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前一秒钟发生的事与他无关,杜狂风边卸下西装边往楼上走去。
“喂!”不想叫他老板,也不想唤他少爷,叫狂风又特恶心,以“喂”代替省去很多麻烦,多简洁有力啊!
可惜人家没听见,还是一个劲儿地上楼。
算了,凤轻舞也懒得理他,刚刚已经够伤神的了,她索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息,直到感觉沙发的震动,她才微微张开双眼。
杜狂风换上舒适的黑色短T恤,恰恰包住他结实的肌肉,露出诱人线条。
“有事跟我说?” 杜狂风薄而性感的唇就着水杯,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畅快全身。
用这样的姿势与他对谈,总觉得太暧昧,凤轻舞下意识地起身端坐。
“嗯咳!是这样的……”凤轻舞将方才与露娜争吵时所兴起的想法提出来。
“关于这一点我爱莫能助。”杜狂风双手摊放在扶把及沙发上,将背背倚进角落里,四十五度方向与凤轻舞相视,顾长的双腿闲适地交叠在长几上。
爱莫能助?
凤轻舞不以为然,他只是嫌麻烦罢了。
“你总有大概的名单吧!”男人不都有一本芳名录。
“几乎都是不请自来,所以很难预测,我甚至猜不出下一个会是谁。”他狂妄地道。
拜托!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凤轻舞在心中吐槽。
真不知道这些女人喜欢他哪一点,除了一副好皮相、拥有上亿家产之外,他有什么好的?不但脾气怪,还常常没来由的诡笑,永远摸不透他的想法,他与她心目中的好男人简直相距十万八千里。
她觉得那些不问真心,只一味拜金的女人实在可悲。
“随机应变吧!”杜狂风赐她一个解决之道。
“累的人又不是你。”他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反正——” 杜狂风提醒她。
“是是是,反正我没得选择。”她真恨自己能力拙劣,当初没能拿到钱远走高飞,还惹得一身腥。
“明白就好。” 杜狂风拿起报纸财经版研究起股票基金走势,显然他恩赐的时间已经到了。
完全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资讯。杜狂风竟要她凭空对付前来挑衅、示威、胁迫、哭闹、不讲理的女人们!有一天他一定会栽在女人的手里,逃也逃不掉的,凤轻舞咬牙切齿地在心中诅咒着。
“喂!”凤轻舞还有别的疑问待理清。
“唔!”杜狂风丝毫没有移开报纸的打算,只虚应了一声。
管他有没有在听,这么近总不会充耳不闻吧!
“你又不是长得丑、没有钱,既然有一大票女人投怀送抱,岂有不要的道理?你该不会是不正常的男人吧!”凤轻舞问得期期艾艾,若属实,不就刺中他的痛处,也许他一直刻意隐瞒哩!
但这似乎不是原因,翻阅报纸的大掌没有迟疑、没有错愕。
“你又为什么不娶老婆?你爸爸衷心盼望你能早点成家呀!”何必弄个冒牌未婚妻,无聊死了!
“人家自动投怀送抱的我没兴趣,老爸安排的我也没兴趣。”什么都安排好,他又不是木头娃娃,要的话,他自己会去找。
“这么说,愈拒绝你的,你愈有兴趣?”真变态!
杜狂风对这谬论不置可否。
“承认了?!”凤轻舞柳眉挑起。
“女人实在是最最麻烦的动物。”看看凤轻舞的样子,留在他身边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你以为男人就是好东西?”敢诬蔑我们女人,找死!
“我从不认为男人是好东西,男人是很邪恶的,别靠近!”杜狂风稍稍移开报纸给凤轻舞些许忠告。
“倒有自知之明。”看他这么坦诚,不怪他罗!
