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就饶过她吧!
尽管魏汗青很想揍她屁股,但他手头实在还有太多事待做,没空理会她的调皮,暂时放过她一马。
咖啡很快就端上桌,外带一杯加热过的鲜奶以及一整罐糖。
「我还是比较喜欢喝豆浆。」攒紧眉头看著早餐杯中又浓又黑的液体,魏汗青抱怨道。
「不好意思,我家只有咖啡。」她吐舌算是赔礼,顺便在他的咖啡中加进一大匙糖及鲜奶。
「鲜奶加多一点。」他一旁指挥。「这样看起来比较像米浆。」
豆浆、米浆,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遵循传统呢!
「倒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扶正装满鲜奶的杯子。「这样子看起来就不像咖啡,像米浆,我想你一定觉得很满意。」
整个早餐杯中三分之二以上都是鲜奶,和黑咖啡和在一起变成咖啡牛奶,样子像米浆,味道还是咖啡牛奶的味道,但至少能让魏汗青满意。
「这还差不多。」他点头感谢她的努力,她差点笑起来。他那副执著的样子,好像一个不服输的小孩。
「馒头好像好了。」
正当她努力忍住笑意的时候,蒸笼突然有了动静。
「我去把馒头端过来,你赶快清理桌面。」
是,司令。
她对著他的背影吐舌头,拿起抹布快速把桌子擦一遍,等待香喷喷的馒头上桌。
「哇,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她盯著淡黄色的馒头流口水,数不清已经多久没吃过手工馒头,现在的馒头都是机器做的,一点都不好吃。
「尝尝看,不是我在自夸,我做的馒头可是一流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敬请品尝魏家特制馒头。
「好。」谢主隆恩。她伸手拿了一粒馒头,将它撕开,呼呼呼地对著馒头吹,样子也像小孩。
「真好吃耶!」她十分意外馒头的嚼劲儿,又Q又香,好吃毙了。「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馒头,味道比『香榭丽榭』的吐司还好。」
「我以为你只喜欢吃吐司和面包,没想到也懂得品尝馒头。」他惊讶的挑眉。
「我也是中国人好不好?」她抗议。「我家虽然比较洋化,但偶尔也会吃吃烧饼油条,难道你出外跟人谈事情的时候,都不喝咖啡的吗?」
这倒是。
他们两家虽然生活习惯不同,但偶尔也会有交集,至少他也去过她说的那家面包店买过面包。
「昨天晚上,我姊姊和我妹妹都没有回来?」她端起咖啡就口,隔著杯沿看魏汗青,打听姊妹们的下落。
「都没有。」他也端起咖啡,和她一起边喝边嚼馒头,模样惬意极了。
「你猜她们会去哪里?」
「不知道,可能跟我哥和我弟在一起吧!」他耸肩。「反正我们的破坏计划已宣告失败,就别管那么多了。」还是多管管自己的事情比较妥当,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要沟通和告解的事情,没闲功夫管别人。
「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就没有理由坐在这里喝咖啡了。」莫忘了他们是敌对。
「谁说的?」他反驳。「我们现在不就在喝?」
是啊!谁说喝咖啡一定要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只要开心就好。
环顾餐厅的四周,楚谨言第一次觉得如此自在。以往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产生一股想逃的冲动,生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给予对方任何暗示,因而无论她的外在举动看起来如何开放,内在永远封闭瑟缩,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他说得对,她是在逃避。逃避男人给她的枷锁,因为她热爱自由,也怕失去自由。可说也奇怪,在他身边她没有任何一丝想逃的感觉,反而觉得安全,这大概跟他昨晚的表现有关。
「我还是头一次遇见会做馒头的男人。」算是稀有动物。
「哦?」他放下咖啡看她一眼,十分感兴趣的问。「那你以前都是碰见什么样的男人?」
「嗯……」她偏头想。「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再不就是打扮入时的男人居多。」从来没有像他这么酷的。
「我懂了,也就是贵宾狗类型的男人。」他点头。
「对啊,你怎么知道——」
「男人是狗,是因为他们邋遢、守旧、不懂变化。」
在她倏然放大的瞳孔下,他一字不漏的把她新书的内容背出来。
「即使偶有装扮入时的男人,也像是贵宾狗。趾高气昂,只是为了让女人知道他们全身的毛皮多有价值,俗不可耐。」
他像是影印机,一再重复她书中的内容,她除了瞪大眼以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女人的眼里,血统纯正、气质高雅的纯种狗,永远比全身印满了$符号的混种狗来得强好几倍……告诉我,亲爱的,女人的心里真的这么想吗?」他突然停下来发问。「在女人的眼里,义大利男人是否真的比较值钱?没有钱买神灯的男人又该怎么办?你能不能为我解答这些疑惑?」
这些接二连三的问题,都出自同一本书的内容;她的新书。而这本书下个礼拜才会铺货,现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这本书,他如何能得知书中的内容?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她书里都说些什么?
「镇静下来,亲爱的。」他教她要深呼吸。「我怎么知道书中的内容是吗?」
她狂点头。
「很简单,因为我是你出版社的老板。」他终於公布正确答案。
「你是我——」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她的老板?
「你最近不是换出版社?」
她气得咬牙切齿。
「我就是那家出版社的负责人。」他的嘴咧得好大,她胸口的怒火也涨得好满,这个不诚实的混帐!
难怪他知道她新书的内容,因为他是老板嘛,当然有权看她的稿子。而她居然没有注意负责人叫什么名字,糊里糊涂就把约签下去,现在可糗大了吧?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更令你生气的事。」既然要开诚布公,另一件事也不能再隐瞒。
「哪一件事?」她生气的瞪著他,不相信还能有比这更教人生气的事。
「男人;狗的好兄弟,想起来了吧?」他刻意压低声音,激起她的记忆。
她当场愣在原地,这个声音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听见了,是那个……上山找碴的男人。
「原来就是你!」她指著他大叫。「你没有被老虎咬死!」
「WHAT?」他摊开双手,不晓得她在说些什么,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老虎?
「算了,不跟你说了。」她气得推开椅子,跑到他的位置,硬是把他从餐椅上拉起来。
「你马上给我离开。」她再也不要看见他。
「你干嘛拉我?」他莫名其妙被推著走,嘴里还叼著馒头。「我早餐还没吃完。」
「你不会指望发生了这种事,还想要吃完早餐吧?」她两手抵住他的背拚命地推他,巴不得他被馒头噎死。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这个意思。」他边走边抗议。
「因为我说不可以!」她发飙。「我的房子不招待骗子,更不招待你,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她要闭门思过兼疗伤。
「要不要打赌我可以改变你的心意?」尽管她使尽吃奶的力,依旧没办法将他推出大门,顶多只能推到门边。
「你快滚啦!」她俨然失去理智,脑中所能想到的,只有「她被骗了」四个字,哪有空打赌。
「你发歇斯底里了,亲爱的。」他依然文风不动。「让我来想办法帮你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