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能发现,发现这些日子当中,面对着雷冬凛,她的心起了什么样的微妙转变。
就因为什么也没发现,现在的她,只能任由那阵失落感盈满一颗芳心,黯然、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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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过,季节在变,山上的气温一日冷过一日,如同雷园的气氛。
即使有心爱的姨给予无私的宠爱、全心的呵护,可接连一个礼拜下来,就连凤儿这小小的奶娃儿也感觉到了异常,发现那些潜藏在呵护跟宠爱下的忧愁跟恍惚。
连最年幼的小丫头都感受到了,更遑论是其它的人。
元官熹不是死人,比起两个孩子,他更能察觉到这股沉重的低气压,但他表现得就像是没感觉一样,成天还是笑眯眯的过他的日子,还很恶质的愈看愈有趣。
叩叩两声,很不诚意的敲门,径自开了门,托盘上的晨间热饮为书房带来一室的巧克力香。
立在窗边的人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再次远眺窗外的风景……
「别望了。」叩一声的,把装着热巧克力牛奶的马克杯放到桌上,隐藏在笑颜下的句子是凉薄的嘲弄,「今天她不会来了。」
窗前的身影顿了下,然后,刻意的停了五秒后,这才状似自然的回过头看他,开口问:「什么意思?」
「你听见了。」转着托盘,跟着状似无意的说着,「她今天不来了,而且照情况下去,日后……也有可能不来了。」
「为什么?」脸色一沉,雷冬凛的表情变得难看。
「问你呀!」问题凉凉丢回去,转身要走。
雷冬凛在门边拉住了他,「你说清楚!」
元官熹低头,看看被抓住的臂膀,再看看抓人的人,再三确认此时此刻的画面,并非出于个人妄想的错觉,而且,对方好象没有放手的打算──对此,那俊雅的面容露出一抹兴味的笑。
「说!她为什么不来了?」雷冬凛没放手,执意要问出原因。
「我的雷大少爷。」轻叹,平日的笑颜露出无可救药的表情,「你一场大病,累得人辛苦照料一个多礼拜,结果呢?你回报了什么?」
不等他回答,继续数落,「你呀!连声谢也没有,还躲得跟瘟疫似的,就算是过河拆桥也不用那么明显,换作是你受到这样的对待,你说,你会有什么感受?」
看着雷冬凛沉默的表情,元官熹很好心的给予提示,「很受伤?」
「我没躲她。」雷冬凛松了手,什么也不愿承认。
「是!你没躲她,只是刚好都错开,没能碰上面。」像是在给他找台阶下,但紧接着是一脸的不解,以「适当」的音量自言自语道:「就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就错不开,只要是凤儿上课的时间,『某人』刚刚好就是有空,还能陪着一起上课。」
那位「某人」的表情有点难看。
「总之,你再继续阴阳怪气好了,反正焰那边的保母名单还留着,气跑了一个小菫,也不愁找不到替代的。」元官熹说得云淡风轻。
雷冬凛怒瞪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一把推开他,黑煞着脸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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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家餐桌前,童菫隐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怎么了?一脸傻样?」端了一盘炒蛋过来,童妈妈刚好看见女儿的呆相。
「总觉得……我好象很久很久没在家里吃饭了。」童菫憨憨一笑。
「是啊!」童妈妈也有相同感觉,「从你开始照顾凤儿后,早餐前要赶去陪她吃,午餐也待在雷园吃,一待要待到送凤儿上床的时间,晚餐一样是在雷园解决,还真的是很久没在家里吃饭了。」
「今天元官顾着,不知道凤儿有没乖乖吃早餐。」童菫总有些不放心。
闻言,童妈妈深感忧虑。
「小菫……」迟疑,虽然开了口,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有事吗?」盛了稀饭,童菫一脸好奇。
「小菫啊!」拉了椅子跟着坐下,童妈妈努力斟酌用词。
童菫不明所以,喝着稀饭等下文。
「其实这事我早想跟你说了,就是啊──工作认真是好事,但要是太认真,太过的投入……」顿了顿,觉得不太好,换个方式,「其实我也知道,凤儿那孩子很可爱,我跟你爸也很喜欢她,瞧,你爸一早还烤了饼干……」
「难怪屋子里都是烤饼干的香味。」夹着酱瓜,童菫微笑,「凤儿要知道有爸的手工饼干可吃,她一定很高兴的。」
「是啊!她一定很高兴……啊!我要跟你讲的不是这个啦!」童妈妈懊恼。
「是吗?」停下筷子,童菫一脸莫名。「那你要说什么?」
「你不觉得,你最近花太多的时间跟精神在雷园了吗?」童妈妈暗示她。
「妈,你在怪我最近没有时间陪你吗?」童菫猜想,有些的抱歉,「对不起,你也知道的,前阵子他们两父女接连病倒,一个比一个严重,我实在走不开,有假也没得休,不过,现在没那问题了。」
提到雷冬凛的部分依然让她打心里觉得不舒服,那是一种受伤的感觉,因此如同这几日的习惯,她选择漠视。
「还有,等宁封跟凤儿的冬衣采购好,以后我会借着散步的机会带他们两个多回来走走、晃晃,这阵子天气太凉了,我怕他们穿的太单薄,容易生病,所以才没带他们出来。」童菫笑着解释。
「小菫,问题并不是在这里。」看着女儿天下太平的笑,童妈妈只感到忧心。
童菫困惑,不明白母亲所谓的问题点到底是什么。
「重点是……」话不说不明,童妈妈也只得明说了,「你对雷家的事,似乎……嗯……是投入得太过分了。」
「哪有。」低声,很无力的反驳。「我、我只是做我本分的事。」
「分内的事?雷先生也是你分内的事?」」童妈妈早觉得不妥。
「他病了嘛!」更加的小声,因为不想想起那个人。
「基本上,他生病我也觉得同情,但你有没想过──他毕竟只是雇主,只是凤儿的爸爸,那其实不干你的事,不是吗?」
那个她刻意想漠视与忽略的人一再被提起,童菫无言,只能沉默以对。
童妈妈不察女儿的沉默,径自道:「要是今天病的人是凤儿,因为责任感,作为保母的你想怎么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但对象要是凤儿的爸爸,适度的关心可以,但绝对不是让你出面揽下照顾的工作。」
「妈……」不想提及这件事,因为那会让她想起雷冬凛,想起那份受伤的感觉。
咬着筷子,童菫努力想带开话题,可是,童妈妈却误解了她这时的为难。
「小菫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重重一叹,真是痛心疾首,「你为了逃避现实,把全部的心力投注在工作上,甚至还爱屋及乌,连凤儿的爸爸也一并顾着,可是除了照顾别人,你呢?妳自己呢?」
现实?她逃避了什么现实?
童菫一头雾水,怀疑现在到底是在讲哪一件事?怎么她一点也跟不上?
童妈妈看着女儿「刻意」装无辜,更是语重心长,「小菫,爸爸跟妈妈真的很担心你,年轻人做事负责任,肯认真工作是很好,但也不能过了头,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不能为了逃避现实,就把自己的青春全虚度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