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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他们一家三口依旧欢笑如昔,无忧无虑。”

  “不要这样,赶快把伤善好,别忘了你要代替你爹继续把兵器城传承下去啊!”师悖卿乘机将城主的重责大任交代给儿子,只要他有事忙,就会渐渐淡忘他爹的死亡。

  而为了不谙憔悴的儿子再遭受打击,她没把各亲族反对的事告诉他,反正她已一肩担下来,而且也顺利将事情圆满处理,没必要再说什么。

  “要我接掌爹的位子。”战戢仍有些茫然的问着。

  “当然是你,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兄弟吗?别告诉我是你爹在外面惹来的。”师悖卿刻意说个笑,想缓和一下两人沉重的情绪。

  “为什么是我?”他害死了爹,怎能有这个资格?

  “你是准?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不是你还有谁?”戢儿是吓傻了吗?儿子继承老爹的事业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虽然有一点小阻碍,不过她已向平了。

  “而且,这是你爹的遗愿。”她见儿子仍然犹疑,连忙将丈夫的遗愿说出来,好让他接受。

  战戢没有摇头亦没有点头,他看着师悖卿含泪却强颜欢笑的模样,明白她心中的痛不比他来得少,娘尚能如此坚强。全是为了他,他又怎能不为娘而勇敢一些?至少他得好好继承爹辛苦了一辈子才创立的兵器城,不能让爹娘失望。

  好一会儿,他终于点头。

  “那么,好好养伤,这样虚弱的城主会让人笑话的。”师悖卿从怀中取出护心丹交至儿子手上,看着他吃下后。便起身取来治刀伤的金创药,细心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娘……”战戢毫无表情的任人上药,他看向窗外。轻喊了她一声。

  “嗯?”师悖卿轻应,并没有停下上要的动作,也没有抬头看儿子,因为她早已泪如雨下。撑过之前的强颜欢笑,她的心早痛得不知所措了。

  “我会好好守护兵器城。不会让它倒下的。”战戢承诺的说。

  “嗯。”她欣慰的点点头,儿子能这样,她也无所求了。

  ◇ ◇ ◇

  自战戢接下兵器城后,三年内兵器城的规模扩大将近一倍,让当年反对的亲族不再有话说。他们所制作的兵器,不仅供应平常人家和江湖人士,而且已大量制造来供应官府的需求,兵器城现在已是家家富裕、人人富足。

  所幸大部分的人并未因富有而息情,他们仍热爱打铁、铸造兵器,特别是当战戢又公布新发明的兵器同或新的冶铁方法时,他们更是乐不可支。

  “大家快来,城主又有新点子了。”一名路人经过公告栏下。赫然发现新的兵器图,兴奋之余便扬声吆喝大伙儿凑近来看。

  这也是兵器城内人们的特别之处。他们不自私,有什么好的都不会私藏。大伙儿奔相走告,坦然得很。

  “这次是冶铁的新方法,还是新的兵器图样?”站在较后方的人因为看不到,又急着知晓,便大声问道。

  “是新的小型防身兵器。”前方的人快速的回应。

  一时之间兵器城的首要道路上迅速热闹起来,有人回去拿了纸笔开始抄录,有人蹲在公告栏下细细的研究,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吱吱喳喳的讨论起来,每个人对这项新颖的兵器都有不同的见解。他们会采用自己觉得适合的方式铸造,十天后,再拿着铸造好的成品同聚在城主家的大院子等待测试,以求取最适宜的铸造方式。

  此时,道路旁的小巷子口站着两个不为所动的男子,一个身材魁伟,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另一个则较为清瘦,但其眉宇之间的威严却不可轻视。

  “这群人真是疯狂。”申屠列啧声道。

  他正是那魁伟的北方人,一场因缘际会结识战戢,恰巧他没地方去,便赖在这儿不肯走,硬是留在战家当起食客。

  “是你少见多怪。”战戢看着大家争先恐后的样子,并不觉得特别。

  这是战、师两族的天性,他们对兵器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虽然设计图经常要经过三到六个月的时间才能做成真品,但他们热爱那样的过程,因此每一张设计图都是人们的期待。

  “是吗?我到一这儿有一年多了耶,”申屠列一脸疑惑。这一年多来,他总共只见过两次这样特异的场面,在其他地方可是不曾看过呢。

  “一年多了?”战戢有些讶异,随即奉上七个宇。“你真是孤陋寡闻。”他摇摇头,嘲讽着申屠列。

  “哼,还不是因为没法子出来见世面。”申屠列言下之意是在责怪战戢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才会这样大惊小怪。

  战戢爽朗的笑了笑。“那么说还真是我的错喽!”

  “嗯,”申屠列点头。同意的扬起下巴。

  “那下回申屠兄若想逛逛兵器城了解民情,我一定请城中最有经验的人陪您走一趟,绝不会再害您变成不知民间事的食客。”战戢假意赔礼,并提出优厚的补助。

  “好!”申屠列也不客气地点头答应,突地,他瞪眼看向战戢。“你打算让哪个人陪我逛逛?”他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

  “当然是我娘啦!她对外出的游子最有爱心了,而且我娘也是相当适合的人选。”战戢促狭的看着申屠列,恶作剧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

  其实申屠列最怕的便是师悖卿,原因是他初进战家时,看见她的背影误以为她是战家的美婢,专门供人暖床用,于是开口嘲讽,说战戢是正妻未娶,小妾无数。

  此话一出,依师悖卿暴烈的脾气自是转身赏了他一巴掌。之后误会解释清楚后,满怀歉意的他根本不敢和师悖卿说话。反倒是她经常三不五时见到他便开始训话,弄到后来,他只要一听到她的大名就开始头疼。

  “哦,我又开始头疼了。我情愿孤陋寡闻,也不要和令堂共处。”申屠则声声哀号,像是见了多可怕的事情一样。

  “我娘不好吗?”战戢挑眉,故作挑眉的看着他。

  “啊,我的好兄弟.拜托别整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真是有宽无处伸。

  战戢看见申屠列又恼又惧的样子,唇边漾起笑意,最后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虽然娘的脾气的确是人人惧怕,但何曾见过一个满脸落腮胡、高大壮硕的男子怕她怕得又皱眉又嘟嘴,一副拚命求饶的样子?

  “别笑了啦!天下又不只有我一人怕你娘。”申屠列努力的为自已扳回面子。

  “咳咳,嗯,好,不笑了。你也别恼了,咱们还得出城去巡……巡呢?”好不容易止住笑,战戢将今日的行程提出来。

  “嗯,你总算记得了。”申屠列心中还是有些不平衡,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怕个“大婶”已经很糟了,还被拿来嘲笑,实在不是滋味。

  “走吧!”战戢拍拍他的肩,率先向城外走去。

  ◇ ◇ ◇

  浓密的树林中,阳光自树叶的细缝中倾泄而下,偶尔几声鸟叫和不曾间断的蝉呜十分悦耳,回荡在树林间。

  “咧!”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矮小男子自矮树丛中窜出。

  他看来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早被树枝刮破,脸上也沾了泥土。他神色慌张的一面拚命往前跑,又不时担心的向后望,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已努力跑,也许尚有一线生机,但倘若他慢下任何一步,都将会丢了自个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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