凤轻舞突地跃起,沙发垫缓缓恢复原形,她的神情又是一派轻松,准备带着新买的漫画犒赏弟弟去也。
隐藏在报纸下的杜狂风唇角轻轻上扬,闪过一抹自己才懂的笑——
☆☆☆
顶着热辣辣的艳阳,凤轻舞有些吃不消,她觉得自己就要中暑了,噢!当助理也好累喔!竟然让一个水水的小女生在危险的工地四处游走,她都快晒成斑马线了,看来在还没尽监督之责前,她自己早就先倒在一旁呼天抢地了。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凤轻舞声声哀怨,时而助理、时而未婚妻,这样的工作比兼三个小差还累。
一回到狂浪居后,小妮子二话不说便累瘫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不打算再动一根手指、脚趾。
可是——
斜后方一道熟悉的灼灼目光直往这里逼近,凤轻舞简直快受不了了!
该不会又是上门找碴的吧!今大她已经累惨了,可不可以举白旗投降、鸣金收兵?
她呆滞的视线往目标瞧去——
喝!竟是杜韬!他正笑脸盈盈地迎上凤轻舞虚软无力的目光。
凤轻舞萎靡的精神瞬间振奋起来,这可是最难缠的角色,不容小觑,她得小心应付。
倏地弹跳起身,整整微绉的衣角,凤轻舞朝杜韬绽出好大一朵欢迎的微笑。“杜伯伯您好。”
“别这么生疏,过不久我就是爸爸了。”刚染黑的鬓发让杜韬更显年轻。
爸爸?
“呵呵!”风轻舞以微笑避掉尴尬的话题。
“狂风还没回来呢!”直唤他的名真是不习惯,但在人家爸爸的面前叫他“喂” 就太失礼了,这可是人家花心思取的。
“我知道。”一进门老刘就知会过他了,况且他的王的并不是桀骜不驯的儿子,眼前清丽标致的小佳人才是他主要的目标,他是专程来看她的,顺便再亲眼目睹一下小俩口的甜蜜模样,这小娃儿真有本事,竟拴得住狂风这孩子。
杜韬骨碌碌的眼转呀转,凤轻舞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轻舞,狂风对你好不好?”杜韬像嫁女儿的父亲般殷殷询问。
“很好……很好。” 凤轻舞被杜韬那双认真的眼神揪住,答得并不坦然,他的眸光深处藏着一探究竟的神情,深邃得慑人,凤轻舞不禁怀疑,杜韬是否已戳破她和杜狂风编织的美丽谎言,而他老人家此刻便是来试探的。
一波波极寒从脚底窜上,瞬间退去逼人的暑气,凤轻舞的小脸倏地刷白。
“是吗?可是你的脸色不太好耶!”原本像苹果般红润的脸倏地惨白,实在诡异哟!杜韬不禁揣想着。
“大概是中暑了。”她的头已经开始发晕了,干脆昏倒一劳永逸。凤轻舞在心里认真地考量这个不错的逃避方式。
“真的?!”杜韬闻自一惊,直招呼凤轻舞赶紧坐下休息,又吩咐老刘递上冰凉的毛巾好给她敷额。“这么热的天气尽量少往外跑,待在家里凉快多了,要是昏倒在路上就麻烦啰!”
她也想呀!可是身不由己啊!
躺着好舒服喔!就给它悠悠睡去好了。凤轻舞当真缓缓地闭上眼睛。
“唉呀!她昏过去了,快来人啊!” 杜韬一边摇醒她,一边急急召唤老刘。
他摇得凤轻舞既晕眩又哭笑不得,索性又睁开眼。
“没事、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一个是老顽童,另一个则是现在还下见人影的大乌龟,唉!整死她了!
杜狂风一进门就发现了不速之客,一个比女人更难搞定的老人。
他又来干啥哩!不是带媳妇回去鉴定过了吗?
杜狂风放下公事包,往骚乱处走去,只见杜韬、老刘七手八脚地为凤轻舞换毛巾、揉眼角,难不成她被老爸骇得倒地?!
儿子回来了,照顾的工作当然就落到未婚夫身上罗!但杜韬还是不忘数落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