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八岁的汪芷洁出落得娇美可爱,今天她特地烫了头发,披散下来增添几分妩媚。
从十四岁开始,她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内心急着长大,又担心他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们抢走,汪洋唱片公司乃至PUB没有人不知道--汪芷洁爱贺信梵。
「阿梵大哥,你是不是很忙,在公司老是找不到你。」汪芷洁在他对面坐下。
「嗯。」平稳的声音显些不耐烦。
「阿梵大哥,最近有很多歌手开校园演唱会,你也去好不好?到我们学校去唱呀!」她热烈的怂恿,「如果你时间安排不过来,包在我身上,我去跟老爸说,放你三个月假。」
「三个月?我看妳老爸会爆血管。」贺信梵摇头,沈煜那小子飞法国度假前特地打电话来向他致谢。
「那就一个月吧!反正你又不赶暑假销售旺季,谁不知道只要有贺信梵三个字就是销售量的保证。」
「这种赚钱的校园演唱会有很多歌手想去,妳去问别人吧!」他将高跷在桌上的双腿放回地面,捻熄了烟站了起来,「我走了。」
「喂!」汪芷洁追上他,「阿梵大哥,你一定心情不好,要不然怎么抽烟了?跟我说,怎么回事?」
「陪我去吃饭。」突然,他不想一个人,他怕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先去揍谢正枫一顿。
「真的?好啊!」汪芷洁雀跃无比。她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真不错,总有一天她会美梦成真,完全的独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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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雅」是一家高级义大利餐厅,气氛优雅高贵。
谢正枫不懂,柳叶儿为什么非要来吃义大利炒面,她一向对甜腻的义大利餐不感兴趣,但这都不重要,他特别想知道的是……「妳在跟谁补习?」
「当然是英语特别好的人。」柳叶儿吃着炒面,比较着贺信梵的手艺,也想起她的笑话--比我差一点,但跟义大利餐厅有得拼;后面那一句是不假。
「是不是那个常到学校来接妳的人?」谢正枫忍不住用手指抬起她傻笑的脸。「妳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别叹气,我只是想起一个笑话。」柳叶儿笑着转动下巴,磨蹭他的指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妳的补习老师是不是最近几次接妳放学的那个人。」
「对,他的英文好极了,不过教法也别具一格。」他竟然不教她文法句式,只塞给她一本又一本的原文小说。
「哼!」谢正枫闷哼一声,「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听声音不超过三十岁,当心他不怀好意。妳一个女孩子,放学后就坐上他的车,妳懂不懂人心难测?懂不懂防人之心不可无?」
柳叶儿脸色微变,她不喜欢他谈论起贺信梵时的语气。
「谢正枫,别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坏,他是我的朋友。」
「一个每次开不同跑车从我面前将妳带走的朋友?」并且从不下车,像见不得人似的,而她则一脸欣喜期盼地投奔而去。
「我不清楚你出于什么动机不喜欢他,如果是难得妒忌的人这一次变成了你,我倒是受宠若惊。」柳叶儿挑动盘中的面条,无心再吃。
「妳生气了?叶儿,我们难得一起吃饭。」谢正枫从桌面伸手盖住她的手,「好,算我说错话,好吗?」
「本来就是你不对。」她放下叉子。
「这样吧,我来帮妳补习好不好?我留美四年,教妳应该没问题。」他兴奋地出主意,「这样我们又有理由可以常常见面了。」
理由!柳叶儿苍白了脸,瞧他说得多么顺口,看吧!跟宛丽解释的事她不问,他就不提,甚至到现在他也觉得他们得要靠理由才被允许光明正大的见面。
柳叶儿抽回手,从他那儿她无法取得温暖。
「你说得对,你帮我补习英文,那么宛丽就在你身边嘘寒问暖、端茶递水;我呢?正好目睹你们相亲相爱,再深深自责为什么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叶儿!」他提高声音,掩饰心虚,「妳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妳存心……」
「我就是存心的,我早说过我不想争了,是你不肯放手,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绝不放手。」他再次抓住了她。
柳叶儿甩开谢正枫的手,冲出餐厅,此时的她好想念藤蔓架下的那张摇椅、那片草坪、那双包含着无尽宽容与关爱的眼眸。
谢正枫付了钱,急忙追出去。
不远处的餐桌上,汪芷洁笑道:「你看,他们要完蛋了。」
他也希望是。贺信梵望着站在餐厅门口纠缠不休的两个人,自制力濒临极限。他与她何其有缘,全台北餐厅无数,他偏偏走进有她的这一间。
「你看,他们又好了耶!那男的好帅哦,俊男美女好好看。」汪芷洁像看戏般看着他们相偕离去。
贺信梵敲敲桌子,「快吃,吃完就回去。」
「平时你很喜欢到这里来的,而且甜点还没上呢!阿梵大哥,你今天好奇怪哦!不,是最近都好奇怪。」汪芷洁猜道:「你跟人吵架了?不对,你怎么会吵架呢?没人敢骂你呀,连我老爸都不敢,沈煜也休假去了,我也没惹你呀……还是你买股票赔了?也不对,你从来不玩这些的。嗄?难不成是为了……女人?」
她精神一振,「阿梵大哥,真的为了女人吗?是为了我?」
「妳?过几年再说。」她还真敢想。
「哼!有机会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魅力。」她气愤地说,「不为我,难道是为了你在英国认识的那个女人?」
他懒得理她,站起身付帐去。
她跟在他后头啐啐念:「不为女人就是为了钱。」
「跳槽?」她大惊失色,「是不是又有别的唱片公司挖你过去?」
「如果是,妳说我该不该考虑一下?」考量的因素之一是远离她的聒噪。
「不,你告诉我,他们开出什么条件,我让老爸也照样给你。」
「如果妳能让我安静一会儿,我就没什么理由要走了。」他再到哪里去找一个像汪洋这样百忍成金的老板。
「好吧,我不说话,可是你千万不能跳槽哦,不然我就不能天天看到你了。」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贺信梵看着这个十八岁的小女孩,竟发现她的样子好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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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离毕业典礼越来越近了,贺信梵明显看出柳叶儿消瘦了一大圈。
柳叶儿害怕面对结果,却更想知道结果,但事实是谢宋两家已在筹备婚事,她与谢正枫争执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一再保证不会有订婚,而她除了选择相信他之外又能如何?
贺信梵指着一行英文讲解了半天,发现她的眼光飘向窗外。
「叶儿,妳明天就要考试,别再分心好不好?」他摇动她的肩,感觉她比他想象中还单薄纤弱。
「好。」她强迫自己回到书本上,温顺得令人心疼。
「算了,明天的考试对妳应该不成问题。」他把她从书桌前拉起来,带她走到草坪上,阳光普照的五月初夏,习习凉风扑面而来。
迎着风与阳光,柳叶儿深深吸口气,她感觉快透不过气来了。
「就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他问。
「我没想过,反正没人管了,我爸妈下个礼拜就走。」柳叶儿回头,茫然地轻语。「从前,我好希望爸妈不要干涉我,希望远离他们自由生活,可现在真的只剩我一个人,我感到好寂寞、好惶恐。一个人……我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她抱住自己的肩膀,五月的风竟令她瑟缩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