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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天复

  如同往常一般下着滂沱大雨的深夜,天上的雷电不停,仿佛是预警着什么。

  隆隆的雷声狠狠的压在应承情的心上,她没睡着却不敢睁开眼,因为按规矩,她得和娘亲睡同房。如果娘亲睡了。她便不可以醒着。可是现在她好想、好想外面的那个娘。

  “啊!”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三更半夜的在吵什么?应承情不解的思忖。

  其实外头的那声尖叫是大雨夹杂着死亡的呼号。

  约五、六个黑衣人窜进应府,进了门后几乎是见人就杀,一路杀至大厅。黑衣人的首领率先进入后,拿起手上银光闪闪的剑在首座的墙上刻上八个大字——罪有应得

  死有余辜

  应氏一家因作恶多端才会招来此祸,平日上至应氏老爷应寰宇,下至牵马小厮,个个仗势欺人、凌虐百姓、强抢财物、调戏妇女种种恶行根本罄竹难书,因此才有人用钱延请黑衣入城门,代价只需一钱,而延请他们的是一个丧子的父亲,他的儿子正是死在应寰宇手中。

  他们是专为人复仇的“阎王门”,首领是“鬼气”阎无命。

  “动手。”阎无命一声令下,其余的人便四散进人后院,随即又是一阵阵凄惨的叫声响起。

  窝在床上的应承情吓得心惊脆跳,是什么人又受罚了吗?为什么叫得这么凄惨痛苦?她终于隐忍不住。偷偷的张开眼,可是屋内、屋外全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偏偏那惨叫的声音始终不曾问断。

  一声声的哀号此起彼落,像是地狱中受刑者的惨叫.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呼号,这些呼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姚氏在迷蒙中也被这些声音吵醒,心中相当不悦,便开口唤起婢女们的名字。“冬雪、秦妈,外头在吵什么?”

  这时,应承情也从床上坐起,小手紧抓着棉被,不能自抑的颤抖。

  姚氏连连呼唤数声仍不见婢女应声人门,而外而的嘈杂声依旧,她正觉事有异样,掀开棉被欲下床时,门却“砰”的一声被人狠狠踢开。

  “啊!”她惊呼一声,心知大事不妙,却不知究竟出了何

  “你是姚氏?”黑衣人冷冷的声音传人姚氏和应承情耳里。

  姚氏颤抖的点点头。

  黑衣人见她点头,随即高举手中的银剑刺向她。

  “等一等,为何要杀我?”姚氏狼狈的躲过这一剑,心中不明白为何黑衣人要她的命。

  “哼!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语毕他立刻再次举剑。

  不料,贪生怕死的姚氏随即抓起身旁的应承情挡在自己身前,而黑衣人收势不及,一剑刺入应承情的胸口。

  应承情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胸只止即被人刺穿,她大叫一声,只觉胸口好痛,之后便陷入昏迷。

  鲜红的血从她身上喷溅出来,染红床铺,少许的血也喷到黑衣人身上,他微微一惊,因为首次误杀人而愣住,但随即收回心神,目光凶恶的盯住不停窜逃的姚氏。

  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女人,为求保命而拿小孩当肉盾,孰可忍,孰不可忍。黑衣人来不及掩耳之速,举剑削下姚氏的头颅。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哨音,他收起艰剑,轻功一施随即离开了。

  一瞬间,应氏一门全灭,雨水冲刷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满地的鲜血和雨水融合令人惊心动魄的血水。

  一名黄衣女子手持纸伞,轻轻的落在应府大门前。她皱皱眉头,不悦于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轻叹了一口气后进入应府。

  不一会儿,黄衣女子抱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小孩步出应府,之后,她亦如同黑衣人般,轻功一施,消失在黑暗的雨夜。

  而这场大雨就像要洗净人间无数罪恶一般,依旧疯狂的下着。

  ◇ ◇ ◇

  应氏一族全员被灭,不仅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惊动朝廷,于是官府下令彻查,却始终没有结果。

  更怪异的是,在应氏灭门后十数天。有一名年轻妇人自缢于应府庭园的大树下,没有人知道她的身分,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在此自缢。

  而应府被灭门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人人均津津乐道,许多人家更是高兴的宰牛烹羊、放鞭炮庆贺,这等怪异现象看在官府眼里自是一头雾水,却又无理由阻挡,只好任他们去了。

  至于为何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乃因这是阎王门首次接下灭门委托。而手段之残忍也证明阎王门的力量,大大提升“鬼气”阎无命的江湖地位。

  虽然正派人士对他们的行径不苟同,亦不敢惹恼阎王门,而所谓的邪派人士有的佩服尊敬。也有人不自量力上门挑衅,当然他们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为恶者自是获赠八字箴言后被送上黄泉路,不曾为恶的便教训一番,让对方心服口服。

  之后一年,阎王门极为风光,享尽人间赞誉,然而正值巅革时,阎无命突然宣布解散阎王门,并退出江湖,不再插手江湖恩怨,着实让江湖人士为之一震,不明白他为何急流勇退。

  而三个月后,阎无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娶走江湖中行医救人的“仙声”华怀恩,两人隐居九崇山,不再过问世事。

  ◇ ◇ ◇

  十几年后,江湖中的一切已物换星移。其中新兴的一个颇强盛的派别为“兵器城”。说是“城”,不如称它为“堡”,以堡为中心,周围的人家、街道、酒馆、客栈,甚而市集,皆不与兵器相离。

  城内的人家大多姓战或姓师,都是兵器城城主的远近亲戚,人们在街上相遇,开口便是亲戚闲的称谓,俨然是个大家族。

  而在街上叫卖的,小至菜刀,大至关老爷的大刀、巨斧,甚至是兵家的奇特兵器如流星槌,子母剑……可说什么都有,也因此兵器城内家家户户有大刀,人人身上有小刀,连不出户的闺女也带把匕首在身上。

  街道上客栈、酒馆的名儿,不是叫“悦来”,也不叫“高升”,它们是以上古宝剑为名号,全是些“干将”、“莫邪”等等。

  至于热闹的市集,大抵也都是贩卖一这类东西,因此有不少江湖人士经常到此选购防身兵器,为此处增添了不少热闹。

  兵器城的城主原是战撼天,不过三年前已去世,城中之事交由他唯一的儿子战戢来掌管。

  但战戢那时才刚满二十岁。由于年纪太轻,家族中有些守旧的长辈不同意,如为要掌管兵器城至少得完成家,否则该由其他的长者来担任城主,怎可将这一担大业全数压在一个毛头小子的肩上?即使他是战家的长子、名正言顺的继位人选也不成。

  可战戢虽是只有二十岁,但他早在十七岁时便独闯江湖,该有的历练一样不缺。再说。他自小跟随在爹娘身旁耳濡目染,兵器城中各项产业,甚至是刀剑的打造。他哪一样不明白?于是才丧夫的当家主母师系卿挺身为子好实现先父的遗愿。

  “各位亲长,我戢儿是唯一传人,再说这孩子可是学全了兵器城中的一切,大至江湖历练,小至替诸位劝架,他有什么没学全?”师悖卿一身素白,目光不悦的扫过各大亲族代表。

  开玩笑,不让她儿子当城主?除非戢儿在她而前亲口告诉她,不愿继承他爹唯一的遗志,否则谁也别想动摇她儿子的地位。

  全场的亲族你看我、我看你。只敢在私下吱吱喳喳,没人敢站出来说话,好半天,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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