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训斥完后,拍拍老虎的背脊自个儿跳上去,嘴里仍嘟嘟囔囔。「蠢秦枫、烂秦枫,现在只有你知道雷通元藏宝的事,怎么还不来救我?」
藏宝?她果真是为了宝藏来这儿的!
呵呵,她骑着老虎一脸神气,只是……怎么只有她一人?与她同来的范柔呢?
秦枫挑眉,悄然走到她身后。
感觉到身后有异样,易卉茱警觉地拍拍白虎。「阿花,可能又是那只大黄虎来抢地盘了,你可要争气些喔!」话音才落,熟悉的笑声响起,她还来不及扭头,整个人就被凌空抱起。
高挺的鼻梁,漆黑的眼眸,还有一张好看的薄唇!
天啊,是秦枫!
易卉茱惊喜万分,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她环住秦枫的颈项,兴奋大叫:「秦枫,我等你很久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妳好有自信,妳怎么敢肯定我会来找妳,而不是让妳饿死在这深山里?」秦枫搂住她,微微一笑。几个月不见,她活力依旧,魅力依旧,唯一多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野性美。
易卉茱也不急着吭声,而是仰起脖子,贪婪享受着他深邃如潭的深情眼神。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嘟起红唇,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们的约定啊,你不会记性这么差吧,才短短几个月,就把我们的约定忘得一乾二净了?!」
「约定?妳也好意思跟我提那个约定?!」秦枫听到回答,几乎笑出声。「临走前我是怎么说的?叫妳在家等我,妳倒好,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跑到这种鬼影子都没一个的地方来……哼哼,装乖也没用,我不吃妳这一套!」
易卉茱偷笑着用眼角瞅他。
「嗯,你也知道,人都是有贪欲的,晓得有宝贝而不动心的大概一个也没有,所以--」停了一会儿,见他一点谅解的意思也没有,易卉茱只好摸摸鼻子说:「说来说去,都是那些金银珠宝的错,没事跑来引诱人干嘛,你说对不对?」
「听妳讲得头头是道,所以那些宝贝全跑到妳家去了?」秦枫故意一脸恍然地点头。
「唔……」易卉茱脸蛋微红。「是它们诱惑我从家里跑出来……」
「原来如此。」他兴味盎然地继续调侃。「那成果如何?是不是一夜暴富,身价百倍?」
「差一点点啦……」易卉茱脸蛋更红。
「好,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妳什么也没得到!」秦枫见状不禁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妳在外面那么久,只要没出意外就该多少有点收获,没想到妳到现在还两手空空!是找不到地方,还是那儿有妖怪守着呀,要不要我们想法子把妳少的那一点点补上?」
「咦,我明明说只差一点点,你怎么知道我两手空空?」易卉茱好惊讶,丝毫未觉秦枫看她的眼神像一潭柔水。
「那地方找是找到了,宝贝也没妖怪守着,但宝藏的大门已经从里面关上了,再也打不开,所以那一点点是怎么也补不上的啦……」说到这儿,易卉茱感觉他神情有变,不觉叹着气补充说:「是范姨关的。」
「范柔?」秦枫一愣,困惑地睇向她。「金银珠宝人见人爱,没什么大不了,但把自己和财宝锁在一起的事倒是闻所未闻。她是太喜欢财宝,以至于舍不得用,舍不得和人分享吗?」他忽地用手托起易卉茱越垂越低的脑袋。「妳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易卉茱轻轻摇头。「范姨不是那样的人,她到那里是为了求死……」
她低声说,嗓音有些难过,就算她生性乐观,想起当时出人意料的情形,仍不免心有余悸。
她也险险陪上一条命,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范姨推了她一把的话……
「求死?」秦枫更听不懂了。「人求财不是为了活得更好?死了还要那些金银珠宝做什么?」
易卉茱沉默片刻,才哑声道:「我到了那儿才知道,那石洞不仅是藏宝室,也是雷通元妻子的墓室,而范姨,则是雷通元的女儿。」
「她是雷通元的女儿?!」
即使这些日子在和易冰寒的交谈中,秦枫隐约察觉到范柔的真实身分,但当事实真的摆在眼前时,他仍不免吃惊,不过……
「雷通元的女儿不是早就死了吗?听说还是被雷通元关进他妻子的墓室里,怎么会……」他唯一不了解的就是这个。
「其实那只是有惊无险的一次意外。」易卉茱抿了抿唇,小声道:「范姨被你娘他们救了,为了保证范姨以后的安全,他们不但将她藏起,还一致对外宣称雷通元的女儿已经死了。
可他们肯定没想到,范姨和她娘一样天生患有不治之症,当她知道自己快撑不住时,便想起要完成她父亲生前的愿望,死在自己母亲的墓室里……」
秦枫听了,简直不知说什么好,隔了半晌,他忽然蹙眉道:「不对!雷通元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而妳范姨却有个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医赛华佗大哥,他又是哪来的?」
「赛华佗不是她亲大哥,而是武林神医秋泅水的侄子。」易卉茱轻声说。
「那就更奇怪了……」秦枫此时疑问满腹,但见她面容惨澹、精神萎靡,于是忍着没问出口,而改口道:「妳爹也来了,就在树林那边休息,咱们先过去吧。」
「啊!爹也来了?」易卉茱不禁有些发愣。「他有没有……很生气?」
秦枫看她一眼。「妳和范姨两个人同时失踪,他找人要紧,哪有心思生气?还好我当时写了五封信给妳,他抱着侥幸问我知不知道妳的下落,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易卉茱听他说到五封信的时候,语气微微抱怨,但她心中有事,不禁惶然道:「范姨的事,我怎么跟我爹说啊……」仅凭范姨是雷通元的女儿一事就够爹受的,更何况……
「妳爹嘴上虽然没讲,但对范姨的身分其实早有觉察,待会儿见了妳爹,妳就实话实说吧。」秦枫说着,眼睛忽然瞇起,他总觉得易卉茱脸上的表情惊慌了些,好像还有什么天大的事藏在心底。
「可……可……去年搅乱武林的离魂掌,是范姨指使赛华佗做的呀!」易卉茱忽然颤声道。
「什么?!离魂掌是范柔指使赛华佗做的?」事情太出乎意料,秦枫不敢置信地追问。
「是啊。」想起范姨说这些话时的冷静表情,易卉茱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范姨说,自她父亲死后,她活着只为报仇。她嫁给我爹是,让赛华佗用离魂掌杀了那几个满口除魔、实则想独吞她爹宝藏的武林人士也是……不过到最后,她还是把我从墓室里推了出来……大概于心不忍吧……而赛华佗,却陪她一起留在墓室里了。」
听到这里,秦枫又是一惊。「妳不是说赛华佗是武林神医秋泗水的侄子吗?据我所知,雷通元杀了秋泅水全家,秋洒水的侄子怎么可能和雷通元的女儿以兄妹相称,不但替她用离魂掌杀人,还和她一同殉葬?」
「雷通元是杀了秋泅水全家,但秋泅水也为了神医名头,害了自己的兄长--赛华佗的父亲,而雷通元当时为了女儿的病,正好留下赛华佗,并把他带回家。」易卉茱缓了缓又道:「至于殉葬,他一定是喜欢范姨,要不然也不会为她做那么多了……」
秦枫闻言,久久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