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据说看见桑意约上六点半那班公车的消息来源,则得不到任何证实。
由于当日公车站牌后的店家也公休,到大庙帮忙,除了找不到源头的「据说」,没有任何线索。
「陈老板,你们先回去吧。」始终不发一言,在一旁默默抽烟的袁格霄嗓音沙哑的开口。
「可是意约她……」陈老板担忧的看着他。
「明天还有庙会。」袁恪霄声音虽然疲惫但坚定,「你们先走吧。」
「好吧,袁医生,你也先不要太担心,说不定她……」陈老板也说不出什么更多的说不定了,所有的假设都提出安慰过,却不能改变人已经失踪的事实,他叹了口气,「我们先走了。」
待众人离去,袁家大厅很快恢复一片寂静。
谷京看表哥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小到大,表哥在他心目中总是有些严厉却无所不能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茫然无措。
「表哥,你……」谷京想开口,外头消失一整晚的袁卫朗正好走了进来,他连忙站起来。「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有点眉目了。」袁卫朗说着,也不理袁格霄的焦虑,径自瘫在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茶杯一口饮尽。
「袁卫朗!」要不是看在他们是亲兄弟的份上,他还真的想宰了他。
「不要这么急,有眉目跟有答案不一样。」袁街朗不疾下徐的开口。「我刚去问过几个有听说意约在公车站牌出现这个消息的人,听过这些消息的,最后都会把消息来源指向一群人--在梅她们那群女孩子。」
所谓的「在梅那一群」一共有八个人,在镇上很有名,她们大多是同年,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感情非常好。
「你的意思是……」袁格霄蹙起眉头,看向不太正经的弟弟。「她们可能说谎?」
「可是她们没有理由说谎吧?」谷京不解。「而且在梅说她也是听说的,不是吗?」
「对,不只是在梅,她们那群女孩子通通都是宣称『有听说』,可是全都无法正确指出消息来源。」袁卫朗修长的手指转着杯子说着。「在梅的说法是:好像听到有人在讲,可是忘了。其他几个有的也是忘了,有的则是说没有认真去看是谁讲的。」
「这也很正常吧。」谷京听不出玄机。「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或是人,不会有人特别记住。」
「对。」袁卫朗接腔。「但是,她们这群女孩子对意约是有敌意的,没有理由会轻易忘记这个消息。」
「敌意?」袁格霄闻言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有几个人都提到今天这群女孩子有刻意排挤意约的行为,也有人听到她们对意约讲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
「为什么?!」谷京跳起来。「她们为什么要欺负她?」
「因为她抢了别人的未婚夫,」袁卫朋接得很顺,一双眼颇有深意的看向自家大哥。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柯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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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没有人想到事情会演变得这么严重。
这一晚,王在梅这八个人都无法安寝。
这该是万无一失的计画,把桑意约囚禁起来,给她一点教训,让袁医生以为她离开了,然后七夕庙会时再让心雪跟袁医生复合,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只是没有人想到桑意约竟然是个孤儿,除了唯一的姊姊在日本,没有家庭、亲人,简单的计画轻易出现了大破绽。
「那现在怎么办?」王在梅躲在被窝里讲电话。「袁大哥刚刚从我们家离开,我觉得他好像开始怀疑我们了……」
话筒的另一端先是一阵沉默,而后传来一阵细细的啜泣。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那声音柔弱得令人不忍苛责。「都是我连累了妳们。」
「心雪,妳不要这么说嘛!」王在梅被她一哭,当场又义愤填膺了起来。「要不是她那么不要脸的勾引袁医生,而且还脚踏两条船,背着袁医生跟谷京大哥交往,大家怎么会决定这么做。」
心雪虽然在先前和她们这些女孩子都没有交集,也没什么机会深谈,但在她们心目中,她一直都是完美得像公主一样的人物,直到几天前,她们一群姊妹碰到正在哭泣的她,才知道原来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她们这群正义感旺盛的姊妹一听之下,哪容得一个外来女人这样欺负她们小镇的公主,也才会采取这个行动。
「呜……知道妳们那么有义气,愿意帮我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那声音是那么单纯无邪,连女孩子听了都会心疼。「我以为这样明天就可以跟袁大哥一起过七夕,可要是他们现在找到她,明天他们一定会、一定会……呜,我真的好不甘心……」
「心雪,妳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讲的。」王在梅一被称赞有义气,顿时豪气万千了起来。「我会跟姊妹说,一直到明天庙会结束以前,都不会让那个女人出来的。就算妳不能跟袁医生参加七夕庙会,我们也不会让那女人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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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要来找她了。
挂上电话,柯心雪坐在化妆镜前,一身薄如蝉翼般的白纱睡衣,若隐若现的勾勒出一副是男人看了都会失控的丰满身材。
手指沾了点乳液,她细细按摩着自己柔嫩的肌肤。
他们再过不久一定会来找她的。
像王在梅她们那种幼稚的把戏,漏洞实在太多,而且以她和他们之间的默契,他们一定轻易可以看出是她在呼唤着他们,然后他们会回来找她、回来求她。
当他们看见这样的她……
柯心雪满意的看着镜中诱人的自己,红唇微微勾起笑容。
绝美的脸蛋,乌黑的长发,雪白而有弹性的肌肤,浑圆的尖挺,纤细的腰身,修长的美腿。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吸引男人?
他们会疯狂爱上她,迷恋她的身体,忘记其他的烂女人,他们会知道只有她是值得而高贵的。
尤其是袁卫朗,他会知道只有她才是最美丽的女人。
她安静的等着,等待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找上门,然后在看见她的那一剎那失神,匍匐在她的脚底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依旧不见有任何动静。
无形的焦虑悄悄蔓延。
哪里出了问题?柯心雪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他们应该要出现了。
难道……王在梅出卖了她,把桑意约的藏身之处告诉他们了吗?她开始坐立不安。
不会的,像王在梅那种乡下人最讲信用,而且「义气」这种字一压下来,她只会像侗蠢蛋一样瞎逞英雄。
徘徊又徘徊,柯心雪终于决定自己出门确认。
不,不止确认那女人还没被发现,她还要确认她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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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发烫,好难受……
桑意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
她的身体向来很好,很少感冒,可是从小只要一遇上压力大到无法负荷的状态,或受到惊吓,就会开始发烧。
然而,发烧只是个开头,如果他们再不来,她会……可恶,她已经开始感到呼吸急促困难了。
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