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走出电梯的一瞬间随之而来,好象有谁在注视着她。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无意中看到阖上的电梯门里有一双闪亮的眼睛。
是那个俊美绝伦的男子,正以火一般的目光燃烧她的背脊,引得她浑身上下极不自在。
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追着她,直到她送完手中所有的饮料,到达大厦的最顶层,把最后一杯奶茶放在总经理秘书的桌上时,也似乎有同样一双眼睛,透过百叶窗,从内室投射过来。
第五章
「咦,妳去哪里买了这么漂亮的布娃娃?」眼尖的苏宁一进门就兴奋地嚷。
施雪融搬家后,她这个好友还是第一次参观她的小公寓。她有自己的理由--不想走进猪窝!现在,屋子终于变得整洁,于是她便大驾光临了。
「布娃娃?」施雪融耸耸肩,「我们老板送的。」
「他想追妳?」苏宁马上嗅出八卦的气息。
「怎么可能!」她不由得失笑,「我跟他根本没见过面。」
「那他怎么会莫名其妙送个布娃娃给妳?」苏宁更惊愕了,「妳听过男人送礼物的哲学吗?」
「什么哲学?」她虚心请教。
「香水送给情妇,珠宝送给妻子,布娃娃则送给天真的女朋友。」
「奇谈怪论!」施雪融嗤之以鼻。
「那么请妳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要送布娃娃给妳?」
「因为前几天公司员工到日本旅游,我没有去,老板大概是为了补偿我,所以叫沉秘书带回这个布娃娃。」
「其它没去日本的员工也都有布娃娃作为『补偿』吗?」
「没有,因为全公司上下只有我一个人没去!」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为什么妳不去呢?」苏宁迷惑的瞇起眼睛,「是日本哦,很值得一去的地方,」
「我以前经常去,没什么新鲜感,而且我不想跟公司的同事一起去。」
「怎么?妳跟他们处得不好?」她眉一挑。
「应该说是他们不打算跟我好好相处,似乎处处看我不顺眼,其实我已经很努力地跟他们做朋友了,可惜不知为什么不被接受。」施雪融神色黯然起来。
「妳多心了吧?」
「怎么可能,我虽然没有什么社会经历,可是脑子不笨,别人喜不喜欢我,难道我会没感觉?好几次,他们在茶水间里说说笑笑,一看到我来了,就马上恢复正经的脸色,把我当外人。」上班一个多月,这一点最令施雪融伤心。
她虽然不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但从小到大,周围的人对她都很友善,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株娇贵的兰花。为什么出了社会之后一切都变了?
「大概因为妳是新人,有些事他们不好当着妳的面说。」苏宁安慰地拍拍好友,「以后就好了。」
「但愿。」施雪融无奈地叹息一声。
「来来来,再说说你们老板吧!他年纪多大?相貌可英俊?」苏宁继续八卦。
「我哪里知道!」她努努嘴,「都告诉过妳我没见过他!」
「连他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
「谁会那么没礼貌打听老板的名字?」她不以为然地瞪好友一眼,「我只知道人人都叫他『总经理』。」
「妳还真是乖呀!」苏宁笑着摇头,一边把玩着布娃娃,似乎爱不释手,「既然妳跟那位总经理没交情,不如把这个送给我吧!」
「妳喜欢?」她知道好友从小爱玩偶成痴,不过长大之后这种癖好已经有所收敛,现在居然又「故态复萌」?
「嗯!」她大力点头,「我最欣赏这种日本布娃娃了,做工精细,衣服也漂亮,妳看,她的背上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包包!」
「喜欢就拿去吧!」施雪融一向很大方。
「哇,这个小包包可以装东西进去耶!」苏宁笑眼里跳跃着光彩,「嗯……比如一封信。」
「对对对,」施雪融跟着附和,「妳可以把写给修澈的情书放在这里面,然后把这个布娃娃送他,迟早他会发现妳的心声。」
「我才不写情书那种无聊的东西呢。」苏宁不满地白她一眼,「我会当面跟他表白。」
「那妳就写封遗书放进去吧!多年以后,当妳的子孙为了分财产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妳的遗书放在哪里。」施雪融大笑。
「呸!」她伸手打了下这个乌鸦嘴,「少胡说!我是要装一个『秘密』进去。」
「什么秘密?」这回轮到施雪融好奇地竖直耳朵。
「现在不能告诉妳。」苏宁神秘一笑,「总之妳要记住,这里面藏着很重要的东西,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妳就把它拆开。」
「听起来好可怕!」施雪融满脸诧异,「是跟修澈有关的东西吗?」
「嗯……妳知道修澈最近在调查一桩案子吗?」
「啊,白小姐被杀的案子?」
「对呀!」苏宁有些得意,「我觉得自己可以帮他。」
「喂喂喂,」施雪融连忙阻止,「很危险的哦,妳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可是我已经掌握了一点线索,而且,这件案子,光靠警察是没有结果的,必须引蛇出洞。」
「什么意思?」她越听越迷惘。
「傻小孩,告诉过妳不要再问了,我也不会再说,总之,我有把握帮到修澈。」她一脸自信满满的表情。
「那么妳要装进去的秘密就是与这件案子有关喽?」她指指布娃娃的背包。
「不告诉妳!」苏宁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施雪融正想掐住好友的脖子,逼她说出来,忽然门锁转动,关慕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两人面前。
「关大哥,你去买菜?」苏宁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
「对呀,我很命苦!」关慕皱着一张俊颜,有气无力地往厨房走去。
「妳就是这样欺负他的?」笑盈盈的脸转向施雪融。
「我哪有!」施雪融辩道:「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这个哥哥真是奇怪,先前一直骂她是拖油瓶,可当她不再纠缠他,他却反而有千万个不放心,放着家中的太少爷不做,跑来当她的佣人。
好几次,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提着篮子走向菜市场,跟那些欧巴桑讨价还价,她就觉得好笑。
而每次看他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忙来忙去,切洋葱时泪流满面,她又感到一阵心疼。
他把她的住处收拾得一尘不染,自己的屋子倒乱成一团。
有时候,他要采访,没时间为她做晚饭,便打电话让附近的餐厅送来三菜一汤;有时候,他跟朋友聚会,无论她愿不愿意,都要把她带在身边,说是让她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她的确不想再当拖油瓶,可现在看来,还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嘻嘻,谁让她心爱的男人不放心让她独立呢?
「你们两个住得这么近,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苏宁声音压低,暧昧地问。
「胡说八道!他、他不过是一个『邻居』罢了。」不过这幢大厦的大婶们都以为他俩是一对情侣,嘿嘿。
「邻居会帮妳做菜做饭、打扫屋子?」苏宁轻嘘,「我倒觉得他更像一个被妻子虐待的好老公。」
「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地拿我当妹妹看而已。」施雪融轻叹。
「妳勾引他一下下就知道答案了。」苏宁骂她笨。
「万一是我自作多情,那以后连兄妹都做不成了。」咦,到底什么叫做「勾引」?改天租些A片来研究一下,哈!
「嗯,这个担心有道理,」苏宁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大小姐,让我来替妳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