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是老了点,但女儿喜欢就好。
“别担心,有喜欢的人不是什么坏事。”
“爸爸。”温婉嫣羞红了小脸,声细如蚊。“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要不是怎样?”温商兆揉揉她的发,打趣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他不禁感慨,自妻子难产过世后,嫣儿可是他一手养大的,她从来没对他隐瞒过什么事,可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她和韩观睿认识?
“爸爸。”心情平复的温婉嫣连忙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韩先生根本不认识,我也没有……只不过……”
“瞧你紧张的,慢慢说没关系,爸爸又没怪你。”
听了他的安抚,温婉嫣才慢慢放松心情,说起两年前撞到韩观睿的事;而杂志则是恰巧看到封面,一时好奇才买回来的。
但她没说的是,自己从两年前见到他后,就一直忘不了他,常常眼睛一闭上,浮现脑海的就是他的脸,而且两年来从未模糊过,仿佛自己早已将他的五官刻划在心中一般。所以,杂志真是恰巧看到的,却不是因为好奇而买回来。“就是这样而已,爸爸你别想歪了。”她越描越黑,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商兆笑笑。知女莫若父,能够一眼认出两年前相处不到三分钟的人,可见女儿对韩观睿的用情之深,但他也不说破,只是将手上的杂志还给女儿。
温婉嫣这才松了口气,有了笑容。
“对了,爸爸,你今天不是去看检查报告吗?结果怎么样?”温婉嫣的小脸浮上担忧,记挂着父亲的身体状况。
闻言,温商兆心下黯然,但脸上仍是笑着,没敢让女儿发现。
“哪会怎样?没事,我健康得很。”
“真的?那太好了。”温婉嫣不疑有他,为这消息而开心。
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最重要的人了!
温商兆搂住女儿,心里实在舍不得。
两个月,最多三个月,他的时间不多了,该替女儿做好安排。
就韩观睿吧!毕竟女儿也喜欢。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好好的守护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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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韩观睿的档案,温商兆心里着实踌躇。
上头写着韩观睿与谷家女儿谷心玲自小便由双方父母订下婚约,韩观睿的双亲在他十七岁那年车祸去世后,更是住进谷家与谷心玲朝夕相处,两人于两年前订婚,据说婚期已近。
这使得温商兆陷入两难。他自视这一生从未做过亏心事,可这事关女儿的终生幸福,他不禁动摇。
良心、女儿的幸福,二者难选其一。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连忙拿出医生开的药和水吞下,并不住的喘息。
两个月,也可能不到两个月……
一瞬间,爱女之心胜过了道德良知,他决定收起自己的一切道德良知,不择手段的将韩观睿送到女儿身边,尽管要与恶魔签下卖身契,他也在所不惜。
韩观睿、谷心玲,请你们原谅我这垂死之人的私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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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和看着世伯兼老板那憔悴的模样,不自觉的拧起眉。
“住院吧,董事长。”他实在无法认同他的做法,身体都糟成这样了,还硬撑个什么劲儿?“我全知道了,我爸也认为住院比较好。”
昨晚回家碰上没值班的父亲,王道明便要他试着说服这位看着他长大的伯伯,别倔强的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温商兆摇头,不以为然。“住院有什么?不一样是吃药做治疗,我在公司也一样可以做。”
公司虽然有王威和可以代管,但一旦住院,嫣儿那里不就瞒不住了?更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先替嫣儿找个好丈夫,他怎能放心!
王威和皱眉,仍是劝道:“话不是这么说,以您现在的情况,在医院可以得到较好的照顾——”
“我找你来可不是要听你说些大道理的。”温商兆制止他的长篇大论,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你知道谷家吗?”“哪一个谷家?”王威和反问,一时反应不出有哪家来往的公司是姓谷的。
“‘伟业贸易公司’的谷家。”
“那间小公司?”王威和颇吃惊。像伟业那种贸易公司,台北市随便找找可能就有十来家。这家公司是老字号了,但因历代主事者能力平平,只能守成而无法开拓。“与其注意伟业,还不如注意谷家女儿未婚夫的公司。”
闻言,温商兆眼睛一亮,“你说韩观睿?”
“是呀,那小子生意头脑很好,公司一年比一年扩大,今年上市后股价更是狂飙,而且众人皆称他能力不只如此,潜力无穷。”王威和向来少称赞人,但对于韩观睿,他算是甘拜下风了。
果然是人中之龙,看来女儿的眼光不差。
“他与谷心玲的婚事如何?”
“应该是今年底吧,谷家那老头重财,韩观睿这些年拼出了不错的成绩,他怕让他给跑了。”身为温氏的董事长特助,收集这类消息也是他工作的一小部分。
“哦?”温商兆抬眉。谷上水重财?“若是韩观睿无财无势呢?”
“那包准他会将女儿嫁给林家。林家二少爷林岳平自从三年前见了谷心玲一面后,便大肆追求,若非碍于自小与韩观睿订亲,而韩观睿的公司又做得一年比一年大,只怕谷上水早就毁婚,将女儿打包送给林家了。”
“是吗?”温商兆笑了,看向他的特助。“我要你做件事,私底下做,别让人知道。”
“是。”王威和略感怪异,但仍静待温商兆的交代。
“我要你去扯观云科技的案子,并收购它的股票,不管用什么方法,两个星期内务必要让观云陷入财务危机。”
“董事长?”王威和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这不像温商兆的为人哪!他向来主张公平竞争,也很乐见青年白手创业有成,怎么这回却要这么做?
“你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董事长!”
“威和。”温商兆放下董事长的架子,纯然以世伯的态度面对他。“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这就算是我最后的心愿吧!温伯伯只希望你能帮我,我向你保证绝不会真的搞垮观云。”
“温伯伯。”王威和感到颇为为难,实在不愿答应。
“算是我求你吧,威和,温伯伯就求你这一次。”温商兆握住他的手。
王威和看向他那恳求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咬牙,王威和答应了,“我知道了。”
温商兆漾出笑,感激的拍拍他的肩。“赔本去做也没关系,记住,两个星期内。”
“知道了!我这就去。”王威和点点头,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温商兆靠回皮椅上,由抽屉中拿出药。
他的时间不多了。天啊!求求你,至少让他安排完婚儿的事再走,他唯一的女儿呀!
握紧拳,他开始策划之后的事。外界对韩观睿的评价相当高,想必他是不好应付的,该怎么让他答应娶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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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谷心玲放下刀叉,问着对面的人。
自他二十岁搬离谷家后,每个月韩观睿会抽出一天晚上,由成堆的公事中抽身,陪他的未婚妻谷心玲用餐,聊尽自己未婚夫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