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手术房外苦候的滋味如非亲身经历是难以体会的。
漫长的五个小时过去,凤易扬终于被推出手术室并直接送进头等病房,状况并没有风轻舞想象中严重,但即使如此,她也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当凤轻舞正在苦思该怎么着手窃取工程蓝图之际,杜狂风与主治医师拿着病历表进人病房。
“凤小姐,一切状况大致良好,目前还不用太担心,至于该注意的事项我想你已听了不下数百次,我也不再赘述,令弟住在这儿,我们一定会尽力照顾,现在请你跟我到柜台办理住院手续。” 主治医师大致向凤轻舞说明一些必办的手续。
“一定得住在这儿吗?”她的住所离医院有一段距离,加上她又要打工、兼差的,凤轻舞怕疏于照顾弟弟。
杜狂风见凤轻舞面有难色,亦趋前再次说明。“现在他的状况虽然还好,但今天要不是老刘正好在那儿,在送医的时间上恐怕是很紧迫的,所以让他住院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你担心钱的问题,这我们可以再商量。”
凤轻舞看一眼正在熟睡的弟弟,不得不承认今天的状况确实让她手足无措,也许正如杜狂风所言,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是担心钱,我只是在想,我住得远,又要兼差打工,恐怕在时间的安排上有些困难,而我又想好好的照顾他。”凤轻舞道出了自己的难处。
贴心的老刘正端来一些点心,他心想,凤轻舞紧张地等了这么久,想必此时应该饿了。
而当老刘踏进病房的那一刻,正好听见凤轻舞与杜狂风的谈话,脑筋转得快的他,马上轻声向主子说:“少爷,其实凤小姐可以住我们那儿,离这儿很近的,这样问题就解决了,正好咱们也可以补偿对她的亏欠。”老刘硬是将这个提议说得理所当然,如此一来,杜狂风似乎没有摇头的分,因为他的确亏欠了她,这正是补偿的好方法。
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杜狂风接受了老刘的提议,他转向凤轻舞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住我家吧!反正空房很多,我也没有和我的家人住,人口十分简单,所以你也不需要觉得过意不去,更何况之前在工地让你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是我的疏失,所以请你务必让我帮你这个忙。”如此一来杜狂风也就不再觉得内疚了。
“住你家?”凤轻舞讶异地惊呼出声。
老刘猛点头。“是啊!”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她才不要麻烦人家哩!
这是不是老天赐给她的另一个好机会呢?
老天真是对她太仁慈了,几乎有求必应呢!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驻到“狂浪居”,并进行那百万计划。
既然老天都这么帮忙了,她没理由放弃的,但她还是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小心地不露出半点马脚。
“这是我自己的家务事,不需要麻烦外人。”凤轻舞表面上佯装拒绝,其实心里哈得要命。
杜狂风早已见识过她的固执,当一个人执意不接受你的好意时,你愈强人所难,只会适得其反。
当杜狂风打算要接受她的决定时,老刘却在一旁敲起边鼓。“凤小姐,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而且我们都是为了令弟好,不是吗?”
是啊!为了她的宝贝弟弟,顽石也会点头的。
风轻舞打算就这么顺水推舟了。
风轻舞佯装考虑,眉头深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真的不麻烦吗?”她再次向杜狂风确定。
杜狂风绽出迷人的笑容。“如果你答应了,我会松一口气的。”
凤轻舞得到这样的答案心中竟有说不出的窝心,也许杜狂风也有体贴温柔的一面。
看样子凤轻舞是答应了,老刘不待主子吩咐马上步至凤轻舞身旁。“凤小姐,我载你回去拿些简单的衣物吧!”
就这样,风轻舞顺利地进驻她的“目的地”——狂浪居,偷窃计划即将展开。
而聪明一世的杜狂风,竟糊涂一时地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
杜狂风手中的工程蓝图因众多庶务而延宕多时,美国方面已发出最后通牒,杜狂风只得进入闭关阶段。
安排好了凤家姐弟,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地静下心来设计了,他已嘱咐所有不速之客不得进入,那些蜂蜂蝶蝶更是一步也踏不进他的狂浪居。
凤轻舞虽然与他同居一室,却鲜少和他碰面,不过凤轻舞并不以为意,因为她也期待工程蓝图早日完成,让她的计划可以早些达成,省得夜长梦多,哪天自己良心萌芽,可就糟了。
住进狂浪居后,凤轻舞几乎可以确定那一百万随时都可以入口袋。
嘻嘻嘻!凤轻舞每天都眉飞色舞的,事情远比她想象中来得轻松又顺利,没想到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可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她竟然在客厅里恣意地飞舞,像汲了太多蜂蜜的彩蝶般,开始晕头转向。
凤轻舞定定心情,如果现在沉不住气,露出了马脚,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化为乌有,所以在事成之前,她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妥当。
但她毕竟只有二十岁,要她敛起所有的喜怒哀乐以面具示人,真是太苛求她了,所以她常泄漏难抑的复杂心绪,如果细细推究,还是辨识得出蛛丝马迹。
☆☆☆
进驻一个星期后,凤轻舞难得地可以和杜狂风共进早餐。
也许是心血来潮,杜狂风竟然离开工作室出现在餐桌前。
“少爷早!” 管家老刘笑容可掬,特地多作了几道杜狂风平日喜爱的水果松饼。
除了在医院和杜狂风有过几次交谈之外,凤轻舞搬进狂浪居后,一切生活起居都由管家老刘负责打点,杜狂风这个人,就如其名一样,像一阵狂风,扫进工作室后,便无声无息。
现在狂浪居的主人伊然就是凤轻舞,起居有人伺候,还不时嘘寒问暖的,这种生活实在很容易让人上瘾,尤其是对她来说,在她的记忆里从不曾有过这样舒服的日子,她不想装清高、欺骗自己,这的确是孤儿院孩子的梦想,或该说是幻想,连她自己都没料想到会有住在这梦幻屋的一天。
只可惜这是南柯一梦,这梦幻屋的主人终究不是她,而是坐在她对面那位咀嚼着松饼的多金帅哥。
没错!他真是该死的好看,二十六岁的年纪却有二十岁般的健壮体魄,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像精琢过般有着优美的线条,真不知包裹在白色丝质衬衫里的体魄会是如何的慑人心神。
嗟!她竟然大咧咧地欣赏起对方的——身体,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八成是爱情小说看太多了,才会陷入自编自导的情节中。
凤轻舞羞赧地低垂螓首,一片绯红飞上双颊,红扑扑的样子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羞死人了!
风轻舞涂着草萄果酱的手不觉地轻颤起来,好在对面的他不懂得读人心思,否则她早就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了,真丢人哪!
凤轻舞轻吁口气,讪笑自己竟无聊到自乱阵脚,美眸轻抬地瞥着杜狂风,他正悠哉地品尝着美味的早餐,她应是多虑了,甩甩头,凤轻舞回复若无其事样。
心思一转,她觉得自己应该和主人礼貌性地寒暄几句才对,看在他帮忙照顾弟弟、供她吃、供她住、又替她攒一百万的分上。
“好久不见了。”凤轻舞先来个不痛不痒的典型问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