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嘛,想到哪里去了!”胖胖名正言顺地怪起他们的心术不正来了。
“好,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徐忻弘一拍手掌,集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强盛的国家,里面的统治者是一个很富有的国王。有一天,国王的好友——宰相——说,”徐忻弘装出另一个令人绝倒的尖嗓子说:“国王陛下,现在天下太平,人民富裕,实在是太好了。但是,童子军日行一善,古人也有说,人不可一日不行善,建议国王陛下,行些善事。”然后,他又恢复原来的声音,继续国王的故事:“国王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在他的国家里,既没有贫穷也没有饥荒,更没有瘟疫,纵使他有再多的金银珠宝,有再多的爱心,也无处行善。没有行善,死后就进不了天国,那可怎么办?然后宰相就说话了。”徐忻弘又尖着嗓子,发出像火鸡般的声音,大家都已经笑歪了。
“国王陛下,民间现在流传一个行善的方法,那就是买一些乌龟来放生。乌龟长寿,民间传言这样能增添自己的寿命。”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声音:“国王一听有善事可做,当然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派宰相去买了一百只乌龟来。国王在每一只乌龟的龟壳上都刻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到海边去,把乌龟一只一只的放在沙滩上,让它们自己爬回去。可是,竟然有十一只乌龟不肯走,你们说神不神奇?”故事到此算是结束了,每个人都觉得奇怪,那十一只乌龟为什么不肯走?
“因为它们笨,不知道要求生存。”
“它们知恩图报。”
“那十一只是猜拳猜输了,留下来监视国王会不会再把它们全部捉回去。”
“那十一只忘了伸出脚来。”
“是死的。”
“龟壳上没有刻名字。”
“你说呢?”徐忻弘让他们一个人猜一次。
“那十一只乌龟太小了,爬不到海里。”丁曼雯想了想说。
等他们全都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徐忻弘才公布答案:“它们呢,有一只笨,有一只知恩图报,有一只猜输了,有一只忘了伸出脚,有一只是死的,有一只龟壳上没有刻名字……”
徐忻弘差点没被乱石打死。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里面乌漆抹黑的。
”秀秀望着徐忻弘的眼神问,脸上是征求保护的神色。在她处心积虑地与他说话,故意走慢与他并行之下,她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徐忻弘的注意。
“我们又不是空前绝后第一批进去的人,怕什么?”徐忻弘点起了手上的腊烛,交给癞痢头带路。
这会儿他们已经在蟠龙洞的洞口。从洞口望进去,里面幽暗而诡异,还不时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和小孩子的嘻笑声,而洞口外,正有许多人面带探险的神色,手拿手电筒、腊烛跃跃欲试。
丁曼雯也好奇地想看看这个洞穴里面到底有什么刺激、好玩的。
“大家准备好,我们跟在这一队后面进去。”癞痢头招呼着,还不时照顾女生们。“你们要是怕的话,就拉住身旁的人,跟紧点,别脱队了。”
在前面全家福的那一队进去不到一分钟,他们一行十二人,就浩浩荡荡地进去了。
所有的人全屏气凝神,因为这个洞不仅暗,还相当恐怖。倏地,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吹得人毛骨悚然,耳边还不时回荡着忽远忽近的滴水声和几声惊心动魄的尖叫。
“小心,这里有一个阶,还有水。”癞痢头对秀秀伸出手来,帮她度过一次小小的难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风吹来,冷不防吹熄了癞痢头手上的腊烛。
“啊——”秀秀在下一秒发出了吓死人的尖叫声,连带引起众人的一阵骚动。
幸好在后面,胖胖的手上还有一支腊烛。
“平常最毒的人,最没有胆子。”丁曼雯取笑着。“各位,我说个鬼故事给你们听……”
“小心大家把你扔出去。”徐忻弘一伸手,轻易地拉着她下了那个满高的阶,跨过了那滩水。
“哎哟,好痛!”头一抬,丁曼雯撞到了石壁。“干么石壁这么低也不通知人家?”
“谁教你长这么高,技术又这么烂!”徐忻弘取笑着。“痛不痛?”他帮忙揉揉她的头。
“痛不痛?你撞撞看啊!”
大伙儿正准备好好大笑一阵,后面却传来一阵惨叫。
原来是胖胖得意忘形,踩上了水,滑了一跤。“哇!屁股都跌成两半了。”这唯一的光亮也熄了。
“哇!怎么办?这么暗。”所有的人都开始浮躁不安起来。
尤其是女生们,更是死命捉住握在手上的手——不管是谁的——因为她们不但看不见对方,就连自己的手也看不见。
“哇!怎么有一只又冰又冷的手?哇!小徐,你怎么有三只手?”丁曼雯趁机惨叫,然后紧跟着发出一声足以吓破胆的尖叫。
果然,洞内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此起彼落,久久不散。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坏。”徐忻弘压低声音,对这个堪称怪胎的小女生,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谢谢你的恭维,大家都这么说。”丁曼雯做了一个足以气死人的鬼脸,只可惜徐忻弘看不到。然后,她再也憋不住笑意,开怀大笑了起来。“各位,检查看看你们的胆还在不在?”
“混蛋丁丁!”
“看我出去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在一阵疏疏落落的恐吓兼咒骂后,他们终于又开始前进。
“天哪,好暗,我们是不是到地心了?我们好像一直在下坡NB123!”这是小珍的声音。“出口在哪里?”
“你们谁有打火机,快拿出来照路啊,伸手不见五指的,怎么走?”这是汪晓彤。当班长果然不同凡响,不但冷静,而且还有魄力。
“前面那个白影是谁?”丁曼雯话声刚落,就惹来更多的尖叫与骚动。
“上帝啊,主啊,佛祖啊,请你容我许个愿:我希望丁丁马上从我们面前消失。”秀秀如此虔诚地祈祷着。
在宗宗擦亮了打火机后,大家知道又被丁曼雯戏弄了。
“我要是真如此消失,恐怕你们早吓破胆子了。”丁曼雯扮出一个她自认最丑陋的鬼脸,巴不得他们今晚全部作噩梦。
“喂,有岔路NB123!”胖胖不知哪里弄来了手电筒,往前面左左右右地照着。
“喂,有手电筒也不早点拿出来,害我们被丁丁愚弄。”鸭子一埋怨,所有的人全把炮口对准他,投以抱怨的炸弹。
“我也才刚想到而已。”说着把手电筒递给癞痢头,要他带路。
“不知道哪一条路通往出口?”癞痢头研究着,刚才他们在下阶时停了太久,与那一队全家福拉远了距离,后面的又还没有跟上来,实在很难下决定。
“不如这样,”丁曼雯又有个提议:“我们分头走。”
“你以为在找人呀!”小胡终于挨到她身边来,不知是想报仇还是另有目的。“可以,你一个人走那边,我们走这边。”看来小胡是想与她保持距离,而且愈远愈好。
“这样不好玩,”丁曼雯不以为忤。“我有个更好的点子:来玩说故事接力,而且是说鬼故事,说完后哪一条有动静,就走哪一条。”
“你该不会想挨揍吧?”徐忻弘一用力,将她拉开人群,以免她有什么意外。
这一拉,才让他猛然想起: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
他感到一阵怅惘,为什么他没有丝毫感觉到自己的冒失?为什么他那么自然、理所当然地
去触碰她、对她轻言细语?难道是因为她有几分像相片中的那个女孩?或者在黑暗中,他把她当作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