。

  “这两天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出门,上班就请林栗接送一下,尽量不……”

  “这些话电话里就可以说了,”梁善善截断了他的话尾,幽幽说道:“为什么你要找我出来?又为什么,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急欲离去的严开豁然停步,月光映照,颀长身形微微动摇。

  梁善善绕过前去,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严大哥——

  “呜……”连日担忧化成泪水,不可收拾地洒将下来,紧抓严开衣襟,梁善善抽噎着无法成语。

  严开僵在当场,兀自强抑搂抱佳人给予安慰的冲动。“别这样,善善。”

  “对、对不起……”浑然未觉严开的挣扎按捺,梁善善不好意思地放手,抹了抹自己莫名其妙的眼泪,“罗起姐姐她……你一定很难过……我才……”

  她的支支吾吾被严开无情一句“我才不会为那种女人难过!”硬生截断。

  “啊?”梁善善无法反应,呆了。

  她既不八卦,又不涉世事,关于严开和罗起的风风雨雨,她只知道罗起是严开的前任女友,而今罗起自杀,严开既曾爱煞罗起,焉能漠不关心?

  “对了!”严开冷笑,“我忘了你不看新闻的,所以你不知道,我今天这样措手不及的一切,都是拜她之赐!”

  “无论如何,”梁善善说:“她爱你啊!你这样……她会很伤心的。”

  那我呢?我也爱惨你啊!你又如何对我?

  严开望着眼前心地善良但又残忍无知的小女人,想着自己胡乱糟蹋却也即将灯尽油枯的生命,想着梁善善美丽动人的笑容终会自眼前消失,想着这一生所欲所求即将化为子虚乌有……

  他一掌敲在坚实的水泥墙上,胸口起伏着满腔愤忿。

  “啊!”梁善善惊呼,抢上前去,捧着他颤抖的大手,心疼的直掉泪。“我、我不说了,对不起,我……对不起……”

  “天,善善!”严开一把搂住梁善善的背脊,再无法压抑,紧紧抱着,像是想将她永远嵌进自己的生命里。“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严大哥……”梁善善伏在她越来越熟悉的胸膛上,嗅觉里是最让她安心的味道,随即也仓皇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她的严大哥,得了不治之症。

  “回医院吧!严大哥,说不定会有……”梁善善说不出“奇迹”二字,如果说了,是否就是认定希望渺茫?

  “善善,答应我一件事,”严开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际,带着沉沉伤痛,“如果我死了,可不可以,也给我一束你的发。”

  就此了断两地相思,地下人间的阴阳异路。

  她又哭了,一颗一颗牵动了严开的心头伤口,旧创新伤,漫漫袭来。

  淌着心血,他含恨吻起梁善善颊上珍珠,她泪阑珊,他怨不平,磨蹭着两人冰凉肤处,此刻不是绮旎,是伤尽恸极,天地之间,相互依偎取暖的两心相知。

  “严大哥……严大哥……”梁善善低吟宛如梦呓。

  严开终究等到梁善善心思迷惘,只是他再也不行,再也无力承担了。

  记者会上,镁光灯此起彼落。

  “……本人一生钟爱的女子是引咎故去的罗起,至于梁善善小姐只是本人邻居,诸公不必妄加猜测,徒增他人困扰,感谢媒体朋友连日来盛大关心,本人在此提出不情之请,希望严开从此在新闻界消失,让本人得以静度余生。”

  公关部主任念完新闻稿,回头看向戴着墨镜冷然坐立的严开。他昨天突然出现,要求由唱片公司出面召开澄清记者会,否则他将抖出唱片公司的不实宣传,甚至不惜对簿公堂。

  “严先生,请问您对梁小姐感觉如何,可以具体形容吗?”

  记者自由发问,果然还是紧咬着新爆发的绯闻不放。

  “只是朋友情谊,”严开慢慢说道,不带一私感情温度。“她比我小了好几岁,我把她当妹妹。”

  “但据大楼邻居表示,梁小姐对您很关心,时常送饭食点心给你?”另一名记者追问。

  “梁小姐心地善良,对任何人都很好,我想诸位如此神通广大,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

  她坐在电视机前,心口莫名揪痛,望着冷冽陌生的严开,不禁泪眼蒙蒙……

  再也,捉摸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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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斜阳透过百叶窗缝,轻拢两人身际。

  “严大哥,我该去做家访了,保温罐里有鸡汤,你如果饿了,可以请看护小姐热给你吃。”梁善善说。

  严开并未回话,依旧是闭起双眼的养神状,自从记者会以来就是这样子:他不主动理她,不回她话,甚至不看她。

  然而,最教梁善善难过的并非这些,而是严开丝毫没有一点儿求生意志。

  住院或诊疗仿佛只是死前的例行公事,尤其是开始进行化学治疗和放射线治疗后,由于副作用,他掉发掉得厉害,人也似乎一下苍老许多,终日只没有视线焦聚地望向窗外,白天看灰云,晚上看亮夜。

  梁善善站在门口,看着他好一会儿,努力压抑着难过情绪,“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门,关了。

  严开睁开眼,怔怔望着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病房,最后落在挡住梁善善身形的大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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