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从前的他的的确确爱过她,没有谎言,这已能抚慰遭受过巨创的芳心。
她的不强求让卫少商不至于有太大压力,令他轻松多了。
不可否认,他是喜欢陪伴在她身边,可一想到她渴望他恢复记忆,就会令他不由自主备感压力;她的谅解,更能让他深刻感受到从前会喜欢上她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其实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花藜要自己别太贪心,他来看她是她从前作梦都想不到的事,现下他来了,她该高兴才是,而不是拿着以前的事来烦他。
「我很乐意过来。」至今,他仍无法说出确切的感觉,但他很喜欢看到她,好似看到她所有烦恼便可抛去,肩上沉重的压力也消失无踪,因此他天天都过来,带着她喜爱的香水百合,听她轻软的说话嗓音,看她思考时娇俏的模样,胸臆间便充满了满足感!真让他这么看她一辈子,他想他也不会感到厌倦。
她自嘲一笑。「你就是这么善良,知道没什么人陪我,便特地过来陪我。」他的出现已成了她每天最期待的事,每次愈接近他要出现的时间,她便愈紧张,很怕他会突然有事,或是觉得再也没必要来看她。
她等他等得好焦虑,随着时间分分秒秒走动,更显烦躁!他不会出现的想法一个个冒出,直到他捧着花出现,所有负面的想法才彻底消失,她才能如释重负的朝他绽放笑靥。
「我想妳的其他朋友都忙,所以没办法过来看妳,过几天等他们忙完就会出现了。」卫少商好心的帮她找了借口。
「他们不会来的。」她幽幽道。
「妳怎么会这么想?」他希望她的想法能乐观些。
「他们叫什么名字我都不记得了,你说,他们有可能会出现吗?」她不在意那些记不得名字的朋友会不会来看她,连她的母亲都只来看过她一次,更何况是那群不怎么熟的朋友。「不过也无所谓,我就快要康复出院了。」
卫少商的心,酸酸痛痛的,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以及他皆待她冷淡无情,这些年,这么纤弱的她是如何撑过来的?
「不要同情我。」她低喝,不爱瞧见他眼底浮现的同情。她要的不是他的同情,况且她过得很好,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人同情。
「我并没有同情妳。」卫少商不希望她误会,他是感到怜惜,并非同情。
花藜低着头不愿看他,怕看见他就会忍不住想投入他的怀抱。每次他一来,她都要拚命告诉自己,现在的他并不是从前的他,她不可任性的对他撒娇,妄想得到他的呵护,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她那么做只会让他感到困扰。
所以她拚命克制,要自己别对他宣泄爱意,最好是将他当成朋友一样,这样对两人都好。可是她没办法控制得很好,老是忘了他失去记忆,老是不自觉的想依靠他,这样是不对的!况且她的问题本来就存在,并非失去他才出现。
「我真的不在意。」她轻喃着再次强调。
连父母都不够爱她、关心她了,怎能要求朋友爱她、关心她?
「我知道妳不在意。」明明是那么的脆弱,偏偏要故作坚强,这样的她实在教他放不下,心底响起无数次叹息。
何为爱情?就算是忙得天昏地暗,仍会不期然想起对方?想她开不开心,一个人待在医院会不会感到寂寞?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舒服点?
还得想着晚点到医院看她时,要跟她聊些什么,怎么逗她开心、怎么哄她吃饭、怎么轻声细语叮嘱她好好休息……他常想怎么待她才是最好。
她明明就是个好女孩,可围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为了她的钱就是另有所图,少有真正喜欢她而与她相交的,而真正待她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旁人敷衍待她,她同样不交出真心,像个孩子虚应故事,图的是一时的欢乐。
她所得到的除了空虚还是空虚,他想改变她的现状,竟不知该由何处开始着手。
「别沈着一张脸,我很好。」她轻推了推他,要他别想太多,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不也过得很好?再这么继续下去,同样不成问题的。
「妳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想努力达成她的心愿,再看她笑开怀。
「没有,我目前没有什么想要的。」她摇了摇头,始终说不出心底的渴望;她多期盼他能回到她身边,可这要求目前对他而言是强求,她无法提出。
假如她能再任性一点,不顾他人感受,她会要求他别离去,从今尔后心底唯有她的存在;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她不要他有一丝丝的勉强与为难,倘若他真选择了她,她要的是他的真心,而非歉疚与想弥补她。
卫少商不勉强她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是目前他给不起,但问题也不能一直悬在那边不去处理,终是要有解决的方法。
「我们来聊些轻松愉快的事吧!」见他愁眉不展,花藜提议道。
「好。」为了不使她一起发愁,卫少商同意她的提议。
「告诉我你在瑞士求学的趣事好吗?」他车祸痊愈之后,便申请到瑞士就读饭店管理,那是她所不曾参与的生活,她想听听他都做了些什么?开心吗?
对于他的家人特意拆散,她无法去责怪任何人,若真正要责怪,也只能怪自己,要不是为了与她私奔,他根本就不会出车祸,不会受到那样大的伤害,假如当年他们选择了其他方法,事情的发展绝对是截然不同。
选错了路,这万般苦楚就必须她自个儿品尝。
卫少商很乐意为她讲述在瑞士求学时的生活点滴,每一件、每一桩悄悄拉近两人的距离,使两颗曾经分离的心再次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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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宝再次奉父母之命前来医院探视花藜,百般不愿的带了一束红玫瑰出现。
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他去做,来看花藜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若非父母要他做做样子,他真是懒得来。
光想到小女友得知他要到医院看花藜,一张俏嘴嘟得半天高,就教他心疼;和女友在一起要比来看花藜有趣得多了,真不晓得老头在想些什么,要他这么委屈。
「藜藜,我来看妳了,开心吗?意外吗?」陈家宝扬起好大的笑容讨好问,够牺牲了,给足了老头面子。
花藜冷眼睨看着他,陈家宝的出现并未让她感到开心,但也没有不悦,合该说陈家宝出现得刚好,她有话要对他说,他来,正好省去了她的麻烦。
「花很漂亮吧!这可是我特地为妳挑选的。」陈家宝直接将插放在她床头旁的香水百合拔起,看也不看就打算把花扔在地上,将自己带来的玫瑰花插进花瓶。
「我的花。」花藜眼明手快从陈家宝手中抢救回香水百合,不悦的瞪着陈家宝。这人有够没礼貌,连问都不问一声,就擅自作主将她的花给扔了。
「不过是一束花,瞧妳紧张的。」陈家宝认为她太大惊小怪,一束不值钱的花有何好紧张的?无聊。
「这不是普通的一束花。」花藜没好气地回他。
「我怎么看都觉得它再普通不过。」陈家宝认定她是在耍脾气,可基于未来他们会结婚,为免婚后被她踩到头顶,他当然得展现男人的威严,否定她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