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了想法。」他淡淡一笑。
「什么?」幼幼不懂,其他在座的女人也不明白,就连隔壁桌的男人都因为好奇而挤了过来。
「寨主正在吃在下的醋呢!」葛云露出笑容。
「他为什么要吃你的醋?」幼幼是越听越迷糊。
「这是男人的通病,谁都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女人太过依赖别的男人,而妳现在必须依赖我治病,他当然感到不快了。」葛云眼中蕴藏着一抹莫测高深的光影。
「他……原来他是因为这样才不开心。」幼幼心底流过一丝暖热,「那我还计较什么呢?」
「不,当然得计较下去。」葛云又说。
「我说云儿,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就一口气说完,可别把咱们弄得一头雾水,快好奇死了。」刘婆忍不住说道。
「是这样的,在我看来,寨主对那位盈玉姑娘并没有感情,是她一味地想亲近他,而寨主又念及旧情不敢做得太过火,以至于陷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窘境中。」关于盈玉的事,他也是从小三头儿那里听来的。
「那该怎么办?」有人又问。
「继续让他吃味儿,他越不舒服就会表现出越极端的态度,久了他便会认清楚他到底该怎么做了。」他隐隐一笑。
「就这么简单?!」刘婆皱眉。
「对,就这么简单。」葛云站了起来,「吃饱喝足,我想回房歇会儿了,夫人记住,今晚可不能回房呀!」
「啊!为什么?」看来幼幼仍是一知半解。
「因为只要妳一回房就会破功了。」他笑得暧昧,跟着便径自走出膳房,徒留下一群疑惑的男男女女。
「葛云向来聪明,听他的准没错。夫人,您今晚就委屈一下,和我挤一张床吧!」刘婆建议。
「好,就听妳的。」幼幼感激地回以一笑,小手却紧张地握着她的。刘婆赶紧给子安慰,要她别慌,相信事情一定可以圆满解决。
但无法形容的是她内心突生的忐忑与不安,就好像有什么她无法掌控的事即将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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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槐火大了!
昨晚等了一整夜,幼幼居然都没回房,问过人后才知道她跑去跟刘婆睡,这样象话吗?
这女人居然为了赌气,可以整夜拒绝跟他见面?
「怎么了?气呼呼的,是不是受了气?」盈玉端了杯热茶过去,「唉……一早起床,非但没人奉茶,连个下人都没看见,你这寨主做得还真让人看得起。」
「够了!」石槐耳闻她挖苦的话语:心底那股无法排遗的怒气已尽形于色。
「别对我光火,我可是唯一还理你的人呢!」她将热茶放在他面前,「别管他们,我们下山玩去?」
「能不能请妳离开?」他僵冷着脸,闷闷地丢给她这么一句。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接纳我?」她愤而走到他面前,「我跟那个白痴,你居然选择她?」
「幼幼是单纯善良。」他揉着眉心。
「单纯善良?!既然单纯善良怎么会跟你耍心眼?我看她是笨,笨得够狠!」盈玉不屑地说。
「再怎么狠也比不上妳!」猛地抬起眼,他一对受创的眸子凝注着她已不复以往柔媚的脸孔,现在的她除了善用心计外,更有着一股沧桑。
「你……」
盈玉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小三头儿却带着一干弟兄冲进了大厅,「寨主、寨主,不好了……刚刚守在山腰的弟兄来报,又有衙门的人上山来了。」
「这些衙门中人还真是吃饱了没事做。」石槐一拍桌,「算了,我去会会他们。」
「不用你去,我来就行。」盈玉洋洋得意地笑了,如果她能一再为他赶走那些官差,想必石槐定会回心转意。
「不用,我可以靠我自己。」石槐根本不想倚靠她。
「可是……」她对他的话感到十分震惊。
小三头儿想想又道:「让我们去吧!我可以打扮成樵夫的模样,一定可以瞒得过去,瞒不过去的话就另作打算。」
「这……好吧!你试试。」这也是个方法,若不行他再上场,说什么都不能让那些官差这般嚣张。
「好,我这就去,其他弟兄则暗地跟随,查探情势。」小三头儿说出办法后,便和其他人一块儿离开。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我帮你不好吗?」盈玉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妳帮我不是不好,而是我不需要。」打发不走她,他还真头疼,这该怪自己狠不下心吧!但那绝非是爱,只能说他太重情义。即使她对他再不义,他也不能这般狠冷对待。
「哼!你还真是死性子。」她瞇起眸,冷冷地说。
他不语,继续喝茶,静默地等待弟兄们的回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大半天过去了,而盈玉仍在他耳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他烦郁得想离开,可又得待在大厅里等消息。
「寨主,寨主……」这下子换刘婆慌张地跑进大厅。
「又怎么了?」石槐惊疑地站起。
「夫人……夫人不见了!」刘婆说着便淌下泪,那副伤心的模样让石槐顿时揪凝了心,全身绷得死紧。
「怎么回事?」他僵着嗓问。
「夫人一早起来就说要到前庭走走,那时我正忙着,可刚刚忙完了想去找夫人,竟看见她留在亭子里的一张字条。」刘婆拭着泪说。
「呵!傻瓜会写字条,骗谁呀?」盈玉冷冷一哼。
「纸条在哪儿?」石槐径自问着刘婆。
「在这儿。」她立刻从衫袖里掏出一张纸交给他。
石槐赶紧抖开一瞧,里头没什么字,只有四张小小的图画,一张画着衙门的捕快模样,另一张是小三头儿扮成樵夫的样子,第三张是她自己,第四张则是她跟着小三头儿出去会衙门捕快的情景。
旁边写了行简单的小字:是我照成的错误,我根去看看。
「造」和「跟」还写错字!
「这女人简直是--」石槐猛一挥衣袖,立刻奔了出去,却看见迎面奔来满脸焦急的林华。
「又有什么事了?」眼下这情形,八成又出事了。
「小三头儿假扮樵夫,可衙门的人不信,硬是将他给捉走了。夫人看见了,立刻出面为他说项,哪知道也给一并带走了。」
石槐黑眸一瞪,狠狠瞇起,「过分!衙门就可以随意抓人吗?」
「我看就这样算了。」盈玉在他背后说道。
「妳……妳要我不管我的妻子?!」石槐握紧拳,难以置信地说:「真没想到妳会是这样的人!」
「我……」她不放弃地拉住他的衣衫,「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不希望你这一生被一个痴儿给困住。」
「放开!我要去找幼幼。」他冷寂地开口。
「不放。」她坚定地望着他,就不信他真的能狠下心来拒绝她,论姿色她并不比于幼幼差,论智力更是远在她之上,她绝不可能输给她。
「好,那妳就别怪我了,事到如今我问心无愧,对妳也已仁至义尽。」他看向林华,「把她撵出去,好好盯着她下山。」
「是。」林华微微一笑。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敢说你不爱我吗?竹屋里的画你怎么解释?」盈玉就是不死心。
「那画,昨晚我就已亲手烧了。」石槐半瞇起眸,「我不想再让幼幼误会伤心。」
「是吗?可是刚才你明明那么生气!」
「就算生气,那也是因为我爱她。」说完之后,他便拉开她的手,「下山吧!别再在一个不可能爱上妳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