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她喃喃嘀咕:
“严大哥你真好,我自己都还搞不清楚的,你就都懂了……”
是啊!懂得你的大爱,视众生为同物!严开搂紧了怀中佳人,忍不住亲了亲她额角,眸中是抹天知地知只有梁善善不知的深沉复杂。
“在你这个装了对众人无限关怀的小脑袋里,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地方,只有严开存在?”他轻轻在她耳畔低吟:“我爱你,善善……永远。”
永远,不让你孤单。
第五章
且让风歇会儿
为我撷取此刻风景——
空中撒落透明琉璃宛转成片片光莹
你的笑就染上了蓝色的味道
于是
凭他时光流转兴替
你平和满足的欢颜
便将在我生生世世的梦里
翩
然
翻
飞
如这一季暖冬
如这般记忆
by 严开
一月底,寒流接连来袭,怕冷的梁善善总是不嫌重地裹了好几斤衣物在身上,毛帽、耳罩、面罩、围巾、雪霓、手套、毛袜、皮靴……她个子小身形瘦,这样穿戴总让人觉得不胜负荷,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像只小兔子,严开想。
“好冷、好冷、好冷、好……哈、哈啾——冷!”梁善善擤着因为喷嚏不断而发肿的可怜鼻子。
“糟了!严大哥……”红着眼睛告急,不为伤心难过,只因眼鼻相通的连锁效应,“你还有没有……哈啾——面纸?”
“呶……”严开从背包里掏出整包抽取式卫生纸。“早叫你带这种出门了不听,现在还不是用到了?”
“被人看到不丢脸死了?”梁善善嘟哝,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背着就不让你丢脸了啊。”严开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模样,语音却是宠溺的。
梁善善忙着抽取卫生纸,没空理他,但因为带着毛手套,动作显得迟缓。
“来,”严开索性好人做到底,像带小孩一样,把卫生纸按在梁善善的鼻头:“一、二……擤……”
她仰着被卫生纸遮掉大半只剩一对睁圆大眼的粉脸惊异看他。
“干嘛?”严开把用过的卫生纸丢进自己一路提着的塑胶袋中,都是梁善善一早上的招凉成果。“我是缺了眼睛还是多了鼻子?为什么这样看我?”
“严大哥,”梁善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连掉了半边的口罩也忘了带回去。“你、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九,呃,过了年就三十了,怎么?突然对我年龄有兴趣?”
“喔,你早衰喔!”她伸长手,撩了撩严开垂落额前的头发,“我看到好几根白头发耶!”
“啊?”严开看着梁善善表情,不觉气恼,她蛮不在乎他的年龄或外貌,分明没把他当成对象!“我早衰你很开心吗?笑得那么高兴!”
他伸出大手,使出梁善善最怕的手段——搔痒。
“啊!救命啊!”梁善善连跑带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声告饶:“对不起啦!严大哥,对不起啦!”
严开住了手,梁善善就伏在他胸前喘气,因为怕他再度攻击,小手索性将他抓得牢牢,紧扣掌心;他也乐得让她吃豆腐,就这么站着当她休息站。
“严大哥,我帮你拔白头发好不好?你长得这么好看,把白头发拔掉就没人发现你的年龄了。”梁善善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些话。
他低头看她,好生奇怪。
梁善善浑然未觉,继续自言自语。“林栗说,因为你一天到晚都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欧吉桑’脸,所以才没有女孩子……啊,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严开看着梁善善低垂的脑袋发笑,因为运动,她连原本冻得发白的耳垂都泛起血色,想必粉脸一定出落得更加动人。
他扳起她肩,认真问道:“那你呢?你觉得我老吗?”
梁善善用力摇头,像个波浪鼓,“不会,严大哥一点都不老,即使是‘欧吉桑’脸也很帅……呃……”
严开忍俊不禁,假装生气瞪着自觉失言的梁善善。
她一脸做错事的讨饶模样,嗫嚅道:“对、对不起啦!我……那,让你处罚嘛!只要不要呵痒,什么都可以。”
“这是你说的,”严开轻轻抬起小脸,深情款款注视着她,“不后悔?”
“嗯。”梁善善先是迟疑,然后用力点头。
犯了错就要受罚。而且,她相信她的严大哥,即使要打屁股,也应该是——
小小力的吧?
家门前,梁善善踌躇再三。
“怎么还不进去?又忘了什么吗?”严开催促着,刚才两人忘情在外头乱闹一阵,梁善善的感冒好像又严重许多。
他熨了熨她额际,嗯,有点微烫,该不是发烧了吧!
“严大哥……”
“哪里不舒服?”严开焦急探问。
“没有啦!我……”梁善善鼓起全部勇气,“严大哥,不要再拖了,你想罚我什么?快说吧!”
碍着梁善善一脸认真,严开差点没因暗笑而岔气,难不成他的宝贝善善至今还奉行着“今日事今日毕”的童子军教条?
“好吧!我再问一次,”严开低下头,盯着梁善善的眼,“你不后悔?”
梁善善摇头,但不禁有些轻颤;眼前的严开虽然笑着,可她总觉得他在看她的眼光下藏着一抹诡谲。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把眼睛闭起来,”严开扳转着她的身子,让她正正相对。
“啊,果然!”梁善善惨叫,但还是乖乖闭眼,只是带着哭音哀求着,“严大哥,你是要捏鼻子还是拧耳朵?我、我怕痛,小力一点好不好?”
“我啊……”严开轻轻将她搂近身侧,大手从她发间滑落,顺势捧住了她的脸。“耳朵或鼻子,我都要处罚。”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颊,渐渐移至她的耳际,“你自己选,先要哪一个?”
梁善善的鼓膜几乎快被他魅惑般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给震破了。
她的理智知道严开正对她意图“非礼”,但她的双脚就像生了根,僵在他温柔臂弯里动也不想动。
于是她也只有紧闭双眼、臊红了脸,任由严开呢喃啃啮过她细巧耳垂、粉颊、鼻尖,跟着顺势——
将她埋进怀里?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陌生人的声音?!
梁善善羞得不敢见人,下意识抓揉严开胸前衣裳,鸵鸟地保持闭眼姿势。
因为看见来人而停下亲昵动作的严开暗暗掩去愠怼,却掩不住脸上欣喜柔情,抱着梁善善半转了身,帮她开启铁门,他的身形挡住了她向外的视线,让她得以继续充当鸵鸟。
“善善,你发烧了,乖乖去睡个午觉。”严开松开梁善善因紧张而死抓不放的手,吻了吻她额头,“今天处罚到此结束。但,如果晚点我来你还没退烧,我一定给你更严厉的惩罚!听到没,嗯?”
是发烧的关系吗?梁善善捂着自己激跳的心口,怔怔望着严开笑意盈盈地帮她带上家门,她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脸一定红得像熟透番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庆幸着林栗刚好不在;或者,她正需要一人独处,好好把严开对梁善善的种种行径……
仔细……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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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大楼附近的小公园,严开坐在翘翘板的支点上,隔了一段距离,静静望着面前轻荡秋千的罗起。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说点别的吧!”他打断,瞥眼望了望一直站在两人左近的大男孩。“你气色看来好了很多,有什么好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