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便是些小东西的制作了。昨天看到她在缝布偶,心里还着实讶异她会动针线。而今天,他打量着桌上的瓶瓶罐罐,里头全是些色彩缤纷、五颜六色的小珠子,而她手中拿着线,正在将珠子串出形状……
他眯起眼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脑中的一丝记忆被挑起。怪不得他会觉得她面熟,不知多久前,他们的确见过一面。
“你回来了。”温婉嫣抬起头,露出笑容。
她那温婉的笑容,此时看来却耀眼得刺目。
韩观睿冷眼看着在她手上那串半完成的链子。居然就是这么偶然的相逢,她居然就为了那短短不到三分钟的会面,种下了毁灭他原本生活的火苗!
“怎么了?”温婉嫣感到不对劲,嗫嚅的开口。
他的表情好可怕!这是许久未见的情形了。她下意识的摸摸脸,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怎么会如此盲目,她怎么能如此随便、自以为是?
韩观睿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在她身旁蹲下,看着满桌的瓶瓶罐罐,心里想的是那天的惊鸿一瞥;那印象淡得比纸张还薄,若不是他记忆过人,要不是看到这些东西,他根本想不起来。
他守护了十六年的承诺,却被她那短短不到三分钟的相遇给推翻了,
他不自主的伸出手,欺向她那纤细的颈子,却在看到她惊疑的小脸时,倏地转了方向,扫翻满桌的罐子。
只见细小的珠子洒了满地,温婉嫣不禁小声惊呼。
“瞧,打翻了呢!”他的语气十足轻柔,但由身上迸发的怒意却是难掩的强烈。
温婉嫣不明白的看着他明明气坏了,却又要强忍的模样。她不怕他的怒气,却不懂他为何生气,生了气又为何不干脆大吼出声,却要装出没事样?
“你为什么生气?我做错什么了吗?”没有控诉或指责,她只是疑惑的看着他,慢慢的问出心里的疑问。
但韩观睿没打算回答。
“今晚全捡起来,我可不希望一进门就踩到一堆珠子!”
他故作镇定的慢慢站起身,给了她残酷的一笑,便砰的一声甩上卧房的门,留下一地的珠子和沉思中的温婉嫣。
耸耸肩,温婉嫣要自己别在意、别乱想,他可能是不小心的,也或许是他的心情不好,才会这么反常,没关系的。
深吸了口气,她眨回眼中的雾气,拍拍苍白的双颊。
到厨房拿了个玻璃盆出来,她开始仔细的拾起地上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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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韩观睿打好领带走出卧房,见到犹坐在客厅地上梦周公的温婉嫣。
看向她身旁的桌上,正整整齐齐的摆着昨夜他拍散的罐子,而里头的珠子则已被捡起来放在一个大玻璃盆中,看来她正在重新依颜色分类放妥。
他轻手轻脚的走近她,屏气在她身旁蹲下。
一头卷曲的长发被散在背后,她就这么伏在桌上睡着了,想必是累极,双眼下还有着易见的黑眼圈。
心中不期然的浮现不舍,韩观睿回房拿了一床被子替她盖上,并在她颊上印下轻吻,随即愣在原地。他在做什么?
又看了她纯真的睡容一眼,他冷下面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眼前人的可恨之处。父母的脸、小玲的脸,甚至温商兆的脸,一一在他眼前闪过。
怒气一起,他再度挥散了一地的珠子。看着她好不容易捡齐的珠子又躺回地上,他嫌恶的看向自己的手,为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思发怒。
震天价响的关门声惊醒了温婉嫣,她迅速的抬头,抚着胸口查看四周出了什么大事,可惜什么也没有,只除了满地的珠子透露出先前可能发生的事。
观睿又将珠子洒了?忆起让自己清醒的甩门声,看来他还在生气。
但是他到底在气什么?难道他不喜欢这些珠子吗?
她叹了口气,重新一颗颗捡起珠子,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往下掉。她停下动作,伸手抹去脸上的泪。
“不哭、不哭!”不能哭,没什么好哭的,也许观睿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绪才会如此不佳,他一定不是有意的,自己要相信他。
不哭,要坚强,不能灰心,不能放弃,要努力,要加油。
拍拍自己的脸颊,温婉嫣抹干泪,强迫自己露出笑容,继续捡着地上的珠子。
她绝不能放弃,绝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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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大群主管们拱出来的常如风,哀怨的走进韩观睿的办公室。
“你又怎么了?”相当无奈的声调。他这个总经理也是很忙的耶,有事没事就要他来当消防队灭火,正事都不用做了。
“这次又是什么事?”自从结婚后!他就老是阴阳怪气的找不出个规则可循,公司里的员工们人人自危,生怕他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也因此训练出好眼力,一见到他不对劲便闪,要不就是急Call他来,真是的!
“没事。”千篇一律的回答,问是他在问,但说不说则在他。
“睿!”他真的要叹息了。“温婉嫣没你想的那么丑恶,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既然你们都结婚了,你何不试试与她和平相处,把之前的不愉快全给忘了呢?”不是他在说,和谷心玲比起来,温婉嫣的确更适合他,这是他这个好友的直觉。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他冷声询问。
“没有。”他没好气的回答。“别这样,老是守着别人的错误不放,只会苦了自己。”
韩观睿给他致命的一瞥。“温商兆用什么手段逼我就范,你不是不知道,而你现在居然怪我?真抱歉,以德报怨那套我不兴,你留着自己用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这是他的原则,温商兆既然敢设计他,就别怪他拿他女儿开刀。
“别和我扯那么难的词!”呆愣了会儿,想通了以德报怨的意思,常如风才开口反驳。
“不管温商兆如何不是,但温婉嫣总是无辜的吧!”常如风就是不懂,睿为什么会对那么好的女孩子怀着敌意,难道她爱上一个值得爱的人也错了?
“父女俩一个样,有什么无辜可言?”他仅报以不屑的冷哼。
“别这样。”他劝道:“真要算,谷家又好到哪里去?一听见你陷入财务危机,便马上毁婚与林家结亲。”
“那是温商兆计谋的。”韩观睿不为所动,想也不想的反驳。
“是吗?”常如风冷笑,事情才没那么巧。“两天内就宣布喜讯!甚至还比你早结婚?若真是温家指使,那我只能说他们的适应能力比你还强。”
“如风!”
警告的意味浓厚,但常如风没打算听从。
“总而言之,你已经娶了温婉嫣,谷心玲也嫁别人了,你就没有必要再去想以前的种种。人要向前看,你是个实际的人,不用我多说。”
“那就别说。”他已经够烦了。
“但我不得不说。”常如风苦口婆心的说:“试着接受这段婚姻吧!我倒觉得温婉嫣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媒婆了?”他压根儿不信,天造地设,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OK,我放弃。”他摆摆手。“这个先不谈,但可否请你别将私人情绪带到公司,外头的人都快打119了。”
“不是打了吗?”他若有所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