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那丫头大概是冤孽吧,明明受不了她那么爱哭,可是又觉得如果没在旁边保护着她,说不定她又会给人欺负,只好将就着到哪都拎着她了。
乔守光努力的装傻,“什么花紫?家里哪有叫花紫的丫头?”
“厚,真是气人!老爹,你是存心要我发飙呀,快点把花紫变出来,不然我就在府里翻,要是我在翻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些外人顺手丢出去,你可别怪我。”
他连忙投降,“好啦、好啦,花紫丫头不在府里,中午时南王派人来把她要走了。”
南王跟他要人,那是无比的荣幸呀,当然是感激涕零的赶紧把人送上,还请人转告南王慢用,有需要再来喽。
反正不过是个丫头,他家里多得是呢!
“什么?”一个人被要走了,他怎能说得如此不痛不痒?“你让南王把人要走?”
“对呀,我不就这么说的吗?”
“花紫是我的丫头,怎么不问过我,就随便给人?”还给那个两光王爷。她用想的就生气。他八成是昨晚就瞧中花紫的美貌,真是个下流王爷。
“严格说起来花紫是我的丫头,我只是借你用而已。好了,你别在这里吵,快点上风月阁去,我晚点就到。”
“你先把花紫还给我。”她又爱哭又胆小,那个冰山似的色鬼王爷,一定会欺负她,把她给吓死的。
“有本事跟南王要去。”乔守光立刻撇清责任,“这事跟我无关。”
“好,我就跟他要去。等我赢了这赌,你做完答应我的事,我就带花紫回百花谷,再不回来啦。”
没错,就这么办,等她从风月阁回来,就去救花紫出来。
“随便你啦。”反正她也赢不了,就先让她高兴一下。
他可是打定主意,要帮她挑个大户人家,趁还新鲜有点身价,赶紧把她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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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阁的华贵包厢里,蔺南齐跟宣怀秀低声商议着,外面的吵闹喧哗声一点都影响不了他们。
“不见了?王爷,会不会是掉在路上了?”密函居然失踪,实在是令人担心。
蔺南齐摇头,“我一发现掉了,就仔细搜过,毫无所获。糟的是我尚未启封,不知道里面的消息。”
宣怀秀接口,“又怕被人捡走,看出端倪来。”这一点可能性不高,但还是得小心为是。
“唯今之计我得见见你的密探,当面问她了。”
“不行呀,王爷。平西王非常谨慎,绝不会让她出门,如果她跟我们相会的消息走漏,会给平西王起疑心的。”
“当初那封密函还是她利用回迎仙楼探访姊妹时,留在我们约好的地方,我才拿到的。如今她要再出王府送消息给我们,有如登天之难。”
蔺南齐低声,“我原也想过这方法行不通,看来,只能朝第二个可能了。”
“还有第二种可能?”
“嗯,我暂不便说,若有头绪,我会再给你消息。”才说完,得妈就领着花魁凌雨霜进来了。
“王爷、将军,雨霜来了喔。”
凌雨霜轻柔的说着,微微屈膝行礼,“雨霜给南王爷、宣将军请安。”
蔺南齐冷道,“不用客气,过来坐吧。”
她谢座,温柔的一笑,“王爷,今天就让妾身先为您弹上一曲,如何?”
