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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也饿了吧?我帮你端了碗黄鱼羹来,趁热好吃”

  “水涵谢过公子,但我不吃鱼。”

  那男子发出低沉的笑声,竟让水涵心头一震: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要掩饰心头的慌乱,便只得在口气上冷硬:“你笑什么?还有,你究竟是谁?怎可擅闯洞房?”

  “我正是在笑这个,姑娘,不是新郎,如何能入洞房?”

  “你是白——”硬生生吞回“虎”字,水涵赶紧以欲起身赔礼的动作,企图掩饰失言。“水涵愚钝,还望公子恕过。”

  能安上前两步,抢在她真的矮身之前接住她的手时,硬是把她扶了起来。“切勿如此,你请坐,我这就为你掀开喜帕。”

  水涵还来不及表示什么,两人已乍然面对,并同时一愣。

  老天!水涵心想:好俊的一张脸,尤其是这双眸子,竟温煦如风,又和暖似阳,让她即生亲近之渴望。

  而能安则是满心诧异:不是说她年纪稍大,脸上又有疤吗?怎么如今眼见,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她脸蛋滑润,双眸清亮,鼻梁娟秀,红辱娇艳,疤痕?连看都没看到,怎么会这样?

  “你——”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

  能安再度笑道:“还是姑娘先说。”

  “我叫水涵。”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不想两人如此生疏。

  “水涵。”

  虽是短短的两个字,已令她顿感回肠荡气,低回不已,水涵迷惘了,怎会如此?他们俩才初次见面,而且她根本就是有所为而来的呀!

  “嗯。”最后她仅低低应了这么一声。

  “你有话要说?”

  “什么?噢,”她想起来了,该死!水涵在心底警告自己:打起精神来,别忘了军师的叮咛,也别忘了于飙他们的努力,更别忘了大伙儿的殷切期待。“没什么,只想谢过公子的体贴。”

  “你我已是夫妻,而夫妻之间,本应相敬如宾,互相体贴。”

  “啊,”幸好第一次开口时,曾被打断,要不然一句“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恶煞。”必然已经脱口而出。

  “说到这,”水涵起身。“公子快请坐。”

  “不,你坐,”能安却将她按了回去,并说:“你受我一拜。”

  这一拜还不是揖身鞠躬而已,能安竟朝她—跪,便行磕头大礼。

  水涵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等回过神来,也眼着想要跪下,与他齐身时,能安已行完大礼,并伸手扶她,一同站了不断起来。

  “公子,这……?”

  “叫我能安。”

  “什么?”

  扶她在几旁坐定后,能安自己也坐了下来,一派从容的说:“我的名字,你应该晓得,不是吗?”

  “是。”

  他笑了,笑起来双眼微眯,简直就像……像隔壁大哥一样的亲切。“既然如此,就叫我能安吧。”

  水涵倒也不罗唆。“好,能安。”

  “爽快!”

  “我究竟不是大家闺秀。”

  “咦,怎扯到那上头去了呢?”能安难掩诧异之色。“你是的话,我还伺候不起。”

  “换句话说,你娶我,跟刚才跪拜大礼的理由一样,都只因为我曾对令姐一家人伸出援手。”

  “‘只’?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水涵突然有受伤的感觉,但为什么?因为他没有否认?但他们成亲的理由在此,本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一点,她又何必介意?

  “那是本能反应,换做是你,也会这么做,更何况,”她停顿了一下。“我并没有救起任何一个人。”

  说起来那日也真是巧,她正好北上来办事,顺便出海试船,突见远方一艘民船翻覆,不幸相隔有段距离,等她力划兼奋泳抵达后,他们已大半溺毙,她虽也曾拉起一、两位,但最后仍全告失败。

  退而求其次,事后她仍将他们—一拉上于飙等划过来相助的小船,全数送回岸上。

  但为了避免麻烦,水涵面对前来帮忙的乡亲,便依惯例谎称自己是一名渔家女,然后悄然消失。

  岂料数日后,马天行找上门来,一开口便是:“于大当家,听说你前些日子,曾在渤海上演‘见义勇为’剧?”

  坦白说,马天行长相不俗,且官高权重,还不只一次的对她示意,但是水涵一来志不在此,一来总觉得他一双眼睛太过混浊,教人每次看,都会打心眼底不舒服起来,因此对马天行,早早便立下“只谈买卖,不论其他。”的铁律,明白的告诉他,休想越雷池半步。

  “将军有何贵事,不妨直说。”

  “我就是喜欢你的俐落。”

  “好说,我只是不喜欢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对于她的直率与冷淡,马天行只是撇了撇嘴,毫不以为忤。“有没有听过五行门?”

  “朱雀曾经伤了我两名年轻的手下,青龙甚至到过我的船上盗宝,你说,我认不认识他们呢?”

  “是吗?那你倒是和五行三星全都扯上了关系。”

  水涵狠狠瞪他一眼。

  马天行随即致歉,“是我失言,大当家万勿见怪,我的意思是,那你似乎已间接和他们三人都有过接触。”

  “我听不懂。”水涵闷哼了一声应道。

  知道她已经愿意听下去,马天行退自续道:“你在渤海拉上的尸体当中,有一具是白虎的姐姐。”

  水涵心下诧异,但表面上只挑了挑眉毛,以代询问。

  只见马天行已满脸得色,迫不及待的解说起来。

  “是真的,我的手下探知你前脚刚走,那白虎居能安后脚便到,同时……”

  真是,说起来只是巧合,若非自己正巧在渤海试船,也不会目睹船难,而没有这一层关系,要配合马天行所提出的条件拟定计划,还真是有点困难。

  水涵心中想着这个,面色自然凝重,但能安却显然误会了,立刻说:“死生有命,结果……怎能归咎于姑娘?”

  “能安。”她突然说。

  “什么?”这回换能安不解,问了了同一个问题。

  水涵笑了,是两人在洞房初见后,能安首度看到的笑靥,不禁令他的心神一阵荡漾。

  “水涵,”跟着喃喃出声。“是因为生长于水湄海边,才叫做这个名字?”

  “不,是因为家母生前喜水,所以……”才开口,便又嘎然而止。

  能安当然知道那是因为这话勾起了她父母双亡的伤心往事,便体贴的接口:“以水涵养,自然水灵天成,你并没有辜负这个美丽的名字。”

  “都说水涵的夫婿生性风流潇洒,今日得见,果证名不虚传。”

  自己是她要托负终身幸福的对象,事前做些探查,知道他的个性,甚至清楚他某方面辉煌的战果,并不稀奇,所以能安对此并无太大的反应,倒是她娟秀的外貌与不俗的谈吐不断的带给他惊奇,他所娶的女子,真是个普通的渔家女?

  “据闻与事实通常都会有些差距,你就是个最佳荡例。”

  “我?”

  “是啊,他们告诉我,你是一个脸有刀疤,肤色黝黑的渔家女。”

  “你有所保留。”水涵嘴角微微上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牢牢的盯住他,毫不隐瞒的直陈。

  “明摆在眼前的两项就已经不符合了,其他的仍需多言吗?”

  水涵的回应是干脆起身两步,让能安看清楚她的确是个瘸子。

  而能安的反应,则更令她惊愕。“来,”他随即跟着站起来,扶她坐回去。“今夜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我便带你上九叔那里去。”

  “九叔?席九坤那里?为什么?就算要向长辈请空,似乎也该先从席一铭拜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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