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蒲邵易已经开始发怒了,他倒想知道这个表妹是何方神圣!
上了楼,他在门口看了几下,发现并没有人等在那儿,怕是心虚逃跑了吧?奇怪,如果真的是个骗子,编这种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做什么?就算她过得了楼下警卫那一关,还是进不了他家的大门啊!
脑子里面正在思忖着,打开门之后他在玄关开了灯、换了鞋,人才走到客厅,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就整个瞇了起来,而那双浓眉也整个皱起来,眼角还开始抽搐……
「妳为什么在这里?!搞什么鬼啊?!」他的吼叫声还没能把她吵醒,他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将那个躺在他真皮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女人给拖下来。
「啊,地震了?」乔羿丝昏茫茫地醒来,人已经跌到地板上了。她张开惺忪的眼睛,朝着他娇憨地一笑。「嗨,你回来啦?」
「嗨妳个头!妳最好赶快说清楚妳是怎么混进我家的,还有妳的目的是什么,不然我马上报警。」蒲邵易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虽说她刚睡醒的模样很迷糊、很可爱,让人想要拧一拧那白嫩的脸颊一把,可是这都不能改变她擅闯他家的事实。
他是蒲邵易,怎么可以容许人家把他的家当成来去自如的参观景点?虽然他是不觉得这个女人能做什么坏事,毕竟如果要偷东西的话,老早就消失了,何必等到他回来逮到人。
「我就坐在门口等你,然后打扫的阿姨就请我进来了。我大概是坐太久了,不小心就睡着了。」她还当着他的面伸懒腰、打呵欠。
「跟警卫和打扫的佣人谎称是我表妹,是吧?」他冷笑,不敢相信自己的住家安全居然这么薄弱。
「既然你都知道了,干么还问?」她从地上提起一个大的登山背包。「这么多个房间,你要我睡哪里?」
「妳说什么鬼话?!」他一把扯住她的背包,将她拎到沙发上丢了下去。「说清楚,妳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还有,妳到底有何目的?」
「知道你家在哪儿是我运气好,我今天早上本来去你公司要找你算帐,结果进不去。对了,你们公司的警卫真的很尽责,说不给进就不给进!」
「显然大楼的警卫没有公司的负责,或许我该开除他--在我搞清楚妳在变什么把戏之后。」他斜睨她一眼,充满警告的一眼。
但是乔羿丝已经不怕了,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他怎样害她?她现在没工作,他再有本事也不能再教她丢工作了吧?
「反正你的特助要来你家,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她好心地解答了谜底。
他恍然大悟。「那么请问妳这样处心积虑混进我家,到底想做什么?」
她居然还带着包袱,问她要住哪个房间,难不成她要赖在这边?
「让你养啊!」她理直气壮地说。「你连着害我丢了两个工作,我没钱缴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我不来赖着你要赖谁?是谁害我沦落到这种凄惨地步的,谁就要负责啊!」她抱着背包盘腿坐在他的沙发上,目光指责地瞪着他。虽然她还没被房东赶出来,不过看来也快了,她其实也没说谎。
「妳以为我真的会让妳赖在这边?妳以为我拿妳没办法吗?」他拿起电话要报警,让旁边的羿丝紧张了一下。
结果他才拨了两个号码,又把电话丢回去。「不,找警察太慢了,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快。」他说着,在她还没意会过来时一把抓住她后领,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她提起来。
「啊……」乔羿丝尖叫着放开背包,双手双脚夹住沙发椅,努力地巴住不让他将她扯离开那张沙发。「蒲邵易,你这个世纪大坏蛋!」
「既然知道我是世纪大坏蛋,还不给我滚出去,滚得远远的?」他用力地扯着,发现她手脚都巴上沙发了,只好换手改提她的裤腰,想将她提离开那张沙发椅。
他不信一个女人的力气抵得过一个人男人,早晚她都是要投降的!
「我不要,我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不能随便为所欲为,破坏人家的工作、毁坏人家的生活。」她一边奋力抓着沙发,还要义愤填膺地发表她的「演说」,可以说非常忙禄。
「乔羿丝,妳给我放手。」他没想到她那么顽固,愤怒地朝她吼叫着。
「不放、不放,士可杀不可辱,好汉流血不流泪!」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有那种即将被瓦解的倾向,但是她的嘴巴还是一点都不讨饶。
听到她滥用成语,他差点没因为气结而松了手,
他再度施加压力,知道她已经快要不行了。
就在他迎接成功的前几秒,他好死不死地看到一滴一滴滴落地板的水珠,霎时间他的怒意消退了。
第三章
他到底在干什么呀?
蒲邵易问着自己。
加班加得快累死了,回到家居然还跟一个弱女子拔河?他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这种没格的地步,需要跟女人动手动脚了?
由于他的松手,羿丝整个人趴回了沙发上,脸不抬起来,但是肩膀居然一耸一耸地,看就知道还在哭。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柔软地披在身后,那小巧的肩膀看起来实在是很无辜。唯一露出来的一部分脸庞白皙而柔细,让他有那种冲动想要亲手擦去她的眼泪,好证实那脸上的肌肤触感是否如想象中美好。
「妳到底怎么了?莫名其妙闯进我家,我又是哪里得罪妳了?昨天指着鼻子骂人的可是妳,我虽然不客气,但是妳也回骂我了,这样还有什么不满意?」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下来,干脆将西装外套脱了,卷起衬衫的袖子来。这女人把他搞得好热,说不定还流汗了。
除了在床上之外,能让他流汗的女人根本少之又少。他今天居然跟这个女人演出全武行,不可思议哪!
「你害我失业了,我今天早上去上班,店长就说我被开除了,不是你害的,难道是我自--辞职的吗?呜呜……人家很喜欢那个工作的,只是因为你自己踢到那个瓶子,就……就害我没工作,这样公平吗?」她还是不肯抬起头,说话的鼻音很重,所以他必须很努力才听得清楚她说的话。
「妳被开除了?」这他倒是满讶异的。「我没有叫他们开除妳,基本上我不是那家超市的老板,我只是跟他们签有租赁的合约。」
「这就够了啊!」她又哭了起来。「经理一听说昨天我们吵架的事情,他为了巴结你,当然就把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员工给开除了。明明店长才说我很努力、很认真,还夸奖我,结果就是……就是因为你。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上一个工作也是被你害的,结果我找了新的还不行……」
她又说话又哭的,弄得很忙,说话声音也变得很怪,他都替她觉得累了。「妳坐起来慢慢说,这样趴着很累。」
其实是他比较累。当他从这个角度看她那柔弱可怜的模样,他的良心居然会刺痛。真是见鬼了,他蒲邵易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该心狠手辣的时候哪一次手软过了?而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弄得有些狼狈了?
羿丝犹豫了一下,终于慢慢地坐起身子,但是头还是低低的。「有没有面纸?」
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觉得困窘了起来。她没想到要哭的,结果那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这样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