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耶!「没…没有,我在闻你……你的味道。」
淡淡的古龙水不呛鼻,混杂著他个人的体味,闻起来很舒服,她自觉像花痴,恬不知耻愈靠他愈近。
「小眉,坦诚罪行可以减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讨好我是没有用的。」即使他眼中已泛著身为男人的得意神采。
喔!要命,得意过了头,腥甜的红液顺著地心引力往下滚落,他流鼻血了。
那老头趁火打劫呀!出奇不意的送上一拳,让他在劈花斩叶之际没留心有怪拳接近,冷不防地以正面迎接,才会造成重大伤害。
年纪一大把了身手倒不弱,出手的架式十分有黑道作风,霸、狂、不要命,非赢不可。
心头微微惶然的杜小眉紧抓他胸前衣服,「人家……人家脑容量小嘛!老是装不下太多的金科玉律。」
「你是说我太严格地约束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你乾脆全忘了省事?」哼!他根本怀疑她没脑。
「我胆子小没敢忘……啊!这是什麽?」血呐!大白天也会有灵异现象?
背一僵,她动也不动地盯著手背上鲜红血液发怔,呼吸几乎停滞。
「不许晕倒,你给我瞧仔细。」他箝制她下颚使力向上抬。
吓!鬼呀!「你…你要不要先把血擦掉,我有万金油。」
不怕,不怕,他是江牧风不是恶鬼,他只是脸稍微变形,我不能歧视颜面伤残患者,那有失道德,他还是一样的好看。
可是,那两管鼻血真的很难看,刺目的瘀青实在叫人无从忽视,怎麽会刚好打在鼻梁上呢?老板太神了。
不过眼角瞄去,老板的情形好像也很惨,额头肿了一大块,下唇似乎黑了一片,今天八成是黑煞日,难怪老板一大早直提醒,买来一堆花冲煞。
她该不该惭愧一、两秒钟以示负责?一切皆由她而起,她是祸水。
「我还没听过万金油能止血,你打算让我痛个彻底是吧!」万金油是用以提神,她脑子里到底是不是空的?
「呃,人家是好心嘛!」怕他出去吓人。
眉儿弯弯,眼儿上扬,胸口直冒笑气的杜小眉不但不觉有错,反而笑弯眉眼偷摸他脸上的瘀青,心情大好地没去想他可能会秋後算帐。
分心等於分散专注力,自然少了庸人自扰的因素,此刻她是开怀的忘忧草,忘却小小的怯生个性。
「小眉,帮你的他上药吧!别滴得到处都是血很难清。」夏尹蓝出声道,她的手是用来数钱的,不做清洁工作。
「他不……他和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杜小眉吞吞吐吐的羞红脸,有欲盖弥彰之嫌。
实际上,她还是认为两人没什麽交集,顶多发生几个令人窒息的吻,除此他们和陌生人没两样,没理由为他心动。
这点,她很理智。
或许是母亲未婚生女的因素,她不太敢与人交心,和人相处总会先往坏处想去,单纯的朋友往来她求之不得,但是超过朋友界限她就会很害怕,赶紧退到安全范围当她畏头畏尾的小老鼠。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万一高个子手软想坐下来休息呢?中等身材的她一定会被压扁。
做最坏的打算以防万一,人心是身体最脆弱的部位,碎了可是不易缝合,她当然要好好看守以免有人来偷,虽然它不值钱。
「她是我的收藏品。」
江牧风惊人之语一出,全场为之静默三秒钟,然後他发现怀中的人儿不见了。
「小眉,你到哪找的中古男人?口气狂得像口蹄疫末期的病猪。」嗥嗥狂叫吵死人。
「我……」
他上前一抓,将所有物拉回怀里。「你别碰她,她属於我。」
「放你的狗……呃!狗吠,我天天碰、时时碰,你管得著吗?」这男人有病。
手往杜小眉腰上一放的夏尹蓝企图「抢救」沦落狼口的小红帽。
「她已经标上私人专属,你的鸡爪子给我拿远些。」他一副要独占的霸势,眼神是气死人的蔑然。
像是天下惟我独尊,睥睨群雄,他说了算。
自大。「小眉,你过来,我和老板给你靠。」
「你敢?!」鹰目赤赤,他半眯起眼威胁怀中想溜的人儿。
「小眉,你别怕他,台湾是有法治的地方,大不了再叫老板和他过过招,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哎!老板,你打错人了,敌人在的方一公尺处。」
这妮子分明推我送死。「你巴不得我早日躺平呀!一把老骨头还叫我拚命。」
「老板,我是瞧得起你耶!你有一代大侠的风范。」但现在成了软脚虾了。
为黑新上著跌打损伤药的秦芷晴朝夏尹蓝努努下巴,「敌人」不战而逃了。
「喂!你别想把人带走……」嗟!走得真快,真怕他对小眉有不明意图。「老板,你怎麽眼睁睁看人走掉,你很不负责任哦!」
黑新龇牙咧嘴的贼笑,「你不认为他们很合适吗?大男人配小女人。」
「是大野狼和小白兔,兔入狼口尸骨无存。」
小眉只是胆子小了一点,又不是没脾气,兔子也有两颗大门牙。
现成武器。
「看人甜甜蜜蜜你眼红是不是?赶快找个人来爱。」噢!还真疼,骨头都快散了。
甜蜜个鬼啦!她才不自找苦吃……咦!脑海中怎麽浮起一张赖皮的脸呢?「老板,你慢慢作大头梦,我要去要债了。」夏尹蓝拍拍屁股走人。
「嘿!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小没良心的讨债儿。他转过头来,脸企盼地望著收拾药箱的秦芷晴。
「老板,你好好守著办公室别偷懒,我约了人谈判,再见。」开什麽玩笑,她不走人难不成要留下来整理一地的花尸?!
自私是人的天性,各自保重。
风一般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留不住人的黑大老板肩垂,长吁短叹地埋怨员工不贴心,想当年他多威风,每年到这一天兄弟们争著朝他磕头呢!
时不我予,好汉不提当年勇呀!
蓦地,两道黑影站在他面前。
眼皮一抬,他欣慰地勾起嘴角,「你们来了。」
「黑老,你受伤了。」
「不碍事,和年轻人玩两下。」证实他宝刀未老。
一只素手往他左肩一按。「爸,『他』又来找你麻烦?」
「玫儿……」黑新眉头一皱的讪笑,什麽事都瞒不过学心理的女儿。
「让南哥去处理吧!老处於挨打地位是一种纵容。」她一向不赞成冤冤相报这种论调。
当年的事纯属意外,不该怪到父亲头上。
「是啊!黑老,错不在你,适当的还击是必然的措施,我会斟酌点。」南杰同样的一脸忧心。
黑新笑了笑,「让『他』来吧!欠债总要还,拖太久了。」
生死他早已实之度外,左肩的刀伤不算什麽,芒草小口罢了,真的……不、碍、事。
疼呀!
「爸——」
「黑老。」
他举起手故意扯开话题,「你们不会像我那三个不肖的员工,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两人对望一眼,无可奈何的一喟,都什麽节骨眼了还惦著那件事。
「爸生日快乐。」
「黑老,祝你寿比南山。」
「呵呵……好,好,还是你们懂事。」他乐得直笑,不住的点头。
是的,今日十分重要,是黑新的小生日,他一早就等著小辈来拜寿,昔日的铺张已是过眼云烟,他没大张旗鼓开席宴客是为试试这些小辈的良心。
结果他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呀!一个个只会讨债不关心大老板的破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