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着要怎么样顺利地脱身,那些小弟就跑上来跟姓张的报告,一伙人听到你成功逃跑了,哪还有时间顾及我这个小角色,匆匆忙忙地收拾现金、毒品,准备逃跑。」
程世庆一眨眼。「我趁他们没注意,溜到变电箱前切断整座大楼的电力,就这样顺利地在支援的警力赶达前,困住那些家伙,将他们一举成擒了。」
「恭喜!你总算为恬恬报一箭之仇了。」
「除了那杀手还没落网……不过我想也快了,因为从姓张的身上采集的DNA,已经和恬恬身上残留的精液脗合了。加上调到的宾馆录影带也证实了他与恬恬在她死前最后几小时曾在一起,可说是铁证如山,他赖也赖不掉。他若不想被检方以『杀人罪』起诉的话,就只好帮助我们捉到那名杀手。」
程世庆撇撇嘴。「其实我巴不得那家伙扛下杀人罪,判他个无期徒刑!只冠他一个教唆杀人,实在是太便宜那家伙了,恬恬等于是被他给杀死的!」
非常能理解他的遗憾,秦日顺说:「他有没有招出来,是怎么发现恬恬是间谍的?」
「嗯。好像是恬恬背着他偷偷抄下交货地点的时候,被他撞见了。那家伙还恶劣地要求恬恬陪他上床,说这样他就会放她一马。事实上,他早就安排好杀手,等着要杀人灭口了!真是个低级下流的人渣!」
呸了口口水,程世庆收拾起气愤的表情。「对了,我已经告诉林组长,这次的事是我一个人的计划,与你无关。你是关心朋友,刚好发现我在那边而已……你可要记得,别露出马脚来啊!」
「直接告诉他们这是我们两人策划的,有什么关系吗?」
「唉,我终于知道上次你怎么会被调职了。二愣子先生,你以为不向长官报备一声,私下进行这种冒险的逮捕行动,不会受到上头的责难吗?何况我们还搞得那么轰轰烈烈,当晚被动员的人数与层级……啧,你我能保住饭碗就该偷笑了!」程世庆揶揄地笑道。
这点秦日顺当然知道。「总不能由你一个人扛起这些责任。」
「谁说的?」他扯扯唇。「恬恬是我的线民,我追捕姓张的有多久,局里的人也都明白。我有很好的理由干这件蠢事,而你没有。你是中途被晓瑜牵进来的,实际上你们与这件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你也不必再啰嗦,反正事情都定案了,我被调到文书组工作,而且心悦诚服。」
果然还是避不开这种惩处吗?秦日顺惋惜地说:「以你的才华与能力,可以为社会揪出更多的害群之马,让你留在办公室是社会的损失,太大材小用了。」
「拜托,我可是求之不得呢!」伸个懒腰,程世庆道:「经过这回的事,我需要沈淀一下,现在调过去的时机刚好。短期之内,我不想再看到毒虫的嘴脸,也没意愿和他们玩你躲我找的游戏了,还不如和一些经济罪犯玩勾心斗角来得有趣。」
见他说得一派轻松自在,秦日顺也不便再说些什么。程世庆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先走了。」从椅子上起身。「你和晓瑜的约会,我敲定之后会再跟你联络的。祝你早日出院,伙伴!」
「谢谢。」
目送他离开病房后,秦日顺拿起手机,查看着上头的来电纪录……还是不见晓瑜回电话给他。沉重地把手机关上。真希望医生快点准许他出院,他已经等不及要返回工作岗位上了。只要回去工作,或许就有机会能与晓瑜碰面、说话了。
想念她调皮、灵活的表情,想念她毒辣、一针见血的言论,想念她那双彷佛会把人吸进去的黝黑深瞳。
那天她离开时的表情,到现在还徘徊在他的脑中,历历在目。那双眼里述说着一个重要的决心、一个关键的决定。秦日顺盼望自己所猜到的那个答案,是错误的……因为他有感觉,晓瑜似乎打算消失,不是搞失踪,而是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应该不会吧?他祈祷着,倘若他们做不了情人也没关系,可别让晓瑜决定断交,连朋友都不做了。
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就看到她,好好地向她澄清──首先还得搞清楚她到底误会了什么?唉,真教人头疼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睽违了将近十天的警分局办公室。
「恭喜你啦,秦日顺。」林组长咧嘴,豪爽地笑着,使劲地拍打他的肩膀说。「这次立下的功劳可不小,说不定你返回侦九队的事会有好消息呢!」
「谢谢你,组长。那个……有点痛……」不好意思地提醒他,他正打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上。
「喔喔,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你出院归出院,伤还没完全痊愈呢!」林组长连忙把手移开说。「那我看你最近都留在分局里,帮忙做做笔录、写写报告好了。」
「不!没关系!」
要是被绑在办公室里,他想见到晓瑜的机会就渺茫多了。上回程世庆说会再联络,却从此了无音讯。怕朋友忙着适应新环境,早将这件事给丢在脑后,因此自己也不好催他太急。
「我手臂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您别叫我帮忙搬家的话,其他的工作我都可以胜任。」他赶紧澄清道。
「你确定?」林组长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是很缺人手没错,但连受伤的人都要派出去的话,会被人说我太狠心……」
「请尽管分派工作给我吧!」斩钉截铁地说。
「既然你这么坚持……阿钟,你和秦日顺一起负责那件分尸案吧!」林组长喊着另一名跷着二郎腿在看档案照的刑警道。「你顺便跟他解释一下案情。」
「好。」嚼着口香糖的刑警点头。「过来吧,小秦。」
秦日顺走到他桌前,看着桌上摊呈开来的卷宗。「这么多件?难道都是有关联的连续杀人案?」
「有这可能,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能证实这些都是有关的。我只是把这些年来还没有破的、比较类似的分尸案放在一起,想找出有没有关联而已。这边最早的是在五年前发现的,这件是三年半前,这件则是去年十一月。至于昨天在XX山区被发现的,还没有验尸报告。」
仔细地阅读上头的分析,秦日顺道:「这些案子唯一有关的地方,就是死者同样都是被凶手以锯子类的凶器切割开,并且经药剂腐蚀过……可是分布的地点非常广泛,埋葬在河边的、丢弃在山区的,这件则是在垃圾桶里发现的。」
「对,以前这两件也都调查过好几个月了,从卖锯子的店家到专门贩售具有腐蚀性硫酸、盐酸的卖店卖场,大规模地搜找过,但还是没有什么令人振奋的消息。」钟刑警一弹手上的报纸说:「万一这都是同一个凶手犯的案,那我们警方可就丢脸了,始终捉不到犯人,让他干下这么多案子。」
「有清查过死者周遭的人吗?」
「这是最基本的,一开始就查了。由死者交往的对象、家族到久未联络的朋友、公司同事等等。几名被害者都是未婚女子,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教育程度皆为大专以上,但也不是什么特别富有的家庭,没有因为钱财纠纷而被杀害的迹象。总之,越是平凡无奇的背景,越让人无法定出她们为何被害的结论。」