“也好,有劳雨霜姑娘了。”
小婢女们连忙摆上香炉,置好瑶琴,只听见她轻轻的拨动琴弦,轻歌着——
春讯飞琼管,风日薄,度墙啼乌声乱。
江城次第,笙歇翠合,绮罗香暖。
溶溶涧绿冰泮,醉梦里,年华暗换。
料黛眉,重锁隋堤,芳心还动梁苑。
新来雁阔云音,鸾分鉴影,无计重见。
啼春细雨,笼愁淡月,恁时庭院。
离肠未语先断,算犹有、凭高望眼。
更那堪、衰草连天,飞梅弄晚。
一曲既毕,她悠悠然的望着蔺南齐,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王爷,妾身献丑了。”
她知道自己的姿容能令男人痴狂,但没想到冷面如南王,居然也会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他除了容颜傲人,谈吐也非凡,只是眼里流露出来的冰冷神情,有点骇人。但她相信,她能够以似水柔情彻底融化这块寒冰。
“不会。”蔺南齐中肯的说:“好曲、好歌喉,赏酒一杯。”
她虽然娇艳、丰姿绰约,但却少了一些令人惊艳的味道,久居青楼的她染上俗气与媚气,实在是很可惜。
这样的女人,虽美,但却无法令人心动,顶多用来暖床满足男人的欲望而已。但对一向洁身自爱的他而言,她连让他产生冲动都还不够资格。
婢女们连忙送上水酒一杯,凌雨霜轻轻拿起,含笑凝睇,“多谢王爷赏赐,再让雨霜为您劝酒一杯。”
她殷勤的为他斟酒,又抚上一曲,柔声告退,“王爷,请容妾身下去换套衣服,再上来伺候。”
丫鬟们簇拥着她离开,包厢里又剩下蔺南齐和宜怀秀两人。“真是奇迹呀!这凌雨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够装成这样,也算是很高明的狠角色了。
“没想到你对她评价这么高。”
“当然高呀。”宣怀笑着说:“凌雨霜是迎仙楼跳槽来的,当初她跟苏小小相争,输得灰头土脸,没脸待下去,才又转移阵地。”
蔺南齐笑着说:“这种事你倒清楚得很。”
“当然,我是迎仙楼的老客户。凌雨霜这女人,肤浅虚荣,眼睛里只认得银子,因为脾气坏,得罪了不少姊妹,大家排挤她,才到风月阁来讨生活。”
“没想到反而运气变好,承蒙南王垂怜,大家都猜着她是不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想太多。”蔺南齐简单的回答。
凌雨霜充其量只是个工具,用来掩人耳目的,他对她无心也无情。
倒是那个小丫头,让他留上了心,居然一反常态的跟乔大人要人去了。
这时候,那个臭脾气丫头八成在他王府里跳脚,恐怕已经将屋顶吵翻了吧?一想到她,他嘴角露出笑容。
如果他没想错第二个可能,他的密函应该在她身上。
昨晚她近过他的身,而如果她真的像那天那人指控的一样,会扒窃之术的话,也许她会因为好玩或是要炫耀而窃走他的密函。
他跟乔大人要人,其实这个因素占了大部份,毕竟他得快点找回密函,而这丫头是个线索。
鸨妈突然进来,对着宣怀秀挤眉弄眼,不断的招手,“宣将军,来呀,有件新奇有趣的事,你一定有兴趣。”
他放不酒杯,笑着问:“什么事?”
她笑呵呵的,“我们阁里来了个鲜货,今晚要喊价开苞,我想你一定想去瞧瞧热闹。”
“那当然。”宣怀秀很有兴趣的站起来“多谢你啦,有什么好事都会告诉我。”
鸨妈乐得眉开眼笑,向蔺南齐解释,“王爷,老身想你心里有了咱们雨霜,对其他胭脂俗粉一定没兴趣,也就不打扰你跟雨霜,不劳你移驾了。”
蔺南齐偏偏就不想如她的意,也站起身,“是这样吗?怎么我觉得你是怕我出不起银子,干脆就不招呼我了?”
“冤枉呀!老身哪有这心。王爷你别吓唬老身了。”谁敢看不起权势滔天的南王呀!又不是活腻了。
他给了她一个冷笑,“别怕,我还没喜怒无常到这种地步,带路吧。”
“是是是。”鸨妈连忙带路,在心里喊老天保佑。
才出包厢,就遇到换好衣眼的凌雨霜,鸨妈赶紧说:“雨霜,我领王爷和将军到大厅瞧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