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国待过一段日子。”他眯起特殊的淡金色瞳孔,和善的笑笑。
“哦?”邵析筑好奇的微扬声调。
“我猜想,你不是大陆人,应该是台湾来的吧!”他打量了邵析筑一会儿,断言道。
邵析筑扬起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来这里观光游玩的。”他继续道。
这下邵析筑可无法保持沉默了,“你为什么这么认为?”难道他有预知的能力?真诡异!
他神秘的牵牵唇,凝视了她一会儿,正要开口时,一个类似仆役的男子跑了上前,“主人,我们该回去了。”
奇怪了,怎么这些个外国人都会说中文?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中文已经成了世界通用的第二语言了?
“别讶异,他曾陪我一起在中国待过,所以也学会了你们的语言。”被唤作主人的男子,看出她眼中的惊讶的神色,轻笑地解释着。
“你到底是谁?”她问。
“以后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到时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他没有正面回答,朝她点点头,与刚才跑过来的仆役走了开。
“真奇怪,该不会是见鬼了吧?”邵析筑感到心中毛毛的,毕竟被个陌生人认识不是一种好感觉。不想了,邵析筑甩甩被任磊的身影占据的脑袋,朝着寺外走了去。
就在她刚刚踏出清真寺之时,几个土耳其男人突然向她冲了过来,嘴中叽哩咕噜地说着邵析筑听不懂的土耳其语,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十分气愤似的,好像对她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等等,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听得懂英文吗?”邵析筑用英文重复了一次,希望可以找到跟他们沟通的方式,但是对方似乎不懂英文,依然说着她不懂的语言。
这下糟糕了,早知道还是应该带着陈豪出来的,她懊恼地想着。几个男人的脸越来越大,比手画脚地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满脸胡须的男子邪邪地露牙笑了起来,一掌挥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邵析筑的后脑袋。
在搞不清楚的状况下,她不甘愿地让晕眩席卷过自己清明的意志,耳边还呜呜地响着那一串自己一句话也听不懂的语言。低咒一声,她坠入了黑暗中,在不知所以的状况下。
“她不见了?”任磊气急败坏地吼着,鼻梁上的镜架因他的激动而微微滑落。
“这……邵小姐跟我说她只是要到附近逛逛,不用我跟,没想到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见她回来。我想,可能是出事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不过由他身上藏的威严气息看来,应该是邵氏的高层吧!
“该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安分地待在饭店中,只是没想到她会一下飞机就跑了出去,而且还彻底地完成该发生的事——失踪。
“请问你是……”陈豪小心地问道,他可不想成为这个男人发怒下的泄愤渠道。
“我是拜耀企业的任磊,你是她的翻译?”任磊挂正镜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拜耀企业的负责人?天哪!如果让邵小姐知道我跟说这么多话,她一定会炒我鱿鱼的。”陈豪瞪大眼睛担忧道。
“你现在应该先担心你老板的安危吧!”任磊蹙眉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迳自推断起邵析筑可能发生的情况。
“唉!我就知道穿这样出去可能会出事的,但是她就是不听,看来,只有报警处理了。”陈豪喃喃自语的道,打算上警局去报案。
“你说她的穿着如何?”任磊耳尖地听到他的话,忙问。
“短袖、短裤。对有些阿拉伯男人来说,是很大的刺激。”陈豪摇摇头应道。
“既然如此,你还让她出去?”任磊的眼中快喷出火来了,任谁都知道回教世界对女人的衣着有多重视,尤其见不得暴露的衣着,而短袖、短裤对他们来说,可说是危险的界线,事情可大可小,就看遇到的是怎样的人了。
“我、我有劝她,可是她就是不听,我实在没办法阻止她呀!”陈豪在他犀利的目光逼视下,颤抖地回答。
任磊松了松握紧的拳头,现在怪谁都没用,还是快点想办法将那个任性的小姐找到才是。“你去报警,我去托朋友打听、打听。”他沉稳的命令道。
“是、是的。”陈豪赶紧应诺道。不过在他心中倒有个很大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邵氏的对头敌手会这么紧张邵小姐的安危呢?他想就算是老婆不见了,也差不多是这种焦急的态度吧!
真是太奇怪了,陈豪虽有满腹疑问,不过他可不敢再自找麻烦多问一句,匆匆跑了出去找警局报案去了。
这种焦虑不安的心绪是因何而起?任磊不敢深思内心真正的想法,只因他知道那是个连他都无法想像的结果。但是即使是如此,邵析筑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不是他不去想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的了。他不愿承认,但是,他知道。
第4章
这里是什么地方?
邵析筑略显沉重的眼帘,摸摸疼痛的后脑,半坐起身。一片黑暗笼罩在她的四周,等她适应了室内的一片黑暗之后,才发现自己被扔在一间狭隘的房内,房内没有任何家具摆设,空荡荡的,就连现在她都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连个席子都没有。
“搞什么呀!”她缓缓站起身,摸黑走到房屋的角落,看有没有窗户可以逃走,可是却无功而返。
可恶,连扇窗都没有。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被掳到这么怪异的地方,难道……难道,他们想绑人勒索?邵析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几乎可以预见报上的头条新闻——邵氏总裁土耳其遭绑撕票,命丧伊斯坦丁堡。不行,她还要跟任磊一决高下,她还要见他一面,她……
“有没有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邵析筑奋力的敲打着触手可及之处,大声喊着。
“喀隆。”一道光线倏地自半敞的房门泄了进来,在门前的男人身影前投射成长长的影子。
“你为什么捉我到这里?”邵析筑眯着不适应光线的眼眸微微退后,稳着嗓音问道。
男人说了串她仍不了解的语言,只听得出怒意及嘲讽,随后自身后拿出了个笼子,放在地上。
一个黑影爬上了邵析筑的脚背,让她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
老鼠!
她拚命踢甩着脚,将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自脚上甩落,整个人蜷缩到了墙角,躲避那种她一向最害怕的东西。
为什么?她觉得这些似乎是故意在捉弄她,莫非他们想折磨她到死?邵析筑浑身颤抖的抱紧双腿,在墙角边坐下。任磊的面孔又浮现在黑暗中,她不想死在这里,不只是为了爷爷,还有为了他。
真讽刺,她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肯承认自己对他的特殊感觉。
“这是我所认识的任磊吗?”萨雷曼嘲讽地说着,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蓝色液体的饮料轻啜了口。
“别惹我,我现在情绪不是十分稳定。”任磊双手环在胸前,懊恼地警告着昔日相处过的好友,若不是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他早就自己动手寻人了。
“好,我正经点就是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你要求我暂缓跟邵氏合作的计划,接着又跑到这里要求我找人,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一向不低头求人的“星煞帮”老大甘愿欠我这份人情呢?”萨雷曼坐直身子,双手交叉抵住下巴,专注地打量着心神不宁的任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